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奇缘》千叶落曦

9、眼泪，只为他一人而流

　　来到总司的家里，我便拉着一脸疑惑的源三郎相对而坐。我看了他一眼，拿起了总司已经泡好的茶喝了一口，便问道：“你是不是有一个青梅竹马？”

　　源三郎有些惊讶，脸上一怔，便断断续续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柳娜跟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源三郎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问道：“那你把我叫到这里的理由，又是什么？”

　　“唉。”我轻叹一声，便把柳娜与山原建次吵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他一听完，脸上担心的神色也越来越重，甚至有几次都要出门找山原建次算账。

　　我见状，不禁打趣了他一句：“你那么紧张，莫不是喜欢柳娜？”

　　源三郎闻言，脸上的担忧和怒气就被一片红晕所掩盖了。总司似乎是有点看不过去了，便带有阻止口味的道：“小璃，你别打趣源三郎了。”

　　我抿了抿一口茶，轻声向总司道：“总司，你去吧柳娜喊来。就说......我有事要跟她说。”总司会意地笑了笑，便起身向门外走去。我微微一笑，然后又帮源三郎倒了一杯茶，轻声笑道：“你再等一会儿，柳娜估计要到了。”

　　不错，没过一会儿，柳娜便来了。当她看到源三郎以后，脸上不难看出有惊讶的神色，然后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帮她倒了一杯茶，淡淡地问道：“总司呢？”

　　她愣了愣，便回道：“总司先生去准备点心和水果了，一会儿就过来。”我闻言，便拉着椅子，示意她坐下。

　　她坐下后，我看了她和坐在对面的源三郎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应该好好的聊一下了吧。”说完，便起身离去。走时，还不留痕迹的看了柳娜一眼。

　　我出来后，看到总司拿着水果和点心正要进房间，我赶忙上前拦住了他，将他拉到另一间房间里，轻声道：“总司，你不要进去做电灯泡呀。”

　　“电灯泡？”总司重复了一遍，便问道：“小璃，你是不是搞错了？电灯泡是用来照明的啊，人怎么能当啊？”

　　我听到后，不禁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暗暗地想道：“啊！怎么忘了，这里不是现代啊......”

　　总司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然后笑道：“小璃，你也别想了。”然后定睛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转头微微一笑道：“小璃，你要不要去玩？”

　　“去玩？”我愣了愣，兴趣便提了上来，高兴地问道：“去哪儿玩啊？”总司不语，只是轻轻地拉起了我的手向门外走去。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任由他拉着。直到走到屋外，他拿了一件外衣，才将我带了出去。

　　“总司，你走慢点了。”他拉着我，走得很快，我有时候要一阵小跑才跟得上。总司闻言，便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看着我，笑着问道：“对不起，我走的太快了，你是不是累了？”

　　我停了下来，然后扶膝蹲下，轻声笑道：“没关系。”总司不语，只是拉起了我的手，继续往前走。我看着他拉着，然后便问道：“总司，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总司不回答，拉着我向市集里走去。

　　日本的午夜既祥和又安静，怪不得西欧艺术家称日本的建筑为“木与纸的艺术”。木和纸，美丽而细腻，就像是摇曳的无心之火，又像是风雪中飘逝的宿命，美得脆弱。“这里真的很漂亮。”我看着这种美景，不禁感叹一声。

　　“没错。”总司微笑着回应了我的话，“京都是一个安静而又美丽的地方。”

　　总司拉着我，然后向前走去。走到一个卖纸艺的小摊前，我便被一个用纸编成的蓝凤凰给吸引住了。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只纸凤凰，十分喜欢，那老板看到我的眼光，便谦媚地笑道：“小姐，你喜欢这只纸凤凰吧？我这只剩下最后一只了。”我听到只剩下最后一只，便赶紧问道：“那这只纸凤凰要多少钱啊？”

　　老板微微一笑道：“也不贵，只要两日元。”我一听并不贵，再加上柳娜最近也给我加了工资，所以我的生活还算是富裕的，于是赶忙掏钱。可是在怀里摸了摸，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钱。我有些尴尬，便向那名老板抱歉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带钱。”

　　那老板一听我没有带钱，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了。我自知老板的脸色不太好，也打算离开。谁知在我转过身的同时，总司便掏出了两日元，买下了那只我喜欢的纸凤凰。“喏，给你。”总司将那只纸凤凰递给了我，微微一笑道：“刚才看你好像很喜欢。”

　　“嗯！谢谢总司！”我接下了那只纸凤凰，雀跃地笑道，还高兴的跳了起来。总司一边微笑地看着我，一边跟着我走。正巧，看到了一个熟人的身影。

　　那个身影清冷而又高雅，微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总司随着我的眼光看去，然后向那个身影打了招呼：“嘿，阿一！”

　　那个身影转了过来，我定睛一看，果然是斋藤一。他看了我一眼，又向总司打了声招呼，总司拉起了我，便向他走去。“阿一，你在这里做什么？”来到斋藤一的身边，总司问道。

　　“我在这里执行任务。”斋藤一冷冷地回答。突然，他看向了一个方向，一手握着刀，冷冷地道：“目标出现了。”我随着他的眼光看去，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安倍耶罗！”我不禁惊叫出声，斋藤一瞥了我一眼，不带一丝温度的问道：“你认识他？”我赶忙道：“不，我不认识。”

