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蓝染blu

31、第 31 章

　　妖孽回来的第三天，我和叶枫启程回京。妖孽说，你都来了就在这儿陪我呗。我对他笑笑不说话。他有些失望，我说：“我在家里等你。”走的时候，史小六做了件很惊悚的事，他噌的一下冲到前面来抱着我，把我吓了一跳。他说：“我会想你的。”我尴尬的笑着说：“嘿嘿，好啊，谢谢啊。”然后他松开我噌的一下躲在一群人身后。刚才，我看见了一片黑脸，众将军的脸黑了，妖孽的脸更黑。我四处扫了一圈看见李将军站在边边角角，我走过去说：“上次的事，对不起啊。”于是，他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我，良久，摇摇头。我汗颜，这下手真的狠了点，人家到现在都说不了话。
　　我们是牵着两匹马出的军营，我终于在万般艰难的旅途中学会了骑马。回去的时候我们走的比较慢，我和叶枫现在十分熟络了，这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曦兰长高了，这是我回来后的第一个发现，这个发现让曦兰觉得很高兴。于是，我有了更多的好吃的这个发现让我也觉得挺高兴。
　　师娘拽着师傅带着一堆好吃的莅临了昭王府，我觉得蓬荜生辉。师娘仍旧翘着二郎腿，师傅坐在她身边默默的为她剥瓜子。师娘说：“你胆子还真是大了啊，居然敢孤身一人去边疆。”
　　我觉得我能顺利到达边疆叶枫发挥着不容置喙的重要作用。师娘看着空旷的暮沉阁一边吃瓜子一边说：“那另外一个人呢？在哪？”我扫描了一边空旷的暮沉阁觉得叶枫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小。我说：“他大概又消失了，那人害羞的紧。”师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有些发毛。我说：“怎么了？”她似乎整理了一下措辞才说：“你们没发生什么事吧？”“谁们？”师娘白了我一眼说：“那个和你一起去的人。”我很不明白师娘问这话的缘由，能发生什么事？在师娘的莫名其妙光线扫射下，我老老实实地说：“什么都没发生。”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
　　师傅终于抬起了他高贵的头颅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羽墨的毒是谁解的？”我愣住。我把这事给忘了。见我这样师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说：“你的脑子怎么总是这么不够用呢？离了我和你师娘，你看你做事情糊涂的。”
　　我哀怨了，师娘瞥了师傅一眼说：“毒都解了还问这些做什么？”
　　师傅漫不经心的说：“那就要看这救命之恩是怎么去报了。”
　　我愣住了，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回来休息了两天，圣明的皇帝陛下就宣我进宫了。他仍旧坐在一摞奏折后面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我。他说：“朕就不明白了，你去了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我说：“人海茫茫，我不知道他在哪就只能呆在原地等他来找我啊。”他说：“你就没想过，他或者真的不在了。”我笑着说：“不会，他知道我在等他，他就不会去死。”他说：“你哪来的自信？”我只是微笑不语。说好了的，回来之后就在一起。
　　皇帝陛下赏了我一个菠萝，我看着手中扎手的菠萝有些惆怅。皇帝陛下心情很好，他终于奸计得逞了，他说：“去兑现你的承诺吧。”
　　我有些忧伤，我找的是他的儿子我还要付报酬。这世上，越来越没有天理了。
　　五湖四海来的人看见我的第一反应是：“女人？”那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与看不起。我只是微微笑，然后像他们每个人点点头。按照我给的图样，云染连夜开工做了两百二十件训练服。所有人统一的着装。看起来舒服多了，对于不服管理的人，我向来秉承的态度就是鞭子，我连糖都不想给。当然执行这一艰巨的任务的就是叶枫了，叶枫一出手，那是真的片甲不留，被教训了自然就乖了。
　　我喜欢听话的人。这是他们来的第一天我说的话。
　　一个女人无论怎么低调在几百个男人当中那还是很突兀的。叶枫抱着剑斜靠在一棵树上半闭着眼睛休息。我在他脚边坐下完完全全把我的淑女形象破坏殆尽了。
　　眼前是一群人再打群架，我看着他们群魔乱舞觉得心情很是愉悦。叶枫说：“你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腆着脸笑。其实我真的很想说，那是因为皇帝陛下他把他的快乐建立在了我的痛苦之上。他欺负我，我就欺负他的子民。这叫一报还一报。
　　其实，看人打架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你看的是大侠们之间的对决，那可以看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但如果你看的是一群随便什么人打架的话，那就会很欢乐了。你可以看见他们各种丑态百出的样子，当然，我说绝对不会承认我有些恶趣味的。
