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陈酿》叫我小白鼠

4、五年前的一天

　　闹钟准时的响了，刷牙洗脸，穿好衣服，锁门，眼前一只小猫咪，顾然在它的身边突然出现，它一惊，警觉的瞪着他，像是在说，你要干什么，然后时刻准备着逃跑或者出击，顾然轻轻的走近它，让它知道，你看我并没有恶意，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非常喜欢你，我只是想摸摸你，然后让自己的手在它的视线之内慢慢的接近它，轻轻的放在它的头上，抚摸它，它一开始也会像为了一次相信为了一次尝试的碰触意无返顾的献身一样，闭上它眼睛，缩着头，却并没有跑开，好像在说，就算你是来要我的命的，我也认了。。。哈。。我怎么会要你的命，小家伙，顾然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把它抱在怀里。。它幸福的打着呼噜...好了，再见了小猫咪，我要走了，否则就要迟到啦。
　　启动车子，不长不短一个小时，坐在公司的坐位上，随便翻弄一下文件，打开电脑，开始每天一程不变的生活。。
　　九点，照例晨会的时间，顾然根本没听什么晨会，只顾着自己在心里发牢骚，一个晨会有什么好开的，就好像开了晨会，什么事都解决了一样，就好像不用去作了一样，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晨会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一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前两天到了一本书，还没付款，对了，还有那个东西太差了，一定要给差评，然后要让他退货，不退，就去投诉，还有小说该更新了，很多人催着看下文呢，啊，好忙啊，还有一天一篇必看的英文报道，顾然的座右铭就是，上班的时候，必须充实自己，就当是拿着工资进修了，还免学费，否则面对着几年不变的工资和职位，心里太不平衡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不能再托了，那份资料得赶紧送到报备局去了，船都快到码头了，，，散会，“散会”这个词顾然听清楚了，他知道到结束自己牢骚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刚才对面那个人叽里呱啦的都说了什么，总之，散会了，赶紧走，今天好忙。。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目标推远让理想永远在前面”电话响了，顾然很喜欢这个首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所以用来作铃声，而且声音调到最大，以确保让周围的人都可以赏心悦目的效果，但好像效果并不是很好，每次电话铃响都引来大家的侧目
　　“玥？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啊？”过了很久顾然按了接听键
　　“忙么？说话方便么”电话那边的玥问
　　顾然一边整理手上的东西，一边说道“不忙，说吧，什么事？”
　　“我考上京都师范的研究生了，要去上一年的学，周二到”
　　“啊，不是吧？周二，来京都？哈哈。。我去接你”顾然忙放下手中的活
　　“好，那不多说了，见面聊”玥道了再见之后挂了电话
　　十二年了，玥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呢，顾然向后靠在坐椅上，思绪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寒冬的北方小镇的夜晚，蔚蓝的天空，浩瀚的苍穹，茫茫的白雪，顾然伫立在因飘落的雪花和寒冬的雾气而变的朦胧的路灯下，任洁净的雪花洗礼着自己的心灵，感受着夜的宁静宇宙的无穷，脑海里浮现着他心中女神的样子，披肩的长发，红格的围巾，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紧身裤，白色的棉靴，腋下夹着包装的很整齐的教科书，迎风走在松软的雪地上，随着一声声吱吱的踏雪的脚步声，留下一串纤美的足印
