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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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十岁的时候，艾雪曦见过当时的言宫城。
那时她和母亲艾心凌相依为命的生活里发生了令艾心凌羞辱欲死的危机。
艾雪曦后来也明白，正是因为那件事，艾心凌平静的做出了选择。
有一天上学的路上，她被一个男人绑架了，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洗不起的恶臭，所以即使他从后面袭击，蒙着她的眼睛拖着她走，她还是一下认出了他是每日上下学必经的那条街道上的鱼店老板，那个男人单身丧偶，和小孩说话都是笑眯眯的，做人也很忠厚老实，与人为善，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坏人。
艾雪曦当下被吓的不轻，双脚都开始哆嗦，不过，鱼店老板把她关进一个房间里，却没对她怎么样。
他心怀不轨的对象是艾心凌。
“雪曦，雪曦！”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艾雪曦不知煎熬了多久，听到了熟悉的艾心凌的声音时，眼泪又重新哗啦的，蒙的牢牢的嘴唇也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的撞着木门。
艾心凌听到了动静，似乎一下子扑了过来：”雪，雪！”
艾雪曦不由的拼命点头，旋即又用身体撞了下门。
就在她喜极而泣的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呵呵，好妹妹，只要你和我睡觉了，你就可以带你的宝贝女儿一起走。”
“你，没有把她怎么样吧。”艾心凌带着哭腔。
“怎么会，一个小丫头，哥哥眼中一直只有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刚来的第一天，我就想shang你了。”
污秽的话语带着男人粗重的喘息，令艾雪曦恶心欲吐，很快，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艾心凌刻意压抑的低吟，正是刚懵懂的年纪，艾雪曦也意识到外面艾心凌正在经受凌辱，她哪里受的住？艾心凌很爱干净，平时连荤食都不沾，对周围的男人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连学校的那个年轻全镇公认的帅哥老师的追求她都似没放在眼里，更何况在被这么又臭又恶心的男人给侮辱。
艾雪曦拼命的用头撞着木门，砰砰作响。
最后，艾雪曦无力的压着木门滑到地面，她不是把自己撞晕了，而是一天下来发生到现在的意外刺激，令她脆弱的神经不堪重负，进入了休克的状态。
等她醒来，睁开眼，不再是一块黑布，啊的一声她也喊的出声。
虽然她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小床上，一想到噩梦般的记忆，她不禁尖叫连连.
艾心凌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大小小的淤青，密布在她的脸上，颈脖，和手臂上，更别说那些看不见的地方。
“妈......”艾雪曦鼻子一酸，抱着艾心凌狠狠哭出了声。
晚上，艾心凌在浴室里呆了很久，隔着虚掩的门缝，艾雪曦可以看见她似失神的站在浴头下面，穿着衣服，像是一尊雕塑般，任由热水压着头顶洒落，一点点的像是她的眼泪。
艾心凌独自拉扯着艾雪曦长大，却一直洁身自好，似乎心境如水。她为了保护她这个宝贝女儿，却遭遇了如此不行的凌辱，还根本无法同外人言说，她的内心犹如刀割油滚。
可是，事情却远没有到此结束。
有一日艾雪曦放学回家，打开门，就看见那个鱼店老板诞着口水色迷迷的拉扯着艾心凌。
艾心凌脸已是通红，“卑鄙无耻！你给我滚！”
见温言不行，鱼店老板立刻改为威胁：“呵呵，你要是不念旧情，我也就什么都说出去了，那一次…...”
“你…...”艾心凌的眼神透出了慌张，男人当然能抓住她的软肋，她还称得上年轻貌美，最怕就是在她身上起了不堪的流言。
”呵呵，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不光是你，你女儿在学校也得给人指鼻子点脸的。”
男人肥厚的大手趁着她失神的空当摸了过去。
“放开我妈！”
艾雪曦气的浑身发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冲上去，狠狠的咬上了男人的手臂，隔着衬衣，她咬的双鄂发麻，男人杀猪般的声音响起，跳的一尺高，但还是没摔开艾雪曦。
“嘭”的一声，他大概痛极了，竟然发狂的把艾雪曦往墙上一扔，艾雪曦头脑受到震荡，眼冒金星的倒在了地上。
“雪！雪！”艾心凌没拦住，抱住艾雪曦软绵绵的身子，后脑的伤口沾了她一手的血迹，艾心凌转头双目欲裂：“畜生！禽兽！”
男人也显然给吓住了，面对艾心凌的破口大骂，定了定心神，竟然厚颜无耻的说：“今天晚上你要是不过来，明天你的biao子事迹就会传的满天飞。”
“未婚生子，还当自己是贞洁烈女呢。”
说完，那个恶心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他捏准了艾心凌的心理，料定她为了遮丑不敢找警察拉他，像她这样的女人，独身还带个孩子，要是名声毁了，生活会变得更为艰难。
艾心凌紧紧抱着艾雪曦，忍了几天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妈，妈，我们离开这里。”艾雪曦虚弱的说，露出一丝微笑：“你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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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雪曦躺在卫生所里的病床上输液，她闭着眼睛，却一直不肯睡，手上紧紧攒这艾心凌的手，生怕她跑去给那个恶心的男人侮辱。
