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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人渣年年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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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郑琴居然一反常态的长住宿舍,林从安打饭回来的时候,郑琴耳朵上塞了个硕大的耳麦正在听歌,宿舍电话震天响都没有反应。这宿舍就她们俩,她们家没有电话,一般也不会有人找她,估计就是找郑琴的,本不想理会,不想电话停了一会之后又响起,林从安只得无奈接起:“喂,您好。”
“从安!你终于接电话了!”居然是林小静打来的电话!
“我早上打了一早上的电话,你都哪去了啊!”林小静的声音非常的急,难道是陈桂枝出什么事了吗?
“我妈妈……”
“别说话了!你赶紧坐火车回来,桂枝婶吐血了!现在我妈在照顾着呢!”
吐血……林从安脑袋瞬间空白。
反映了过来之后,抓下了郑琴的耳麦,急道,“我回家一趟,我妈妈生病了,你帮我请个假!”也不顾郑琴的反应,只抓了钱包,冲出门去了。
如果……
如果陈桂枝出事,林从安真不知道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前世的母亲是父亲林远的,父亲身故,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可以依靠,决意追随,她倒成全了“生同衾,死同椁”的美好誓言,却忘记了被她丢下的女儿该怎么办……
而陈桂枝呀,那个为了女儿撕心裂肺哭泣的陈桂枝,那个为了女儿不眠不休的陈桂枝,那个为了女儿仿若疯妇的陈桂枝……如果没有陈桂枝,会有林从安吗?可以绝对的说,没有。没有陈桂枝就没有她林从安,她早在前世就已经死了啊……她早该追随着父亲母亲的脚步而去了,那匪贼的最后一刀从她的背部穿透心肺,哪还有活路?她只是一缕幽魂而已,若不是因陈桂枝而动容,不忍陈桂枝因失去幼女而疯狂,她怎么会扑进囡囡的身子?
更何况,十一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一年,她日夜挑灯刺绣,只不过想换得母女的温饱,只不过想换得陈桂枝心愿的实现,她总以为这偷来的时间还多,可以慢慢的来,但是,怎料陈桂枝的身体会一夕突变!
不,这不是一时的,是她不够细心,是她对陈桂枝的关心还不够!陈桂枝她这几年来总是间歇性地咳嗽,那分明就是征兆啊!可笑她还对陈桂枝说的“凉到了”的说辞深信不疑!咳血……千万别是肺痨……不,陈桂枝还没有享过福,这绝不可能……
火车开的太慢太慢了,林从安僵硬地靠着窗子坐了一夜,眼都不曾合过。
回到怀南镇的时候已近七点,没有回林家村的车了,林疾走了十来里路之后终于搭上了一辆经过的货车。
小山村没有路灯,只有零星的几点电灯光,林从安熟稔地推开自家的门,屋里传来林福的浑厚笑声,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在这个家里笑过,林从安直直的走向了陈桂枝和林福的卧室。
没人……
原本破旧的双人木床换成了一个一米八的席梦思,显得房间更加的狭小了,床头多了个贴着喜字的梳妆台,还带着新刷地油漆味,这些根本不可能是陈桂枝舍得买的东西!
林福拿着旱烟杠走了进来,喝道:“回来也不吱声!见到人也不会喊下啊!”
“我妈呢?”
一个肤色微黑的妇人抱着个三四岁的男娃儿从林福背后探出了头,道:“这是从安吧!长得可真水灵……”
看这阵仗,林从安心下明白了几分,威严地道:“我妈哪去了!”
声音之大,吓了妇人手中的孩子一跳,妇人赶紧拍了拍之后埋怨道“哎,小声点,吓着你弟弟不好!你妈那病不是怕传染嘛,喏,给移到你房间了!”
林从安冲进了自己屋子,她的屋子本就在南面,只置得下张小床,由于少见阳光,也没有窗户,白天在里面活动都得点灯,林从安“啪”一声拉响了电灯,方寸大的地方,一目了然。
陈桂枝佝偻着身子侧躺着,无声无息,仿若死人,灯亮了,艰难地睁开眼,见到不该出现的林从安,急促地咳嗽了起来,“囡囡,你……咳……咳……”
林从安赶忙上前给陈桂枝顺气,双目通红地怒瞪着林福和妇人,“好,好,好!林福,近二十年的夫妻,你竟不顾念一丝一毫的夫妻之情,连送生病的发妻就医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