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攻心》蓝凯

7、一入宫门深似海3

　　宁成和郁婖帮小姐收拾了一些东西送小姐走到后门。
　　小姐走了几步，又跑回来。宁成不解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小姐眼中含着热泪：“平时我待你们都不怎么样，没想到你还肯这样帮我，这辈子算我欠你的，谢谢你，宁成。”说完又望着郁婖，“你也是，郁婖。”
　　郁婖连忙回道：“好了小姐，你快走吧，要不然，就走不掉了。”
　　小姐走后，郁婖望着宁成：“明人不说暗话，你让我告诉小姐说你见宋公子的事是真的吗？”
　　宁成点点头：“小姐又不是只有你一只耳目。”
　　郁婖叹了口气：“宋公子在城西，小姐却去了城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宁成望着西厢房方向：“没有人去了城东。”
　　郁婖突然停住了脚步：“你没有跟我说过你要。。。毕竟六年了。”
　　宁成转过身望着郁婖：“难道你想跟小姐一起进宫然后因为小姐的刁蛮愚蠢一起遭殃吗？六年来你们也只不过是主仆关系，你还把她当姐妹了吗。”
　　郁婖望了望高挂在树上的红灯笼：“就当这辈子欠她的吧，下辈子再还。”
　　宁成也抬起头：“不是下辈子再还，这是上辈子，她欠我们的。”

　　宁成往西厢房走了去。
　　“大夫人，奴婢宁成有事求见”宁成敲敲房门。
　　“去开门看看”大夫人坐在床榻上望着婢女说道。
　　大夫人手里捏着佛珠，双眼紧闭未曾睁开：“邓绥明天就进宫了，不在房里好好服侍小姐，来见我做什么”。
　　“小姐要进宫了，大夫人怕是闭着眼睛也睡不着吧，奴婢便是来帮大夫人入睡的”宁成埋着头，不慌不忙。
　　“放肆，你一个丫鬟敢用这种语气跟大夫人说话”大夫人的侍女呵斥道。
　　大夫人睁开眼打量一番，“你们都出去，你留下。”她用拿着佛珠的手指着宁成，“六年了，早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说下去。”
　　“小姐的生母二夫人是怎么去世的大夫人恐怕比二夫人自己还要清楚，这些年来您事事针对小姐，小姐脾性不好，进宫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被打入冷宫自然是好，可又会拖累老爷，可若小姐运好被封了个婕妤贵人什么的，到时回府，大夫人可就有的忙了”宁成坐下来，微微一笑。
　　邓绥站起来，“这些年老爷宠爱小姐，小姐住东厢房，您却住西厢房，现在好了。”
　　大夫人摇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成往前走了几步，凑到夫人跟前：“小姐现在正在去城东三里坡的途中，明天我会替小姐进宫，还望夫人多关照关照，至于小姐，月黑风高，会不会遇上意外，就看夫人您了”

　　“出去吧，我老了，耳朵越发不中用了”夫人挥挥手，又闭上了眼。

　　西厢房内。
　　婢女问道：“这个丫鬟野心心计如此之深，夫人觉得可靠吗？”
　　大夫人放下佛珠：“再不可靠也比邓绥强，丫头片子。再说，她让我杀了邓绥把她永除后患，我却要把邓绥养起来，以防万一，再不可靠现在不也可靠了。”
　　婢女点点头，夫人说的是。

　　7，
　　第二日，东厢房内。
　　宁成已身着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 ，加上头上的五凤朝阳桂珠钗、景福长绵簪、双凤纹鎏金银钗，极致奢华。
　　郁婖一边梳着同心髻一边情不自禁的夸赞：“宁成啊，你果然比小姐美过千百倍。”
　　郁婖跟宁成之间是有约定的。六年前的途中，她碰见了霍楚柯，霍楚柯曾许诺言非她不娶，说将来出人头地了，定到府中为她赎身，可是眼看就要和小姐进宫了，便永无出头之日，所以答应了宁成惊天的计划，哪怕冒着生命危险，宁成答应她，只要她就出了召玉，就放她出宫，还她自由。其实宁成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最不自由的。
　　宁成笑了笑：“郁婖，你姿色并不比我差半分，如若你还是处子之身，你也会想进宫吧。”
　　郁婖停下手中的活儿：“宁成你是知道的，我的心早就给了霍公子，你不是答应了我。。。”
　　宁成望着郁婖：“六年了，值得吗，说不定他早就娶妻了。”
　　郁婖眼中泛光，似是在憧憬从前：“他答应过我的，他出人头地了就来娶我，他一定回来的，有些人，你见过一面，你就会相信的，都说一见钟情，相貌也罢，脾性也罢，总之不都是动情了吗？”
　　宁成从她手里拿过梳子：“多大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姑娘，不害臊。”
　　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女儿啊，准备好没有，吉时快到了。”老爷来了。
　　宁成连忙向郁婖递一个脸色，郁婖回道：“老爷，小姐还在更衣呢，您去大堂等吧。”
　　宁成心想，难道是大夫人出卖了自己，怎么会没有拦住老爷呢，又想想不应该，如果大夫人不相信自己，现在，恐怕自己已经没有姓名了。本来以为一定会赢的赌局，如今心里竟也有些许恐慌。
　　老爷催了两句，说就在门外等，临走前还想看看女儿。
　　而大夫人这时在大堂没有见到老爷，一问才知道老爷来东厢房了，连忙赶过来。随着离东厢房越来越近，脚步也故意放慢，心跳却没有慢下来，心里想着万一东窗事发该如何明哲保身。走进看着老爷还在门外，才踏实了一点儿。
　　大夫人也不慌不慢：“老爷啊，怎么来看绥儿呢，看不得呀。”
　　老爷一脸疑惑：“看不得，你什么意思？”
　　大夫人若有其事的问道：“老爷还记得妹妹吧？”
　　老爷皱了皱眉：“看到绥儿就会想起画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大夫人说道：“老爷有所不知，妹妹老家有一祖规，这女子出嫁前是不能见任何男子的，哪怕是亲兄弟，就连你这个做爹的恐怕也不成。”
　　老爷半信半疑：“有这样的规矩，怎么我不知道？”
　　大夫人顿了顿：“我也是偶然间听妹妹说起过，绥儿进宫事大，宁可信其有啊老爷。你若不放心，我替你去看看。”
　　老爷无奈点点头，望了望邓绥闺阁，慢慢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