那时候她想，生活对她露出了狰狞的一面，她却毫无办法。
却没想过，以后还要经历更为狰狞更为凶险的事情，她对这个世界毫无防范，因为那次危机因为鱼店老板的猝死而幸运的化解了。
那个人死了，真是太好了。他们又可以继续平静的生活。
艾雪曦从未想过，如果她的世界只剩下丑恶，那么她从课本上所学的善良美好纯真是否也应该随之变质。
艾心凌还是外出了，早上艾雪曦惊醒，发现妈妈不在身边，在家里找了个遍，还是没有踪影，于是一路小跑着穿着拖鞋去找艾心凌。
鱼店老板的门口围着一群人，还停着一辆警车。
“听说是煤气中毒呢。”
“阎王要他的命啊，都跑到了门口，还是口吐白沫的没救了。”
正好救护车过来了，几个人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从里面走了出来，白布下垂落的手掌布满了洗不掉的污垢，艾心凌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她捂住了嘴，不敢伸张，心跳到了嗓子口，张望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艾心凌的身影。
妈妈究竟去了哪里？
这个男人的死和妈妈有没有关系？
悬着一颗心，随着警察撤离，贴上封条，艾心凌也随着人群散了，她悬着一颗心，又找不到人，哪里还有心思上学，晃着双腿往家里走。
楼底下停了一辆车。
十年前，四个圈的车还十分的罕见，不少邻居对着车牌指指点点。
艾雪曦经过，一向看不起孤儿寡妇的王大妈张大婶竟然齐齐拦住她，眉开眼笑的说：“哎哎，果真是家里来了贵客，上学都跑回来了？”
艾雪曦不吭声，根本没听进他们的话，失神落魄的往楼上走。
也没听到后面的人又转为不得意的嘲笑：“跟她妈一个臭德行。”
“妈！”
瞧见艾心凌好端端的站在客厅里，艾雪曦惊叫着跑过去扑到了她的怀里。
也没注意到客厅里唯一的一张八桌椅上端坐的女人。
艾心凌拉开了艾雪曦，把她的身子往那个女人摆正，颤声说：“雪曦，快喊阿姨。”
那个女人嘴角带着笑，肌肤如雪，明眸皓齿，看起来和艾心凌年纪相仿，但要时髦的多了，一身的打扮从帽子耳环项链到戒指手表一应俱全，艾雪曦当然看不出名牌，只觉得跟从杂志上的明星一样的珠光宝气，真的像明星一样，耀眼的美丽，耀眼的穿着。
艾雪曦只觉得有些看呆了，很听话的喊了声：“阿姨好。”
那个女人点了点头，却是对艾心凌说：“你女儿很乖。”
“是，谢谢夸奖。”
“你也不容易，这些年，一个人很辛苦吧。”
“没有，我很好。这次真的要谢谢夫人。”
“我来看你不是要说客套话，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最不喜欢家里被外人打搅。”
艾心凌膝盖一弯，竟然是跪在了地上。她佯笑的看了傻掉的艾雪曦一眼，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夫人，以后都不会了，我们明天就搬家。”
“不用了。那个人，”夫人顿了顿，瞥了艾雪曦一眼，说：“你拜托我的事不小心让宫城给抢着做了，他还太嫩没处理的很好。一不小心就要给查出来，所以，你要谨守本分。”
“是。”艾心凌脸色又是一片苍白，艾雪曦听不出的警告，她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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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夫人真像是来走亲戚，给了艾雪曦一个大红包，说：“阿姨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带礼物，你拿这些钱买点零食。”
厚厚的一包塞到了她的手里，艾雪曦看着艾心凌的眼神，很乖巧的说：“谢谢阿姨。”
趁艾心凌送她下楼的功夫，艾雪曦偷偷打开红包，数了数，又是吓了一跳。
这么大一笔数目她根本没有概念，抽一张都够她买一个学期的参考书了。
她跑到窗口，正好看见妈妈和那个夫人站在车门边，她不禁摆了摆手，她们自然是没注意到，不过，靠着楼房这边的车窗却摇了下来，露出一张男孩的脸。
初具棱角的五官还有些稚嫩，眼神却深沉的像似承认，吓得艾雪曦一跳，立刻往窗帘后一藏，等她小心的探出头来，车辆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她是亲阿姨吗？”从没有哪个亲戚来看过他们，艾雪曦自然十分好奇。
艾心凌却似乎筋疲力竭，摸了摸她的头发，走进了房间，和衣躺下。
“妈妈困了，要休息下。”略带哽咽的声音令艾雪曦怔怔的不敢再问下去。
也许妈妈真如别人议论的因为未婚生子才给赶出了家门，那个阿姨的态度也并非友好，即使很有钱.....艾雪曦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反正一直也只有他们母女相依为命，真要突然出现一个亲人还真感觉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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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久远的一面，艾雪曦自然早就模糊了那个男孩的面目。
后来，言宫城却轻易的让她想了起来。
因为他扣着她的手腕，一点点的磨着她的身子，声音犹如天籁，说的话却不堪入目：“比起你妈，你的姿色可不只是差了一两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