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烟染 ...
-
蔚灵和烛影眼见着慧瓷就这么的朝后台走去，赶紧追上了她，慧瓷自然是知道了她们一定得追过来，脸上就带着一抹得逞的笑容。这戏楼自然是雇了一些护院在看守着的，瞧着慧瓷主仆三人，便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烛影从钱袋中拿出了几锭银子放到了护院的手中，说道
“给你，让我们进去会儿，怎样？我们主子瞧着与方才那小旦有缘，想要给她几个赏钱。”
那护院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瞧着手上的银子够他过几日好生活的了，赶紧话也不多说的就将慧瓷主仆三人请了进去。还没走几步，便听得有人在低低地啜泣着，慧瓷赶紧走进了后台，只见刚才的那个小旦正跪在地上，捂着脸抽泣着，而她的身前正是这戏楼的楼主，他凶神恶煞的瞪着那小旦，没多会儿又狠狠的一巴掌打了下去。
“住手！”
楼主听得一声娇叱，停住了还要继续再打的动作，回头一看，却瞧见了三个小姑娘站在他的身后，而呵斥刚才那句的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他笑了笑，走到慧瓷眼前，说道
“小姑娘，为何让我住手啊？”
“你打她！你不可以打她！”
“为何不可以啊，这可是我们戏楼内部的事情，小姑娘你也管不着吧，依我看小姑娘你赶紧回家吧，免得一会儿你阿玛额娘来找你，我们可担待不起。”
“那如果我把她买下来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管了呢？”
慧瓷一句话却把身后的烛影和蔚灵吓到了，她们本也以为慧瓷进后台不过也是给点赏银给楼主，让他别难为那小旦也就是了，谁知道慧瓷竟是想要将那小旦买下来。烛影在慧瓷耳边轻声道
“格格，这小旦不能买啊，没有征得福晋同意之前，我们不能从外买进任何一个丫头啊。更何况她只是个戏子。”
“我就是喜爱听戏，将她买回去以后就不用到戏楼来了，你是我的丫头还是额娘的，我想要做什么还非得额娘全都同意了么？”
烛影眼见这小祖宗又要发牛脾气了，赶紧闭了嘴，心里暗自想着回府怎么向颜济理氏解释才能两全。楼主听了慧瓷的话，心里暗自嗤笑着，他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还真能从他这把人买走，他也不说话，就是看着慧瓷下一步该怎么做。慧瓷瞧着这楼主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有些犯愁，她知道自己人小，别人不会信任自己，可是她却真的想要把那小旦买回府里去，思量片刻，她从烛影那将钱袋要了来，放到了桌上，道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应该够将她买下来了，不如楼大叔你就通通融，把她卖给我可好，总好过你还得花钱继续训练她吧。”
慧瓷想着要是这么多钱还是不够的话，她便要烛影去学堂将二哥请来了，二哥总会给她解决的办法的。戏楼楼主看着桌上鼓鼓的钱袋，伸手将它拿了起来放在手上掂量，感觉内里应该会有挺多钱，再瞧着这主仆三人的打扮，家里定是非富即贵，斟酌了半晌，才是缓缓言明
“也罢，我就勉为其难地将这小旦卖给你，看你还小，也就不为难你了，你即刻便把她带走吧。”
慧瓷看着这戏楼楼主说完这句话后就没了反应，又道
“大叔，她的卖身契呢，你可得给我吧，不然我不白给你钱了么？”
戏楼楼主本以为慧瓷人小定是不会记得卖身契这回事，这样一来，自己又得了钱，人也没有真的给她，到时候想要将这小旦要回来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她却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只好让人去将卖身契取了来，交到了慧瓷手中，这会儿，慧瓷才是知道这小旦的真名——颜札倾翦。瞧着这名字并不像穷苦人家取的，也不知她是怎生沦落到这般地步的。小旦就这么跪在地上瞧见自己被楼主转手卖到了一个小姑娘手中，一时有些生出无奈之感，自己本是一介戏子，命如草芥，又有谁会在乎她的感受呢。
就这样，一行四人顺利出了戏楼，烛影和蔚灵心中有些恐慌，烛影是一直都知道颜济理氏的威严的，也不知慧瓷闹了这么一出，两人会有些什么惩罚。而蔚灵自从进府之后，颜济理氏经常召她到主院去，名为考核，其实她知道，这不过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真实可信，即使颜济理氏并未对她做些什么，可是她却对颜济理氏敬畏异常。今儿的事情，照颜济理氏的话来说就是她们奴才的失职，也许她会如这小旦一样被颜济理氏卖到下一家去，甚至是青楼，想到这，蔚灵不禁打了个寒颤。而慧瓷心中却是非常开心，她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挽救了小旦的命，二哥说过，与他一道出外游历，侠义心肠是一定要有的，虽然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侠义二字究竟为何意。再看看刚刚被解救出来的小旦，只是一直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脸上还残留着戏楼楼主打的印子。
赫舍里府
颜济理氏坐在主位上，一脸无奈地看着跪在下首的主仆四人，再瞧瞧一旁一脸不忍的赫舍里尔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尔和平日太宠慧瓷，她今日怎会无端端从戏楼带回了一个戏子。
“你真的想好了要将这倾翦收作你的贴身丫鬟？”
慧瓷赶紧点了点头，并对坐在上方的阿玛使了眼色，想要让他帮忙劝劝额娘，可是颜济理氏又怎会没发现父女俩之间的动向，轻咳了声以作提醒，又道
“你想留在赫舍里府么？”
倾翦听了这声问话，并未急着回答，在她看来，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给人使唤的命，颜济理氏瞧着她一脸麻木的样子，借故说道
“你瞧瞧，你救回来的人可不一定领你的情啊，你还坚持要将她收作贴身丫头？”
慧瓷回头看了看倾翦的脸色，的确如额娘说的一般，可是自己如果不坚持，那她肯定会被额娘赶出府，到时候她一定会被那楼主抓回去打的，想到这，她又道
“她没有说不留在赫舍里府啊。”
“倾翦，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留在慧瓷身边做贴身丫鬟么？”
倾翦心中权衡再三，点了点头，在戏楼终日被打，可是呆在这女孩身边，自己也许还能过得好些，等自己大了些一定要想办法脱了奴籍，恢复自由身，再也不要让自己的命运给别人决定。
颜济理氏本以为这倾翦依旧会选择不回话，可是她却同意了，颜济理氏也只好遵从了慧瓷的意愿，可是暗地里她却决定，要让人去调查这个倾翦的身世，她可不想因为好心给整个赫舍里府惹上麻烦。
“既然如此，我今儿便赐你个名儿，你原来那名念着太拗口，清烟染云，你便叫烟染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烟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