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MOZ

31、狄将军的任务

　　计划又一次被打乱，冬月国居然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就突然出兵了。
　　那是阿道弗斯授意的吗？
　　不容我们细想，狄将军就脸色一正，对我们道：“目前我国已是二级戒严，五大城门将逐步封锁，现在各处城门已经开始排查进城的平民，争取在开战前能把要进城的国民都收容进来，时间紧迫，你们能过去帮忙一下吗？”
　　“我们能出动的只有五人，我作为后勤信息会留在宫塔这里。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彻问。
　　“五个人刚好够了，只需要帮忙在城门处维持一下秩序，协助卫兵尽快完成排查与收容，以及重点留意是否有可疑的人物接近或试图混入。”
　　彻点点头，这种工作不算繁重，各派遣一人去一个城门执行任务，也算合理。简单分派了一下位置后，我们马上去换衣服。虽然事发突然，但狄将军还是颇有准备，分给我们的软甲和战服都是崭新合身的。
　　跟彻与留守法尔斯城城门的展暂别后，我们四人边整理着装边朝宫塔主桥入口走去，此时桥上已集结了好几个卫兵方阵，打前锋的□□都骑着高壮的战马，手执长矛，矛尖下一圈红穗在风中飘扬，说不尽的英气萧杀。紧接着战骑阵的是箭兵阵和步兵阵 ，大家都在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装备，并不言语。
　　见我们走过来，狄将军立刻迎了上来，后面跟着四个卫兵，各牵了匹战马。
　　“各位，都准备好了吗？”
　　迅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跟我们三人道：“大家接下来千万要小心！”话毕便率先上前，在卫兵的帮助下上了战马，我们也随即跟上。待所有人准备妥当后，四匹飞骑便如箭般射出，沿着主桥奔驰，然后散去各处城门。
　　我这还是头一次骑马，对于马上的颠簸感颇感不适，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扶。察觉到我的异状，前面的骑兵不由放慢了速度，笑道：“阁下如不嫌弃，可以扶在我腰上。”我闻言一愣，此时刚好一个拐弯，我下意识就立马拽住了他的衣服，可头还是重重撞到了他背上。缓过来以后我不由尴尬道：“抱歉……这是我第一次骑马。”
　　骑兵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沿着通往乌布城的专用副桥飞驰，很快便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驿站。此时桥面坡度逐渐加大，此刻就算姿势不雅我也顾不上了，不得不熊抱住骑兵的腰才能稳住身体。待骑兵轻斥一声勒停战马时，我才暗松了一口气，继而抬起头来。
　　高耸的城墙以及宽阔的副桥就在背后，眼前是一道道防御工事以及军用建筑，我们终于到达了乌布城的军事驿站。
　　骑兵小哥并没有多作停留，跟留守的负责人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后，很快便又催动战马小跑着出了驿站，朝着城门奔去。
　　二级戒严的指令发布才短短几十分钟，城内的气氛便骤然改变了。沿街的商铺早已关门闭户，尚在街上的行人都是脚步匆匆，各处路口都站着不少卫兵疏通人流，同时还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平民目前只需要闭门不出吗？”我向那骑兵小哥问道。
　　“二级戒严下，平民需在两小时内回到住房内，除了有特殊通行令的，一律禁止外出。要是升到到一级戒严，那就得在最短时间内集中到更好的防御工事里了。”骑兵小哥答道。
　　“还有能容纳这么多人的防御工事？这么多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内收容完？”我不由惊讶，骑兵小哥笑笑，道：“当然可以，要是阁下有机会见到就会明白的……不过，还是希望这次事件不会严重到需要升级戒严。”
　　骑兵小哥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眼下的情况，实在不适宜在这上面表现好奇心。
　　“话说回来，使者们都是这样年轻的……少年，多少让我们吃了一惊。这年纪，放在夏月国里应该是呼朋聚友一起玩乐的时候。”估计骑兵小哥本来想说“孩子”，怕我不高兴就瞬间改了口，还匆匆回头瞅了我一眼，确保我没生气后才说了下去。
　　对于他这疑问我也心中有数，怕是夏月国内知道我们身份的人都不免这样怀疑一番，但实情倒不好说出来，我便只好含糊应道：“让大家见笑了，能被选上这个任务，我必定尽我之力去完成，做得不好的地方，有劳大家提点指正。”答完后，顿觉自己答得还算不错，既点明我虽然年轻却也不是第二界乱塞过来随便应付的，又向第一界对我们有怀疑的人谦虚了一番。
　　此番话果然听得骑兵小哥一阵舒服，语气也变得更亲近了：“哈哈哈哈阁下如有需要尽管告诉我，虽然其他方面我比起狄将军相去甚远，但骑术却还是颇有自信的。”
　　骑术？
　　对哦……这倒是眼下最明显的问题。看来这些天我要是还不学会骑马，去哪都得劳烦骑兵小哥当司机了……