　　叶枫说：“边疆传信来说，王爷又赢了一仗。”我抱着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似有似无的恩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皇帝陛下问我说：“你会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总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我吃着小林公公端进来的西域进贡的梨毫无形象的说：“我懒。不想去争不想去抢。”他总是会很鄙夷的看我一眼然后嗤笑一声最后才说：“不想去争不想去抢，那你想要什么？你能得到什么？你可知这天下万物无论是什么，想要的话都得自己去争取？不争取的话，要么是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别人不要的残次品。你喜欢这样的结局？”
　　我拿一把水果刀将水果盘里的苹果掏空然后将香蕉切成小段放进去，皇帝陛下但笑不语。我说：“我不是喜欢这种结局，我只是累了。什么都去争什么都去抢其实很没意思，我还不知道那争来的抢来的到底适不适合我呢？”
　　“你不把它弄到手又怎么去确定那到底适不适合你？”
　　“那万一不适合我呢？”
　　“你想这些干什么？到底适不适合你那是以后再去确定的事情。”
　　我把剩下没切掉的香蕉剥皮吃了边吃边说：“我不想做无用功。”
　　师娘很郁闷，她一直以为她是最了解我的。可是在接到我替皇帝陛下练兵的消息的时候她狠狠的反省了自己。不久前师娘在饭桌上堵住了我，当时她叉着腰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的说：“贺衣凉，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我和你师傅不知道的本事？”
　　当时我正准备祭我的五脏庙师娘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使我原本饥肠辘辘的肚子瞬间盛满了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我很哀怨。皇帝陛下，做人不能这样啊。
　　师傅揣着心愿草很是天真无邪的向我走来，我坐在凳子上的屁股挪了挪。师傅笑得很是无害，我知道这只是问题的开始，他缓缓地在我对面坐下然后伸手在一道碧落素火腿上方再然后对着我天真一笑，我的心肝抖了抖。
　　将双手揣回袖子里，师傅要了副碗筷招呼师娘坐下吃饭。师娘瞪了我一眼也随着师傅坐下。我已经没有吃饭的勇气了，这是一种折磨。
　　师傅夹了一只虾到师娘碗里，“看这虾色泽红润清香异常。”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我继续抖了抖。
　　要说起这色泽红润清香异常，我还真十分不好意思的想起一种毒药。药名叫做美人香，中毒者会在三日之后开始面色红润身体散发异香，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味会越来越重直到第六日无药可解而死，死时全身溃烂恶臭难闻。
　　不是我多心，是师傅的样子太邪恶了。
　　师傅又夹了一块笋放进师娘碗里，“看这笋形状可爱白白透透惹人怜爱。”我又抖了抖。
　　说起这白白透透惹人怜爱我还真又想起一种毒来。毒名唤作月透。中毒者身体会随着时间变透明直到最后能看见血管为止。中毒者眼睛凹陷，嘴唇发乌，指甲发黑。半年后无药可解而死。死时全身血管炸裂形状惨淡。
　　师傅，你真的吓着我了。
　　师傅又夹了一筷子豆腐正要说话，我开口了：“师娘想问的是什么？”
　　师娘吃掉师傅夹过来的豆腐放下筷子对师傅微微一笑，师傅夹起火腿往我的碗里一放，我再一次抖了抖。师傅，我已经开始交代了，你怎么还给我下毒呢？
　　师傅笑得和蔼可亲，他说：“尝尝，它真像你。”
　　我拿筷子的手抖了抖火腿应声落地。师傅，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许是见着我现在这楚楚可怜模样，师娘说：“这练兵是怎么回事？”我忽然想起那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隔着奏折边喝茶边眯着眼算计我的皇帝陛下，我有些牙痒痒。“当时去边疆的时候，皇帝陛下不是给了我张圣旨么？我拿那张圣旨换我在戎城相安无事，他拿圣旨换我为他练兵。就这样。”
　　师傅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了一阵子之后问道：“你会练兵么？要不要我帮你？”
　　“师傅有没有听说我在戎城和李牧将军打了一架这件事？”师傅摸着下巴点头。这年头无论是年轻小生还是猥琐老男人都喜欢摸下巴么？
　　“我和他打架的原因是因为我瞧不起他练的兵。”师傅猛地一下抬起头很是不解的瞧着我良久，“你会练兵？”我点点头。
　　这一次连师娘都紧皱了眉头，她语气有些急切的说：“你怎么会练兵？”
　　我摇摇头，看着师傅严肃的脸和师娘不解的脸思索良久还是说：“这我不能说。”师傅抬起了手臂，我说：“就算是师傅要毒死我，我也不能说。”
　　师傅盯着我的眼睛说：“你不能说可并不代表皇上他不能问。”
　　“他知道。”
　　“你说他知道？”师傅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我抿着嘴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