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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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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嗓音又重复了次:“秦姐,你觉得怎么样?”
陈丽嘉见秦宜君昏迷起来,扶着她离开会场。一出会场门口,陈秀滢就在外面接应。
“秦姐,秦姐……”秦宜君没回应,陈丽嘉抬头问陈秀滢,“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陈秀滢在心底嗤笑了声,面上却不露分毫。
“扶她到总统套房里。”
“她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陈秀滢不答反问:“那你想她什么时候清醒过来?”
她深深地看了陈丽嘉一眼,“你怕她事后找你麻烦?你放心好了,这事做得天衣无缝,任凭谁也想不到由她抽到特等奖开始就是一个局。”
陈丽嘉一顿,想起陈秀滢的手段,忽然觉得她极其阴险。
那么,自己呢?
她又成了什么人?
如今骑虎难下,也是追悔莫及。
她低头望着秦宜君,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也要一错到底。
秦姐,对不起。
陈丽嘉在心中默念了这一句,然后转头对陈秀滢说:“好吧,我们扶她到总统套房里。”
秦宜君人事不省躺在床上。
陈秀滢居高临下地睨视秦宜君,“秦宜君,你也有今天。”
陈丽嘉皱眉,想张嘴说话,却被陈秀滢阻止,并拉出门外。
“你先回去吧。”
陈丽嘉一愣,随即反问:“你不跟我一起回酒会?”
陈秀滢抿唇笑,“一前一后地回去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陈丽嘉迟疑了会,“……那我先回去。”她回眸望了望那道紧闭着的门,最终还是转头离开。
她的背影渐渐淡出陈秀滢视线。
陈秀滢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张狂而不可一世。
长长的走廊里,陈丽嘉眉头深锁地往会场方向走,突然间,她猛地停下脚步。
手机……落在套房里了。
陈丽嘉原路折返,没想到听见陈秀滢在讲电话。
“摄影机都准备好了吗?”
陈秀滢逆光伫足,淡淡地吩咐电话那头的人,“我要她身败名裂,再也没法待在酒店里……”
“好,我接应你们进来。”陈秀滢收起手机,踩着高跟鞋往电梯方向走去。
走廊的拐弯处,陈丽嘉背靠着墙壁,惊慌失措地咬着指节,原来,这才是陈秀滢真正的阴谋。
陈丽嘉后悔了,后悔与虎谋皮。
她紧紧地咬着唇,手握成拳轻捶着自己的唇瓣,突然灵机一动,还有回旋的余地。
陈丽嘉拔脚小跑回那间总统套房,拼尽全力摇晃秦宜君,“秦姐,你醒醒,你醒醒……”
“……丽嘉?”
“秦姐,是我,你醒过来了吗?”
秦宜君浑身无力,整个人倒在陈丽嘉身上,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你要带我去哪里?”
陈丽嘉胡乱应了句:“我送你回家。”
回家?
杨景航也是今晚出差回来……
接着,秦宜君又陷入漫长的昏睡中。
陈丽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秦宜君扶到另一间总统套房,她喘着气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了看腕表,糟了,陈秀滢应该快回来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不是她的手机铃声,是秦宜君的。
陈丽嘉摸到秦宜君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周总打来的,慌乱之下,她替秦宜君直接关了手机。
“秦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的。”
陈丽嘉拿着手机匆匆回到酒会。
***
秦宜君觉得自己梦见醒不来的梦,眼皮沉重得无力张开,只听到轻微的,像是来自远方的轻微声响。
她倾尽全力睁开眼睛,昏暗的房间内,有个黑影靠近了她。随即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令秦宜君更觉得醉醺醺。
杨景航……
是了,他出差前,她曾求着要跟他上-床,他说等他出差回来再说。
突然间,秦宜君觉得很可笑。
她想要的时候,他不给,她不想要时,他又强硬地塞给她。
古董座钟发出阵阵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击敲声,长夜即将逝去,薄暮的微光中,伫立在床边的男人身影逐渐变得清晰,他凉凉地笑开。
他的右手触摸着秦宜君柔软嫩滑的脸颊,接着俯下身,脸颊抵上脸颊。
秦宜君很想睁开眼睛,却是那样困难,她甚至无法拒绝他的碰触。
素雅的米色薄窗纱迎来一缕晨光,继而洒满一地跳跃的光线。
秦宜君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
她从昏迷中醒来,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这是在哪?
秦宜君慢慢地坐起身,然后——她看到了布置得奢华的房间。
……这里不是她家。
她身下是柔软的大床,胸口以下盖着被单,除此之外,并没有穿着任何衣物。
秦宜君双手掩着脸,眼圈开始泛红,她突然意识到昨晚的男人不是杨景航。
那他是谁?
她只记得在酒会上喝多了,接着被人扶到总统套房……然后呢?又有人说送她回家,那个人是陈丽嘉?
不过宿醉一夜,怎么连记忆都变得混混沌沌?
秦宜君狠狠地咬着唇,她恨不得将昨晚的事统统忘掉,现在却要一遍遍地回想,把遗忘的细节一点点记起来……
那个男人的脸……想不起来。
秦宜君将脸埋在膝盖处,双手紧抓着床单,她竟然连跟谁上床都不知道。
怎么办?
以后怎样面对杨景航……
秦宜君内心倍受煎熬,直到她的手机闹钟响起。她在床头柜处拿起手机,打开通信记录,翻看手机通话信息,昨晚张宁和周琛分别打了几通电话过来,以及杨景航的。
8:00,这个时间点……房务部的服务员即将来打扫房间。
秦宜君掀起被单,猛然看到几个安全套——满满的精|液弄到地面上。
她呼吸一紧,气得浑身颤抖。
秦宜君咬着唇齿,走到浴室迅速地洗了个澡,穿戴好衣物,然后站在镜子前,抬头看到一张模糊的脸,连眼神也模糊着,但却沉稳如常。
事到如今,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她必须接受昨晚跟杨景航以外的男人发生了关系,无论她愿不愿意。
她深知这件事一旦被宣扬出去,势必会引起一场风暴。
所以,这件事不能见光。
她无法断定昨晚的一切是否巧合,但她决不会轻易放过那个男人。
秦宜君调整完情绪,再往卧室走去。
整个卧室她都翻了遍,她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她颓然坐回床上,手握成拳捶向被单,手指突然触摸到什么,秦宜君将整床被单掀开,一条印度老山檀手串佛珠躺在床的边沿。
秦宜君将佛珠拎起,手感润滑带着微温,她嗅了嗅,香味如花似麝。珠子共十四颗,正是佛教所谓十四无畏。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无畏功德。众生返照自性,获得解脱,是为无畏。
她将佛珠捏得很紧,想扔到垃圾筒里,突然有人在门外咚咚地敲门,秦宜君举在半空中的手猛地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