　　于是顺着话头我就拜托骑兵小哥教我骑术了，骑兵小哥一听也是痛快答应。
　　对话期间我们两人已经快到城门了，此刻街上的人流比内城多了几倍，都是拖家带口从城外赶来避难的平民。骑兵小哥——克莱尔把我送到了城门处，那里已经人满为患，卫兵们下了城门隧道里的铁栅将城门隧道隔成了双通道，分列两边设岗排查，夜色中，城门人潮汹涌热闹喧哗的场景简直就像是来参加游园夜市一般，只是若再认真去看，人们脸上带着的表情分明不是欢欣，而是……不安。
　　有着如此完善的防御工事的夏月国，以及在戒严令下民众如此熟稔的应对行为，是否暗示着夏月国也曾遭受战事的荼毒？
　　这第一界还只有两个国家呢，双方就真的如此水火不容，一山不能容二虎？
　　那道雷雨线，竟是两国之间的生死线？
　　由克莱尔向城门卫兵队长转达狄将军的安排后，我和他很快就被临时编进了卫兵队之中。穿过城门隧道去到城外，看着外面的情景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人太多了。
　　城门外排着长长的人龙，夜色中不少人还掌着灯，灯光连成的光蛇蜿蜒盘旋着延向远处，还有不少微弱的光点向着光蛇尾部移动。这么下去，剩下一个多小时里根本不可能完成排查收容的工作。
　　“阁下，我去一趟外面督导疏散工作，请阁下留在这边帮忙。”克莱尔领了任务，跟我交待了一句便出发了。我回头看着堵塞在城门停滞不前人龙，终是咬咬牙，跑回去跟卫兵队长商量了。
　　“西弗恩队长，待收容的国民还有很多，照现在这效率，恐怕不能在一小时内完成工作。”
　　“的确……我也在头疼这个问题……今天是商贸日，乌布城大部分商人都会外出到其他城镇或村庄交易，这二级戒严令下得突然，怕是赶不回来了。我早已派出卫兵队前去协助疏散，距离其他城门较近的国民都需到就近的城避难……只是人数仍不见减少……”西弗恩队长靠在城门隧道的墙上，看着眼前汹涌的人流面色阴沉，高高皱起的眉头始终不见放松。
　　“我现在有个办法，只是需要队长您协助一下，说不定能大大加快收容速度。”我说道。
　　西弗恩队长闻言立即转过头来，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着惊讶：“使者阁下有办法？请快快明示！”
　　跟西弗恩队长交流了一会儿后，他那一直紧绷着的眉头终于稍稍松开，回头就马上去安排了。我长呼了一口气，也是急急返回到城门外，完成我自己的工作。
　　很快，城门高墙上便响起了号令，在暗含着特殊指令的长短节奏变化的音律中，城门内开出两列卫兵分列在城门外两旁，将汹涌而至的人潮暂时切断向两边引流，城门前眨眼间便空出一块区域。
　　眼瞧着卫兵那边的工作已经准备就绪了，我也接着动手了。
　　“崛地而起！”
　　随着咒语喊出，杖尖吐出绿光，我扭转方向将杖尖指向前方土地，飞快地划了个圈后手腕一抖，直直指向城墙墙头。
　　“起！”随着字咒跃出嘴边，大地轰鸣，咒符圈出的地面在一阵猛烈的震颤中地崩石裂，然后犹如长蛇出洞般突然射出一段粗大的石柱！
　　石柱气势汹汹地直冲上空，然后在城墙上的一片尖叫中稳稳地搭靠在了城墙边上。
　　“劲风疾起。”熟悉的气旋在杖尖汇聚，待它聚成网球般大小的时候我用杖尖轻轻一捅，风旋瞬间爆开，眨眼间便把漫天烟尘扫荡一空。
　　一座简陋的石桥就这么搭建在空地上，通向城墙墙头。
　　四周喧闹的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一片片无声的惊诧。目睹全过程的西弗恩队长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但时间紧迫，由不得他再作感叹，当即便收拾好表情，指挥卫兵们引领人流，一道通向城门隧道，另一道则引上石桥，到城墙上进行排查然后入城。
　　分流开来同时进行排查后速度马上提了上来，我站在桥下，一边留意着排查的情况一边不时丢个小魔咒加固一下石桥。
　　如此大规模的施法我还是第一次尝试，毕竟雅拉夫人在教学时也不会预料到我以后会碰到怎样的情况，学习这个魔咒时我只当作是阻挡以及抬高等的辅助作用，实践时石块的抬升也不曾超过一人高。这次的举动堪称是一次冒险的尝试，不过能提出这样大胆的方案，我还是挺有信心的。在反复训练的过程中，虽不能弄清自己的极限在哪，但至少对自己能力所能掌控的大致程度还是心中有数的。
　　滞留在城门空地的平民已经越来越少了，村庄那边马蹄声阵阵，前去协助疏散的卫兵队也已赶了回来，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小孩更是随队返回。我垫高脚张望，克莱尔并不在卫兵队列中。
　　“克莱尔呢？”我随便抓了个返程的卫兵问道。
　　“回使者阁下，克莱尔正作最后的检查。”
　　检查？
　　我再次望向远处，这次倒是能模糊看见他的位置了，黑暗中的村庄里只剩一个小小的亮点在移动，看来他真的在做最后的排查。然而，这光点移动的轨迹起初还挺正常的，后来顿了一顿后居然停了下来。
　　是找到还没撤离的人吗？
　　这念头才刚跳出来，光点瞬间又开始移动了……居然直愣愣地朝着这边飞速返回，同时，那边传来尖锐的哨响，特殊的停顿像是摩斯密码般传递着暗藏的特定信息，我这个外人肯定不懂，一听见哨响我就扭头看向西弗恩队长了，目光刚递过去，我就被西弗恩队长的脸色吓到了。
　　“糟了！是敌袭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