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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

  •   四年后。
      转眼,蓝亭十岁了。
      自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天下第一神医”穆寒伤收了恒亲王的爱女为徒,八卦的家伙从未少过。穆寒伤在武林“二十一剑客”中排第八,佩剑还是御赐名剑“辞霜”,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自然少不了他。然而今年不知哪个好事者提出邀请穆寒伤携关门弟子来参加武林大会,引来一片叫好,结果请帖上冠冕堂皇地写上了蓝亭的大名。
      穆寒伤觉得蓝亭还算拿得出手的:她现在已熟识药材三百六十五种,平日一些小病小痛也能治愈;每个月还乔装成小童协助自己行医。最近,蓝亭一边继续识百草一边研习穴位,明年穆寒伤打算教授她针灸。至于轻功也有那么回事,再加上三脚猫的武功,防身应该无恙。
      是的,穆寒伤要带蓝亭去武林大会。
      因为自从蓝亭练习了轻功,一直像去看看轻功最厉害的武林盟主是何方神圣。尤其在无意得知自己受邀参加武林大会后,终日像只小蜜蜂一样在围在穆寒伤面前碎碎念,扰得穆寒伤头晕眼花……
      “你要听话。否则,小心有恶人将你拐了去。”
      “师父,我保证乖乖跟着你!”
      “见到武林盟主时,我若不允许你就板着脸站好,话也别说。”
      “遵命!”
      “……还是不想带你去……”
      “不要啊师父!师父,别走啊!师父~~”

      武林大会如期在常青山召开。群英会萃,少长咸集,正可谓天下一盛事。
      当今的武林盟主祝义航是一稳重的中年男子,可当门童高呼穆寒伤入场时,祝义航满脸都写着“求八卦”。
      就在一片窃窃私语中,穆寒伤牵着蓝亭不急不缓地走进大厅,坦然地面对各种玩味的眼神,只是握着蓝亭的手不由紧了紧。蓝亭才不怯场呢!今早师父亲自给她盘发,还伺候她穿一件复杂的湖蓝百褶纱裙。裙子的纱丝滑柔顺,只是走几小步,薄纱就如云雾一样散开,白果说比小仙女还美丽呢。更让蓝亭窃喜的是,师父今日穿的长衫也是湖蓝色的!
      人家最喜欢和师父一样啦~~
      祝义航端坐高位面不改色,其实心里有几分诧异:这穆寒伤对他的小徒弟也太费心了吧?连千金难求的金蚕护体丝裙都穿上了,还怕有人会吃了这粉雕玉琢小丫头不成?武林盟主再看穆寒伤,他本身就长得英俊,气质上就更不用说了:冷淡的面容,带着三分高傲;乌发飞扬、眼眸流转,江湖侠气自然流露。可这师徒怎么看怎么像来踢馆,那两张美丽的脸啊,绷得好像要讨债似的……

      人群中忽有一虬髯大汉吼道:“哎哟,哪来的小不点?穆郎中,武林大会可不是您哄孩子玩的地儿啊?”穆寒伤眉眼又冷淡几分。这人是西北刀客“覃老虎”,足足的一无礼粗人,仗着是祝义航夫人的表弟,向来目中无人。覃老虎见穆寒伤没搭理他,又坏坏地盯向蓝亭,痞里痞气说:“小妹妹,你陪师父来游山玩水啊?”这阴阳怪气的腔调,惹来满厅人的哄笑。
      小姑娘也毫不躲避地瞪着覃老虎,突然扭头看着师父。穆寒伤难得微笑着点点头,说:“说吧,师父在这,别人不敢拿你怎么样。”

