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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今世:可叹女儿红颜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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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有如万钧之重,只听得“砰”的一声,左手的枪已然落地,师傅说过“枪在人在”,她怕是不行了吧,爹爹,阿娘,你们在奈何桥上且等一等,来生我还愿做你们的女儿!
满目的血红终化为虚无,从安慢慢地闭上了双目,只觉得浑身一轻,似飘过了不知多少山河,再睁眼时,鸟语花香,明亮的日光照着人不得不眯紧双眼,从安竟不知自己到底身在黄泉?还是尚存人世……
移目向发出吵闹声音处,发现竟是几个总角之年的小儿在河边玩水,所着衣物均如此陌生,这到底是何处?
兴许是刚下过一场暴雨,河水非常的浑浊,其中两个女孩儿却玩得异常的投入,那种快乐,让从安也忍不住微笑。她想着一会得问问她们这是哪里。
留着齐耳发的女孩儿冲着扎了一个小辫子的女孩儿兴奋地喊道:“囡囡,那有朵小黄花,我摘给你,你戴上去肯定特别好看!!”
从安顺着女孩儿的目光,看到了原来是一丛摔碗儿花,花朵艳黄,的确非常美好。眼尖地看到女孩站的地方哪是什么落脚地,分明只是一堆茂密的水草而已!只来得及匆忙地喊了句:“危险别去!”
几个腾空就到了齐耳发女孩儿身边,双手并上想要将孩子从水里托上来,却惊讶地发现她的双手穿透了女孩,根本碰不到她!
“不!去叫大人,别去拉她!你拉不动!”从安无力的看着囡囡边喊着“小静”边去拽掉进水里的女孩,一个小孩子,如何撕扯得过流水?双双掉下了河,河面宽五尺有余,根本没有可抓取之物,“囡囡”和“小静”在水面载浮载沉,囡囡把小静往上推了一把,后下水的她竟被流水冲的比先下水的小静更远。
待两个小孩被流水冲出去一段之后,才终于有大人擦觉水中有人。一个汉子衣袜都来不及脱就下水将小静抱起,拍出了小静腹中浸入的河水,小静被河水呛住了嗓子,半天才说清楚:“囡囡还在里面!囡囡还在河里面!”
大人们赶紧去找还在河里的另外一个孩子,但是河水汹涌,水深足足到七尺大汉胸口,去哪找一个不会游水的小孩儿?只能沿岸一直喊一直喊,但没有人回应。
没人听得到从安嘶声力竭喊小孩位置的声音,她一直跟着囡囡,看着囡囡飘到了石桥下,衣物不知道被什么勾住了,不再往下飘,人们的视线被桥挡住了,根本看不到她小小的身子,而囡囡也不再挣扎,不知生死。
小静被闻讯而来的家人抱回家了,而囡囡还在冰冷的河水里沉浮,囡囡的父母也来了,衣鬓凌乱,大声哭喊着囡囡的名字。
从安一次次推着小孩冰冷的身躯,一次次的穿透而过,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囡囡竟然真被流水送出了桥洞。
大人们七手八脚的将囡囡抱了上去,但此时的囡囡已因溺水面部青胀,双目充血,脸上还残留着惊惧的表情,恐怕是不行了。
周围的人劝说着囡囡妈妈,“囡囡没了,囡囡妈,把囡囡带回家吧,给她穿一身好看的衣服,让她去吧!”
“不!囡囡只是出门玩水而已!你们怎么可以咒我家囡囡!”囡囡母亲一把撞开了想要从她怀里抱走囡囡尸身的男人,急冲冲地往前走。
“囡囡妈妈!孩子没了呀,你把孩子给我们,让她走得安心点啊……”
从安心酸地一直跟着囡囡母亲,听着囡囡母亲的嘟喃。她不知道鬼魂有没有眼泪,只觉得异常的难受。
“囡囡,妈妈抱着你,抱着你就不冷了,囡囡你睁眼跟妈妈说一声,叫妈妈呀!”
“囡囡,你要穿哪一身?红色碎花这件好吗?本来妈妈打算让你过节才穿的,我们家的囡囡最漂亮了,囡囡,出声啊,你看看镜子里的囡囡多漂亮啊!”
“囡囡,张口呀,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鸡蛋羹……”
“囡囡,囡囡……我的乖囡啊……天爷呀……”
暮鼓晨钟,囡囡母亲就这么抱着囡囡不吃不喝的在门口坐着,从安也一直看着,其中有来来去去看望的,有帮忙摆弄丧事物件的,有汉子想要从囡囡妈妈怀里把囡囡抱走下葬的,都被她状似疯癫地挣开了,有女人心酸地哭泣:“造孽啊……”
第三天,囡囡父亲一巴掌甩到了囡囡母亲脸上,快速的抢过了囡囡已经开始肿胀的身子,怒喝道:“你疯够了没有!一个女儿而已!死了埋了正好生个儿子!”
囡囡母亲疯狂的冲了上去,“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啊……”被囡囡父亲一把推开,眼见要撞到地上的石头了,从安用尽灵魂所有的力量一把反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