　　这是一个梦的时代，一个写诗的季节，那个时候没有网络小说，看的是唐诗宋词西湘红楼，虽然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金榜提名，事业有成，锦衣还乡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出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怎奈，除了会写些不入库流的算不上是诗的诗，各门功课几乎都将将及格的顾然，生不逢时啊，也就只能写些酸溜溜的诗，如果是现在，完全可以写写，自己有超能力，把考题都偷出来，次次满分，所有人都用崇拜仰慕的目光看着自己，要不就把那些对自己看都不看一眼，严重伤害了自己脆弱内心的女神们百般蹂躏！！对，就是这样。。。
　　可那时顾然能作的就是写诗写诗，他不停写不停的让别人看他写的诗，希望别人也可以看到那个他心中的女神，像雪中的梅花一样的女人
　　顾然刚刚创作完，兴奋的转向玥说：“玥，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玥，顾然的同桌，一个安静，清秀，不善言谈的女孩，她接过顾然递给她的笔记本，翻看了一下说：“我可以拿回去看吗，一会就要上课了”有人肯看顾然的诗集，顾然开心的不得了。

　　宿舍中，玥点着蜡烛扒在床上，慢慢的翻开顾然的棕色硬皮笔记本，第一页，美术字写着，梦寒散文集，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翻过最后一页，玥吹灭了蜡烛，翻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想要了解，那个嘻嘻哈哈的男生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他如何写出的这些东西，虽然自己不是他笔下的女神，但玥仍然用心的去感受着
　　第二天，顾然早早的就去了班级，玥以经做在坐位上了，此时正整理昨天一处落下的笔记，顾然坐到坐位上，等着玥跟自己说点什么，可玥连头都没抬一下，顾然心想，唉，真是扫兴，还是自己先开口算了
　　顾然凑到玥旁边嬉皮笑脸的问到：“唉，玥，我的诗集你看了没有？”
　　“看了”
　　“看完了？”
　　“看完了”
　　“没什么想说的么？”
　　“哦，写的挺好的”
　　“完了？”
　　“嗯”
　　自始至终，玥都在埋头整理她的笔记
　　顾然顿感无趣的说到：“哦，那看完了，我就拿回来了”
　　“就在我抽屉里，你自己拿一下吧”
　　顾然一低头就看到了，那个笔记本就放在抽屉的右侧，顾然灵机一动心想，看看女孩子的抽屉里都有什么，于是探过头去看，有小梳子，小镜子，唇膏，粉底，哈，这么多东西，顾然立即来了精神问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抹在脸上的么，抹在脸上会不会很白，啊？玥，呵呵。。。”
　　接着顾然边叫坐在前面的艺边拿起唇膏粉底往艺脸上抹，“艺，你回过头来，我给你化化妆，啊，呵呵，快点快点”
　　这时玥突然抬起头来，很不高兴的说，你干什么，谁让你乱拿的，顾然和艺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顾然把手里的唇膏扔回给了玥，说：“不就是一个唇膏么，至于么你”
　　玥也有些羞怯的收回来唇膏，放回了坐位，大家都不再说话，过了一会，艺走开了，玥没有抬头低声对顾然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太习惯别人用我的私人物品，刚才对不起”顾然没有说话，刚才的事情让他觉得很难堪，也让艺觉得很难堪，玥看向顾然，柔声说：“怎么了，你还真生气了，对不起”顾然不再坚持，说：“你看你，那样说多不好，弄的大家都很尴尬”“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下次我注意”
　　就这样不知不觉得，顾然不再他的散文集上乱写了，他更愿意跟玥呆在一起，那怕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她，她给人的感觉真的好美，顾然在笔记本撕了一张纸写下“屡屡青丝掩秋水，待到黄昏未起波，遥望剔透秀可餐，何耐只看一座山”之后递给了玥，玥红着脸看完，细若蚊声的说：“你为什么这样想呢”“我”顾然看着玥，突然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了，眼前只有玥，玥一点点变的模糊，自己变的越来越轻，感觉自己好像像一片纸飘在空中，不受控制，顾然慢慢的向玥靠近，目光开始变的迷离，就在马上就要触到玥的双唇的时候，玥突然低声说：“你干什么”顾然突然回过神来，这是在教室，周围还有很多同学，还好大家都忙着打闹，没有人留意到自己，但顾然还是无法抑制住通通的心跳，顾然急转过身扒在桌上，之后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在桌里乱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玥问：“你找什么呢””哦，”顾然犹豫了一下说：“我找梳子”“给你用这个”玥把自己的梳子递给了顾然，顾然胡乱的在头上梳了一下，便把梳子还给了玥，一整天，顾然都不敢看玥