　　总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赶紧拉着他，向一块草地走去。“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走到那块草地以后，总司甩开了我的手，冷冷地道。他的影子在秀波粼粼的河水中越拉越长，显得倒有几分孤寂萧凉的感觉。

　　我头一回见到他用这种态度对我，我害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这......我有我的难处。”总司的脸色越来越冷，道：“你能有什么难处？难道你想保护他？”我有些愣了愣，心里对于他的态度有些疑惑。

　　“我......我......”我不敢去看他，语无伦次的说话。“哼。”总司冷哼一声，便挥袖离去。我愣在原地，没有追他，待我反应过来，总司早已离开多时。我知道他已经回家而且生气了，所以并不打算回去那么快。

　　我坐在河边，不快的扔着石头，嘴里不停地念叨，却不知道在树边有另一道身影。斋藤一躲在榕树，冷冷的望着眼前在草地上不悦的女孩，眼中的温柔和不甘显而易见。当他发现自己对慕璃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时，这种感觉就已经充斥着他的心了。

　　当初见到她时，觉得她只是有些烦。但不知为什么看到她和总司在一起时，心里就会浮起一丝惆怅和不甘。而被他关注的少女，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我坐在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便打算回家。

　　回到总司的家时，源三郎早已离去，而柳娜则是一脸担忧的等我回来。“小璃，你去哪儿了？”我刚走到门口，柳娜便迎了上来，担心的道：“刚才冲田先生回来后，却不见到你的身影。”

　　“那总司呢？”我进来后，打算先去跟总司道歉，但是又有点担心总司还在生气，所以便向柳娜打听到。柳娜望了我一眼，又看向总司的房间，叹息道：“冲田先生回来以后就一直呆在房间，看起来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说着，还看了我一眼。

　　“哦......”我低头，淡淡地回答道。不知为什么，当我看到总司生气的时候，心里不再是对待朋友般的感情，反而是......有些害怕，担忧，甚至是......伤心。回到房间，我以在房间无聊为理由，走到了房门外。我打量着屋顶，觉得并不高，便爬了上去。

　　却不曾想，在这里碰见了那个让我在意的少年。他的背影依旧是那么温柔，只不过俊美的脸上却是淡淡的表情。我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我开始注意这个少年的呢。是他从丰田岛救回我那一次吗？还是他为了我冒着可能会受伤的危险去帮我买回桂花藕粉那一次？还是在七夕节上他为我杀人那一次呢？

　　正当我低头遐想时，总司看了过来。“小璃？”他淡淡的唤了一声，我抬起头，正巧对上他那双如春风般的瞳。

　　“总司......”我回了他一声，便走上了屋顶，坐在了他的身边。“对不起......”当我坐到他身边时，他轻声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我将头埋在双膝间，缓缓地问道。

　　我隐约可以看见，总司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不知道。”总司靠近了我，慢慢地道：“我总觉得，我对小璃是一种红颜知己的感情。但当你被丰田岛抓走的时候，我从心底流露出的不再是关心和担忧，而是害怕。”

　　“我好害怕他们把你杀了，我好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当你让我吃川贝炖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明白我的病情了。你知道吗？除了我姐姐和队里的人，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

　　“当我听到你说不认识安倍耶罗的时候，我有些失望，我以为你是要保护他，所以才生气。”讲到这，总司的声音竟有些哽咽，“现在的我不知道，我对小璃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我有些惊讶，怔了一下。再抬起头来，只看见总司看着我，眼里之前的怒气早已被一滩温柔所代替。“总司？”我叫了一下他。

　　“小璃，别说话。”总司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在我耳边轻轻地道：“求你，就这样，保持一小会儿。好吗？”

　　我愣了愣，脸上之前的徘红早已消散，轻轻地道：“嗯......”总司微微一笑，手中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我扶着他的手，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幸福感。

　　我们两彼此不说话，就这样在屋顶相拥了有半个时辰。“总司......”我轻轻地喊了一声，总司放开了我，脸上的那抹柔情也更多了几分。

　　“我们走吧。”我率先向屋顶的边缘走去，总司跟在我的后面。正当我想下去的时候，总司拉住了我。

　　我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深呼了一口气，朗声道：“小璃，我喜欢你。”我不由的一怔，愣在了原地。“你喜欢我？”我无可置信的反问道。

　　“嗯。”总司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心里不知怎么的，一股莫名的喜悦涌了上来，难以说透，眼睛也莫名其妙的有了泪花，慢慢而又有节奏的流了下来。“小璃，你怎么了？”总司看见我哭了，赶紧拿袖子慌乱的给我一擦。

　　我看着他，也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感情，那不是友情，那也不是其他的情感。而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的————爱情。我明白，在异时空的爱情不是会存在的，根本不可能再见到的爱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啊......

　　我害怕受伤，我只渴望能有一段会存在我世界的感情。想到这，我甩开了他的手，道：“总司，请你自重。今天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总司愣了愣，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快又被伤心所代替，“嗯......”总司淡淡的应了我一声，便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

　　待他走后，我终于忍不住了。跪在了屋顶上，嚎啕大哭，柳娜闻声，便上来看看。“小璃......”柳娜走到我身边，扶住了我的肩膀，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柳娜一会儿，便扑到她的身上哭了起来。“小璃，别哭了。”柳娜像是明白发生了什么，反手抱住我，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慰道：“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不说出来呢......”

　　我也不回答，只是在她的怀里哭了好久。直到，我渐渐的停了下来，才在柳娜的安慰下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