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继父》胖胖菜

9、第九章

　　李家三个儿子的事闹去了派出所，最后内部还没完全解决，倒是一下子成了S城一大茶余饭后最大的笑谈。
　　李安彦这个“祸首”自然出入门也得到了很大部分的关注，不过，这些都不是李安彦在意的，想着管老爷子送来的那些东西，李安彦最后还是把花渔府那边的花房以一百三十万的价格连带着里面的兰草转租出去给了一个花商。
　　并不是李安彦不想留一点爷爷的念想，实在是正如管老爷子说的，他没有能力保住这些东西，不如直接换成钱分给心思不纯的几家人换得安心，同时也能守住李老爷子一些名声——不管如何，大伙儿都会对李老爷子亲自教导出来的李安彦背地里伸一个大拇指，哪怕是嘲笑的愚孝还是真心赞赏的孝顺，李老爷子这一生的名声也不至于被那群人黑出翔来。
　　还跟六年前一样，一百三十万被李安彦分成了几份，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六年前的七份，而是六份（这次小姑家的两个表妹没得，因为老太太母氏说得决绝，这是属于李家的，意思是外嫁的女儿外孙都没份儿）——李安彦、李安平、李安康、李安泰、李安贤和老太太各得二十一万，至于剩下的四万块，本该是属于李安彦的，可是李安彦想了想，还是另外开了一个账户存了起来，银行卡直接交到了老太太母氏手里，说：“奶奶，我现在长大了，估计以后在您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这点钱不多，希望逢年过节的时候这点钱你能用来买些好吃好喝穿好一点。”别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小婶儿。
　　钱分好了，话也说了，不管老太太以后如何，反正李安彦这一次是把孝顺进行到底，为人孙的义务奉行彻底……要是老太太一向敏锐的脑子清醒一把，应该不至于过得和上辈子那样悲惨。当然，前提是老太太把李安彦的话听进去了才行。

　　这次事情，看上去李安彦又亏了。
　　可是背地里，S城很多人老成精的老家伙却举着大拇指教导子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做事目光要长远，看看李家那大孙子，哎，你们别瞧不上眼，觉得那李家大孙子就是一包子，你们啊，得好好跟着人家学学，琢磨琢磨人家的想法。李老头这辈子啊……还好有这么一个脑子清楚的大孙子在。

　　背地里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李安彦不知道。
　　在决定要去C市看望一下从未谋面的外公外婆之前，李安彦第一次找上了雷莉在建国路上的美容院。
　　几年前只是一个门面的美容院，如今被雷莉发展成了楼上楼下，集美容休闲为一体，总占地四五百平的大型美容城——俪人美容。
　　在一楼的咖啡休闲语座，李安彦把一张银行卡和两本房产证推到了雷莉跟前……这场景很熟悉，一如上辈子在李安彦死前，雷莉把机票和证件推到李安彦跟前的场景一模一样，不过这一次的主角却对调了个个儿。
　　“这是怎么了？”雷莉愈发光彩精神的妩媚脸上，难得露出了她坚强彪悍之外的怔愣，看着李安彦。
　　李安彦压了雷莉一头，感觉神清气爽地靠在软软的沙发靠背上，笑弯了眉眼，道：“当年我给安贤的东西，我知道没有一分落在安贤头上，全被李……我爸吞了，别人都以为你跟我爸结婚占了多大的便宜，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个蠢女人，我爸一根毛你都没沾到。”
　　雷莉嘴角抽抽，没有反驳。
　　“好了，其实，要是我再小一点遇上你，我可能……安贤有个好妈妈，我很羡慕他。”李安彦眼底闪过黯然，不过只是一瞬，下一刻李安彦又恢复了开始针对雷莉的嘲讽模式，道：“别以为我什么同情你啊怜悯你啊的，别自作多情，我这些都是给安贤的，他是我爸的儿子，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弟弟，比堂兄弟的血缘近多了。所以，我这些东西都是给安贤的，你只是帮着安贤打理，安贤成年之后全部是安贤的，你休想染指一分钱。”
　　本以为强势的雷莉会勃然大怒，不过却又让李安彦失望了，雷莉微微红了眼眶，叹了一口气，看着李安彦的眼神格外温柔，道：“安贤有你这个好哥哥也是他的福气。不过，安贤有我给他打算，这些东西，安贤不需要。”说着又把那些东西推到了李安彦跟前。
　　李安彦眉头一竖，瞪了雷莉一眼，道：“你又不是安贤，你怎么知道？”说着又推了回去。
　　雷莉无奈地摇了摇头，笑意从脸上爬到了眼底，又从眼底钻进了心窝窝里，内心深处一直来掩藏的苦涩与疲惫，顿时烟消云散，顿觉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也变得湛蓝起来。不再矫情，雷莉大方地伸手一揽，桌上的东西落入她的怀里，可是，接下来的李安彦的话，成功让她黑了脸。
　　“别急啊，这些东西我都找律师公证过了。”说着，李安彦从身边的包里又抽出了一份协议，摆在了雷莉面前：“你还是签个字吧，这些东西，安贤一满十八岁就必须交给安贤处理，不管他是卖了还是怎么着，你都不能左右。”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李东祥。
　　雷莉看着面前的协议书，愣了半晌，最后笑了，痛快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让人拿来了印泥，用拇指在上面按上了一个红艳艳的手印。

