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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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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 司马光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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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郡主悦,奇女子也。盛泽五年,寒冬,郡主降,是夜,满城红菱尽放。盛泽帝见之,大悦,赐号,菱渠。 ——————《盛泽纪年.商悦传》
时值新春,大楚都城建邺银装素裹,爆竹声声,新桃换旧符。盛泽帝下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于是,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是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而盛泽帝本人也是带着皇族众人登上承德楼,与民同乐。
盛泽帝是大楚的第二位皇帝,其父隆裕帝起于乱世,伐大周,打下这大楚江山。盛泽帝是隆裕帝的第二个嫡子,上有一兄,战死。盛泽帝承袭了父亲的勇武善战,虽不喜读书,却极爱招揽文士,于是在他的治理之下,大楚国力日益强盛,民生改善,有望统一天下。
站在宏伟的城楼上的盛泽帝已经年逾半百,但仍是身体强健,也只有微白的鬓角显露了他的年龄。
盛泽帝膝下有三儿两女,大儿子商均弥被册封为太子,如今带兵征战极北之地的蛮奴,大女儿商筝澜远嫁燕国,是一国之后。二女儿商筝渝嫁给了定远侯的小儿子沈鹤,如今沈鹤随太子出征,她便暂住宫中。盛泽帝的二儿子商均和虽然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儿,但他孝感仁义,深受名士尊崇,被封为孝王,住在亲王府。而最小的儿子商止如今才六岁,还住在宫里。
如今,孝王正站在盛泽帝身后,今天本是大喜的日子,却见他眉头紧锁,目含忧虑。细看之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众人都未发现孝王的异样,唯独宁王。
宁王是盛泽帝封的异姓王,其父本是隆裕帝麾下有名的“少年智囊”,隆裕帝登基后,曾隐退过一段时间。后盛泽帝登基,他又出山辅佐新帝,那时他不过比盛泽帝大了几岁罢了,盛泽帝却尊他为师。待盛泽帝稳定朝政后,一度想封他为王,然他却万般推辞。宁王宁华汛少时极像其父,酷爱读书,只到了十五六岁时,却弃笔从戎,替盛泽帝攻下城池无数,盛泽帝因着其父的原因,封他为宁王。
宁王膝下仅有一子,名为疏夜,今年不过六岁,就已是名满天下的神童。疏夜深受盛泽帝喜爱,今夜便也随父登上了承德楼。
“孝王想是在为家中正在生产的妻子担忧吧,不如你先行回家,我来跟陛下禀报。”宁王轻声向孝王提议。
孝王向宁王道谢后,急匆匆地往家赶去。
此时的孝王府中正乱成一锅粥,大部分人都聚在王妃谢氏的院子中。
只听见外面的家丁通报了一声,“王爷回来啦。”众人皆散开,给赶回来的孝王让出一条路。孝王刚进院子,正逢产婆从屋子里出来,忙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产婆被孝王一问,脸色一白,“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王爷,民妇———民妇———”
众人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早已明白了七八分,倒是孝王硬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倒是说呀,愣着干嘛?”
产婆见他这样,也只好如实回答:“王妃身子极虚,又出现了力竭之症,民妇怕是保不住王妃了。”这个产婆刚说完,只听得屋中另一个产婆大叫道:“生了!王妃生了!”孝王听得这一声,死了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外屋。
产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跪在地上,里屋隐约有丫头的哭泣声。产婆见到孝王进屋,立马颤颤巍巍的报告道:“王———王爷,王妃娘娘生了个小郡主,只是落地许久,小郡主也不哭一声,怕是———”
孝王从产婆手里接过用云锦裹好的孩子,只见那孩子双眼紧闭,皮肤嫩白,倒也不失可爱,只是她小嘴紧紧地抿着,不哭出来,若是再不哭,怕是就此断气
。孝王此刻也管不得孩子了,把她交给产婆,吩咐着,“狠狠地打,打到她哭出来为止。”随后,不顾众人阻拦,闯进了里屋。
谢氏虚弱的躺在床上,远看就像一朵轻云一般漂浮,似乎一松手她就会离去。然而床上的美妇人眼睛直直的看着外屋,仿佛是拼尽全力一般,谢氏对着闯进屋里的丈夫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孩子———孩子———给我———”
孝王朝地上的丫头摆了摆手,丫头立马会意,把外屋哭不出声的小郡主抱了进来。
这时,本该在承德楼与民同乐的盛泽帝听得孩子出生的消息,立马带着众人来了孝王府。孝王立即吩咐丫头婆子们把屋子打扫干净,恭迎皇帝的驾临。
盛泽帝并未发现王府里异样的气氛,自顾自说着:“这个孩子可是我商家第一个孙女,老幺可是比你那几个哥哥姐姐厉害啊,来,把那孩子抱出来给朕瞧瞧。”孝王无奈,只得叫丫头再去把谢氏那的小郡主抱出来。
孩子因为哭不出声,小脸憋得发紫,已不见了嫩白。盛泽帝抱在手中,也是大惊。
孝王痛苦的跪倒在地,“儿臣无能,救不得妻女。孩子和夫人怕是———怕是———”盛泽帝把手中的小郡主交给了身后的宁王,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儿子,轻声安慰。
宁王看着怀里的小女孩,眉头紧蹙。这孩子估计是要夭折了。跟在宁王身边的宁疏夜注意到了父亲的表情,便抓着父亲的胳膊,踮起脚,想要看看父亲怀里的孩子。
谁知那孩子一见到宁疏夜的脸,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孩子一哭,满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都道“苍天有眼”。
突然,站在孝王妃谢氏床边的婢女大哭起来,“王妃殁了———”
刚刚还笑逐颜开的众人转眼又悲从中来,一时间也不知刚作何表情。
孝王一时间悲喜交加,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