      “大叔,您说错了,我不是来游山玩水,我是来治病的。”蓝亭语出惊人,满厅人都安静下来,又奇又笑地看着她。覃老虎鄙夷地说:“哟哟,治病?姑娘家的还是回去绣花吧!”一些多事的高声附和着。“哼,治的就是您!”蓝亭柳眉一横,大声说,“皮糙肉厚,唇目烈红;嘴角一串燎泡,面上暗疮遍布。想必今日行得急,连脸都没洗——不过也好,这油腻腻的脸和眼眵糊目的迹象正说明您老人家肝火旺盛!”“那,那又怎样?”覃老虎最近还在喝下火茶呢。
      蓝亭冷笑道:“难怪您脾气暴躁、目中无人、无德无礼、蛮横霸道,原是病得不轻啊……师父,我们不能和这种人计较。”“哦,那你觉得要怎样为覃叔叔医治呢?”穆寒伤噙着笑问。蓝亭一本正经地说:“不但要喝药,还要读点书,修身养性才是跟本呢!”蓝亭话音刚落,祝义航终于憋不住大笑出来,心想:穆寒伤教养的小丫头,口齿伶俐得更甚她师父当年啊!各路英雄好汉也忍不住嗤笑起来。覃老虎被一丫头片子当众羞辱,不但脸色难看极了,还气得抽出一把雪亮的大刀,指着蓝亭破口大骂:“臭婊子,小小年纪就与你劳什子的师父勾搭着害爷,活腻了吧!”此话一出,众人脸上都不好看了,祝义航笑脸一收怒斥道:“覃老虎,给我闭嘴!!”穆寒伤是天下第一神医,在座不少人的命都是他救的,平日大家都是对他敬重有加;对于穆寒伤收徒一事,祝义航也只是因大部分人好奇才邀请蓝亭参加武林大会,本无恶意。可没想到这不省事的覃老虎啊……
      穆寒伤早已将吓出一层薄泪的蓝亭抱入怀中,不顾别人的各种眼光温柔安抚。蓝亭听不太懂覃老虎下流的言语,但着实被大刀吓坏了,害怕地蜷缩在师父怀里,伏在穆寒伤肩啜泣。穆寒伤抬起眼眸,狠狠剜了覃老虎一眼刀子,浑身散发出寒冰般的怒气。覃老虎后背一凉,才惊觉在穆寒伤的怒视下已飙了一身冷汗!他握刀的手抖个不停,心里懊悔不该招惹这师徒二人。
      大厅里安静得吓人,穆寒伤护着已停止哭泣的蓝亭,傲然与覃老虎对视。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最后,只听“哐当”一声,覃老虎的大刀颤巍巍地砸落;接着牛高马大的覃老虎“噗通”跪倒在地,重重磕着头求饶。祝义航觉得厅內似乎没那么冷了。
      “师父,我们回去吧!”蓝亭有些怕了,偷偷耳语道。穆寒伤看都不看覃老虎一眼,小声问:“你不是想看武林盟主的轻功表演吗?”蓝亭纠结地嘟起嘴。有过人听力的听音派掌门人、祝义航之女祝夜莺忙说:“穆神医,何不带小姑娘去逛逛?这山里有许多奇艺花卉呢。”蓝亭听到了心花怒放,也不要求回穆园了。
      此番插曲后,覃老虎减了一条贱命被祝义航罚去关禁闭到武林大会结束,蓝亭喜滋滋地和师父在上房住下了。当晚,蓝亭睡觉时发了两次盗汗,穆寒伤照料到天明。

      第二日,武林大会举行了擂台战。
      穆寒伤无心参加这些争斗,而是带着蓝亭去寻药草。祝夜莺没有吹牛,常青山真的有许多罕见的药草材,有一些因地理关系不能长在千仑山的植物竟在这儿寻到。直到中午,收获颇丰的穆寒伤才带着蓝亭回集中地。蓝亭背着一个小藤筐,不过里面没装药材,倒是放了一只捡来的小野兔。路上,蓝亭牵着穆寒伤的手,讨好地问:“师父,我可以养满满吗?”穆寒伤面无表情地点头,心想:你连名字都取好了,我能不答应吗?
      有些时候,穆寒伤觉得自己像养了个女儿。每天费尽心思地照顾蓝亭,伺候她穿衣吃饭、教她知识;昨日覃老虎侮辱自己时他到不在意,一扯上蓝亭自己就恨得直咬牙,容不得旁人欺负她一星半点。
      穆寒伤自恋地想:将来要是成了家,他一定是个好父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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