　　雷莉邀请李安彦一起回去吃顿饭，李安彦拒绝了，也明白地告诉雷莉——他，要去找他的母亲，那个名叫柳依依的女人。
　　雷莉神色复杂地看着李安彦，最后只能语带唏嘘地说了一句：“李东祥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儿子，不过，呵呵，不懂得珍惜，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李安彦不反驳，只是看了雷莉一眼，没说什么就出了咖啡休闲语座，招了一辆出租车就回了明湖区。

　　书房里。
　　李安彦坐在书桌前，再次从抽屉里抽出了管老爷子让管勋送来的黄色牛皮袋信封里的东西。

　　最先落入眼帘的是一张银行卡，除去这六年里支付出来给李安彦升学和日杂的费用，卡里除了原先管老爷子买花支付的原封不动的两千万之外，还有多出来的零头六十万。
　　管老爷子的话很直白：“这些钱，存银行死期六年也有几十百把万，这不很正常么？啧，现在物价上涨，几年前的东西自然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老头子还以为你来要债的呢！”
　　既然管老爷子这么说了，李安彦也不能去仔细跟管老爷子理论，更不能矫情的还回去，老爷子这辈子恐怕就管老爷子一个朋友了，所谓“长者赐不能辞”，李安彦坦然地接受了。
　　上辈子混到最后的时候，他差不多是穷的饭都吃不上一顿热乎干净的，对于这么一笔钱，李安彦当时在AMT机上看到一串零时，也傻愣了大半晌……此刻再次拿起那张卡，李安彦还是免不了一阵心里发热，觉得这卡，真沉！

　　视线在卡上焦灼的最久，不过，李安彦最后还是颤颤地摸了一把卡，拿起了卡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封信，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份打印出来的人物资料……关于柳依依这些年的资料，足足十八页用小五字体打印的A4打印纸。
　　管老爷子在电话里告诉李安彦，这些都是李老爷子去世前留下的，因为是李安彦的个人隐私，所以也保存着李老爷子留下的版本，他并没有扩充，要是里面有不详细或者错误的，他也无能为力，只能靠李安彦自己去校正。
　　李安彦拿着纸页一张一张再次阅读，约莫四个小时后才放下，脸上十分平静，平静得就像在看小说或者某篇纪实故事报道一般。
　　摩挲着纸页锋利的边沿片刻，李安彦拿起桌面上的笔和纸，把上面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抄录下来……这些，将是他马上出发的行程上的重要依据，他要靠着这些东西，找到两辈子以来，只能在心底深处掩藏，却不敢翻出来的渴望，将这些渴望变成活生生的真相。

　　最后，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一对长相极为相似的少女，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背带裙和白衬衣，漂亮精致得让人不愿挪开视线……不过，仔细看看，也能发现这对双胞胎女孩儿也有不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眼神，左边的女孩儿眼神柔柔，对上她的眼神仿佛就能看到一汪柔情的温水，让人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去凝视，而右边女孩儿的眼神就犀利一些，不过却显得更为英姿勃勃，一看就知道是活力四射的活泼孩子。
　　李安彦在李东祥那里见过，因此不作他想，这对双胞胎一定就是他的母亲柳依依和表示“不要”他的姨妈柳霏霏。
　　管老爷子还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一下柳霏霏的情况，李安彦这才知道，柳霏霏在柳依依“失踪”之后，从原来的游戏好奇人生态度陡然转变，成绩一向中等的柳霏霏，一举考上了西南政法学院，如今是C市某法院的最年轻的副院长。柳霏霏跟她的大学同学宋文勇结婚后，生下一对龙凤胎儿女宋一聪宋一敏，由跟她生活在一起的柳父柳母照看，算来，李安彦的这对没有见过面的表弟妹今年也有十三四岁了。

　　把这些东西装回牛皮带信封后，李安彦又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眯着眼思索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
　　要启程去寻找母亲，李安彦发现并不是背包就走那么轻松，零七八罗，琐琐碎碎的事情还真多。
　　揉了揉额角，李安彦把桌面整理了一下，关掉了台灯，走出书房……不管怎么样，夜这么深了，睡醒了明天慢慢折腾。
　　就如李老爷子生前跟他说的一样：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也得一件一件的做。事情不是一下能做得完的，因为往往一件事完了，另外的事情又冒出来，还不如养好了精神，整理好情绪，再精神焕发地去一件一件的慢慢完成，那样或许还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