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那个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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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那个伤痕
精灵的手很漂亮，皮肤光滑而白皙，手指修长而灵活，宛如艺术家倾尽心力而成的艺术品。而现在，就有这么一只漂亮的手在温柔地抚摸着一把刀。
初九努力幻想自己现在是一把没感觉的刀，而不是一个人，但是效果不怎么样，她还是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好吧，以容颜的漂亮度来判断，谁调|戏谁这个问题就不太重要了。
忍耐了很久，还不见瑟兰迪尔放手，初九一边吐槽对方是个恋物癖，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个……能请你放开手吗？”
“呵呵……”精灵王低下头，轻笑声柔和得仿佛害怕戳破幻境的泡泡，蓝水晶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以玩笑中带着质问的语气道，“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装聋扮哑下去。”
“……”被噎了一口的初九暗恨，看来，他早就知道她在刀里还故意看她笑话？“其实，我刚才只是被你甩得有点头晕。”
初九口是心非地解释着，不过，已经可以确定“通过触摸媒介，别人可以听到她的话”这个猜测了。
瑟兰迪尔轻轻勾唇，定定地看了那把只能倒映出他的倒影的刀，“你不是早已习惯那种速度？下次找个更好的借口吧。”
精灵王的声音低沉柔和，像是最高贵的天鹅绒，给人最美好的感受。然而，初九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自己又被质问了。
她可一点都不习惯他甩刀的速度，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否则被人当作另外一个人来质问什么的，也太冤枉了。
“你刚才说的话不是对我说的吧？我不是奈芙。”
“……”与初九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瑟兰迪尔没有疑问，更不好奇她的身份，而是气定神闲甚至带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笑得勾魂夺魄地反问一句，“这种失忆游戏你还没厌烦？”
初九默然，只能重申一次，“我真的不记得我认识过你。”
所以，失忆什么的狗血游戏，别玩了。
可是，听到初九这么一句话，瑟兰迪尔竟露出了鄙视的目光，带着精灵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轻慢，用手指轻轻敲了下刀身，“那请用你愚蠢的脑袋回想一下，刚才谁骂了我一句暴君。”
“……”这下，初九才想起自己刚才指名道姓地骂了对方一句。
“无话可说了？”指尖摩挲着刀身，就像对付口不对心的小孩般，瑟兰迪尔轻轻一笑，“骂人的时候你可口齿伶俐得很啊。”
“要不是因为你用我来砍头，我才不会骂你！”初九到现在还忘不了这对父子的光荣事迹，尤其是刚刚砍头那一下，真叫她刻骨铭心，所以说，被她骂也是他自找的！
“不会有下次了。”仿佛知道初九讨厌什么一样，瑟兰迪尔微微敛眸，神色专注地许诺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再离开的。”
如果讨厌被当作武器使用的感觉，他宁愿赤手空拳，也不愿再使用她。
初九很想质问一句“难道你还想有下一次？”，但是，一看到貌美如花的精灵王如此认真而温柔地看着她，许下这个不能随便忽视的诺言，她只觉得害怕啊！
他到底将她看成什么人了？
“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是你的奈芙！”为免日后被报复，初九觉得还是现在搞清楚的好。
“……”这一次，瑟兰迪尔沉默了很久，脸上柔和的表情慢慢凝固，与之前面对兽人时的冷酷一模一样，“我忍耐了很久，才没有问你这些年去了哪里，到底有什么比我更重要……而你呢？！”
不是不在乎她的经历，不是不在乎她为什么又变成了武器，不是不担忧她心底还有没有他的存在……瑟兰迪尔一直对自己解释“这些都不重要，她回到你身边了”，以这样的解释来安抚自己不安的心。
——仅仅她回到自己身边，就足以让他满足。
为了不让自己这样卑微的感情被她注意、甚至被她利用，他已经忍耐很久了。
而她呢？
一而再，再而三，都在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
抚摸刀身的手又将动作变成了紧捏，瑟兰迪尔的脸色阴沉如死水。
尽管不害怕精灵王的手劲将刀身捏碎，但看到瑟兰迪尔脸上隐忍而悲愤的表情，初九只觉得冤枉极了，怎么搞得她像个感情骗子一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的真的不是奈芙啊！”
“……即使隔了两千多年，你依然能够轻易让我生气。”瑟兰迪尔捏得发白的手指一松，不想再听到让自己生气的话语，也不想自己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就呆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吧！”
语毕，华贵的披风如浪花荡漾，浅金色发丝的美丽精灵王消失在房间里。