　　十年了，顾然想起这一幕还是会不自觉的心跳加速。
　　“顾然，嘿，顾然，发什么呆啊，不是说一起出去呢么？”出纳小刘远远的叫顾然，“哦，马上”顾然草草地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冲了出去

　　玥说是今天晚上的火车，最好可以上午就把事情做完，明天请一天假，下午找个地方休养生息一下，晚上好去接玥，徐总刚一离开，顾然也马上找了个借口跟大家说，我出去一下办点事，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便如往常一样驱车来到在公司不远处发现的一个上班偷懒的好地方，因为几乎到了路的尽头，所以过往的车和行人很少，顾然总是找机会跑出来，把车靠路边的树阴下停好，看看书，睡睡觉，睡醒去旁边的写字楼里上个厕所，喝杯咖啡，快到下班的时候，回去打个卡下班，小日子过的很是惬意，刚打算把车停到老位置，可是这里今天怎么已经停了一部车，还好像是徐总的车，怎么可能，徐总日理万机，兢兢业业，怎么可能跟自己一样跑到这里来偷懒，一样的车多了去了，再说，徐总想休息在公司的休息室休息就好了，那里有专门给老总们准备的休息的房间，不管他，开过去，顾然准备把车停在他的车后面，开近一看，没看错吧，还真是徐总的车，什么情况，徐总怎么跑这来了，有什么纷乱的情绪需要在如此的环境中整理么，情变？婚变？管他什么变，马上撤，而且这个睡觉的好地方以后不能再来了，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发现，顾然心里并不是非常紧张，只要没有当面被抓到上班时跑这睡觉就行，就算领导也是来睡觉的，那也不行好说不好听嘛
　　虽然顾然工作时好像吊儿郎当的，喜欢偷个懒耍个贫，但脑子机灵，做事效率高，思路清晰，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尤其善于处理跟领导的关系，比如哪天老板想拉拢民心，又舍不得花钱，在大家都在抱怨，老板真小气，让大家加班，就给买瓶水时，顾然一定会想办法让老板知道，大家对老板的做法表示非常的感动，钱多少是小事，关健是老板体恤员工的辛苦的心意，所以，大家决定以实际行动来报答公司对大家的爱护，然后再顺便问一下老板，这样的活动是不是需要一直搞下去，比如，下次换成个床单啊，被罩啊什么的，会不会显的老板更加体贴？而他的顶头上司，开源地产项目总监徐严对顾然更是信任有加，有时一些私人的事，也会让顾然帮着去跑跑腿
　　今天顾然回到公司，徐总已经回办公室了，顾然回到座位上，没敢多说话，打算收拾一下东西，悄悄的下班，正打算走时，徐总推开办公室的门，叫住顾然：“顾然，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顾然边心想要坏事，边捻手捻脚的推开徐总的办公室门说：“徐总，您还没下班呢啊？您得多注意身体，多休息”徐总抬头瞥了顾然一眼然后说：“你少废话，听说你的工作能力很强，一周的工作，你一二天就处理完了？然后闲着没事做？看来让你做行政是屈才了，你来项目组吧”顾然心想，不好，好日子到头了，项目组哪里是人呆的地方啊，虽然项目组在公司的地位高些，工资高些，是一个良好的实现自身价值的地方，但看看，项目组那些人，一个任务下来，要不就是忙死，就算是坐在那里，脑子里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坐着坐着头发就白了，于是赶紧说道：“徐总，我觉得我还年轻，我还应该在行政的岗位上多磨炼几年”徐没抬眼看他，说“行了，你不用再磨了，你已经很成熟了，再磨炼你就可以退休了，就这么定了，你下班吧”顾然看没有回转的余地，也就不敢再多说了，于是说“哦，那徐总我先走了”之后离开了徐严的办公室。
　　顾然不尽在心里暗叹，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所赖君子安贫，达人知命。
　　时间不早了，要赶紧出发去接林玥了，路上堵车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