“等等！别走啊！喂！瑟兰迪尔！暴君！”初九反应过来时，就只看到这个无一处不透出精灵高品位、高格调的房间，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唯一可以和她沟通的精灵。
这算是什么？玩禁锢Play吗？！初九很想吐血。
······我是分割线······
本应该离开的精灵王站在浮雕门前，已经听不到里面女子的声音，却能够猜到对方是如何破口大骂。
一如曾经相处时的日子。
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很久，瑟兰迪尔才移开脚步，离开守卫的视线来到一个纯白色的亭子。
即使是灯火辉煌的精灵地宫，从这个亭子往外看的景色也是最为迷人的。
双眼放空，以无焦点的视线看着这熟悉的风景，瑟兰迪尔伸手捂着胸口，沉思下来。
时间流逝，万物变迁，总有些人和事是不会更改的。
哪怕两千年过去了，初见她时的记忆依然如新。
却也遥不可及。
如水晶透彻的黑眸，如溪流动听的声音，轻声细语时的无赖，高歌畅笑时的肆意，都变得那么的遥远，只余下一把冷冰冰的刀。
他想再一次见到她，想再一次拥抱她，却也害怕再一次的受伤。
即使再贪恋曾经的温暖，如果代价是又一次持续两千年的孤独和冰冷……瑟兰迪尔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的占有欲，他宁愿她永远是一把刀，仅仅属于他一个人。
如果初九知道瑟兰迪尔在心底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她一定吐槽对方是个变态恋物狂！无视他人人身自由的暴君！
然而，初九现在还在密室里，能够看到瑟兰迪尔异样的人只有莱戈拉斯一个而已。
在瑟兰迪尔身后不远的地方，莱戈拉斯顿足不前，看着眼前的背影沉默了下来。
他已经看过很多次这样的孤寂背影，他也知道瑟兰迪尔胸口的位置有什么秘密。
莱戈拉斯还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瑟兰迪尔的陪伴——即使白天训练他时是多么的严厉，到了晚上，瑟兰迪尔总会轻声为他讲各种故事。
很少见到这位无一处不完美的父亲露出笑容，但莱戈拉斯总以为对方是开心的，若非那一次的偶然——
“父亲，我想学剑术。”幼年的精灵王子站在瑟兰迪尔面前，仰望自己的父亲，脆生生地请求道。
“……”精灵王静静地站在练武厅，那一刻他的表情很值得琢磨。
但莱戈拉斯那时候没太注意，他只看到瑟兰迪尔想召人进来的动作，连忙上前扯着对方的衣摆，“父亲，我想你亲自教我，好么？”
瑟兰迪尔摸了摸莱戈拉斯的头，“我不会……”
“骗人！”小精灵王子一句话打断瑟兰迪尔的话，脸上带着骄傲和崇拜的神色，“我听护卫说了，父亲你的剑术是最好的！”
“我还没说完。”任凭莱戈拉斯如何撒娇，瑟兰迪尔不为所动，只是语气严肃地解释，“我不会再用剑，明白么？”
“为什么？”
瑟兰迪尔没有回答，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要么跟我学刀术，要么出去学剑术。”
父子间的拉锯战只维持了一分钟。
在礼仪课上永远得优的精灵王子做不出进一步的撒娇行为，只能半是妥协半是赌气地道，“学就学！就算只是刀术，我也会学得比父亲你更好！”
瑟兰迪尔的眸色柔和了几分，用指点了点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儿子的头，“我相信，莱戈拉斯你将会是最好的猎手。”
莱戈拉斯笑了，灿烂的笑容让瑟兰迪尔微微恍惚。
即使表面上看上去很淡定，实际上，瑟兰迪尔还惦记着莱戈拉斯的话，他之所以不会再用剑，都是因为……
“动作这样子正确吗？”
莱戈拉斯的问题让瑟兰迪尔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对，你学得不错。”
“我学得比父亲更好吗？”
“这个还要让我考查一下，不过我的小叶子是最聪明的。”
莱戈拉斯又得意地翘起唇，然后，一句突兀的话就脱口而出了，“那母亲会不会为我骄傲？”
在那之前，莱戈拉斯看到了其他幼年精灵通过努力学习得到父母的赞扬，而他，也希望得到同样的赞赏。
谁也料不到，这样一句话让走神中的瑟兰迪尔动作一顿，跳起来攻击的莱戈拉斯只来得及收力，却依然还是在对方的衣服上留下一道口子。
绣着暗纹的精细衣料微微敞开，显露出精灵王白皙的胸膛，以及一道破坏美感的伤痕。
白玉微瑕。
那时候，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精灵王根本就没理会掉到地上的短刀，一手揪着衣领掩住伤痕，冷着脸走出练武厅。
只余下年幼的莱戈拉斯一个人呆在那里。
那是一道致命的剑伤痕迹，即使有着精灵的秘药也没有除去的伤痕——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愿它的消失。
旧时的记忆难以忘记，莱戈拉斯不想恶意猜测什么人，但是每次谈起母亲的时候，他都只会见到瑟兰迪尔匆匆离去的背影。
伤口是谁弄出来的？
……很容易猜到。
他不想看到瑟兰迪尔悲伤的样子，不想看到他心目中完美的父亲孤单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的模样。
只是，他能够说什么呢？
微微敛眸，莱戈拉斯默默离开，没有询问箭枝的问题，直接启程去寻回私自离宫的陶瑞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那个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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