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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岸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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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府,金碧辉煌的墙垣,在夕阳的散光下,霞光四溢,熏染了庭院的玉桌。
一人坐在玉桌上首,他身披锦服、年过半百、浓浓的眉目之间露出几许捉摸不定,没错,他正是七王爷,是七府的主人,他的右侧,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姑娘青衣素颜,看似丫鬟,又胜似丫鬟,只不过,在她那娇柔的红唇两侧,隐隐约约有些颤抖,四个侍奉的普通丫鬟立在身后,随时听候主人的吩咐。
在庭院的入口处,一位贴身武士守候在那里,他步伐稳住,举止坦然,手抚大刀,一脸肃容,他偶尔回顾头,瞥一眼七王爷和那漂亮的姑娘。
“溪儿,你说该如何处置离远?”
七王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冷漠地看了看身边的溪语。
溪语没说话,面色有些发白,七王爷越是注视着她,她的脸色越变得不安。
就算是傻瓜,也看出了溪语的余悸。
“莫非你真的爱上了他?”七王爷的邃眼从未离开过她。
“溪儿不敢。”溪语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红晕了:“溪儿这条命是王爷赐予的,溪儿永生难报,溪儿也非常痛恨那些喜新厌旧的男人。”
七王爷:“那你为何流泪?”
溪语抽噎了一下,停顿了一会,道:“溪儿是为小姐难过,小姐对离驸马一往情深,不料离驸马是恁得薄情寡义,真叫我伤心欲绝。!”溪语叹息完,用衣袖拭泪。
七王爷:“为谁伤心欲绝?”
溪语:“还能为谁!我和小姐从小在一起长大,而今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我恨不得替她一刀杀了那忘恩负义的薄情郎!”
七王爷冷冷一笑:“很好,你没让我失望,等会,卢侍卫他们把离远带到这里,我要你亲手杀掉他。”
溪语怔怔了片刻,道:”王爷,需要让人去通知小姐吗?我怕杀了他,小姐会不乐意的。”
七王爷横眉一竖:“离远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欺骗了我宝贝女儿的感情,害得我女儿哭了一天一夜,也欺骗了我对他的信任,更侮辱了我七府的尊严,若不杀他,怎叫七府的威严如何在江湖立足。”
说到这,七王爷的怒眉稍稍平息了下来,伸出苍劲的手指,抚摸着溪语柔嫩的脸庞,这只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神功的,一看就知道是触摸过不少冰肌玉骨。
“溪儿,为了考验离远,真是难为你了!”
七王爷的手搭挽在她的秀脖子上,她没法回避,也不能回避,只不过,十丈之外的庭院门口,那佩刀武士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正偷偷凝视着身后,在夕阳的余韵下,他的神奇是如此愤懑和无奈,当然,他很是适合地掩饰自己的表情,不让七王爷察觉他的异样。
溪语低下头,长发散落下来,挡住了七王爷欣赏她那动人的美色。
七王爷用手撩了撩她的乌黑鬓发,安慰道:“让我看看你的手腕。”
溪语没有拒绝,把右手平放在玉桌上,掀起罗袖,那洁白的肌肤,露出一道疤痕,是一道新疤痕,让人看了,真是不忍心,如此漂亮的手,却被划了一道深疤。
“哎!”七王爷叹息一声:“倩儿她实在是太冲动了,幸好只是一点皮外伤,否则。”七王爷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拾起溪语的手腕,用嘴亲吻了一下。
溪语陡然把手收回,红晕的柳眉蹙得够紧,吃吃唔唔:“王爷,溪儿没事,溪儿不怪小姐。”
七王爷朗朗一笑:“算我没看错你,今晚,你到我书房去。”
溪语没有回话,蓦然起身,端起碧玺茶壶,斟满一杯温茶,恭敬地递在七王爷手心。
七王爷满脸舒心,一饮而尽,溪语主动接过空杯,再斟一杯,准备递上,七王爷一摆手,示意放下茶杯:“你想用茶将我灌醉?”
溪语当然知道七王爷说的是玩笑话,不过,等一会,这茶的效果比酒水更易醉人。
“溪儿!”七王爷紧紧地握着溪语的手掌,溪语想挣脱,却不敢轻举妄动,好似一只羔羊任由苍狼戏虐,毫无还手之力。
“溪儿!我想好了,你为我七府付出了太多,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以为你是个普通的丫鬟,如今,我要补偿你,让你做我的夫人,你愿意吗?”
“不。”溪语断然回拒,怔大着眼睛,眼中饱含的情愫千差万错,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坚定:“王爷,我不能嫁给你。”
“你。?”七王爷仅仅说完一个字,‘砰’的一声,一头栽趴在玉桌上,他没有死,只是晕了,一般的毒药根本毒不死他,一般的蒙汗药也晕不倒他,何况,溪语并不想杀害他,他对她,还是有救命之恩的。
身后的四个丫鬟吓得尖叫,纷纷逃走,却被庭院门口的佩刀武士一刀一个,伴随着几声残叫,四个旖旎身影躺在血泊中。
“溪妹,你还不快走?”佩刀武士压低着粗矿的嗓音喊道。
溪语慌慌张张离开玉桌:“孟哥,我走了,你怎么办?不如我们一起离开,去江边港和离哥会和。”
佩刀武士:“不行,我不能走。”
溪语:“为什么?你若放了我,王爷他一定不会饶你。”
佩刀武士:“这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办法。”佩刀武士督促:“溪妹,你快走,如果晚了,说不定离大哥会被他们骗回来。”
溪语咬了咬嘴唇:“孟哥,对不起,我知道你爱我,可是。?”
佩刀武士严峻的面孔终于露出了少有的感伤:“溪妹,不用说了,只要你幸福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溪语拭掉眼角的泪花,哽咽了,忽然抱着佩刀武士的脖子,对着他那棱角分明的颚骨,吻了一口,然后,践踏着地面上的血迹,消失在庭院大门口。
佩刀武士傻傻地站在原地,看得出,他很满足。
“啊!”一声沉闷的吼音过后,佩刀武士的右手掉落在血泊中,他的左手有气无力地拎着血淋淋的大刀,他只有自残,才有更好的理由去向七王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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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暗了,但七府却四处灯光如明,噪杂声络绎不绝,像是炸开了锅,府里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大家议论纷纷,那溪丫头原来是个‘卧底’,不仅迷晕了七王爷,还斩断了七王爷的贴身武士的一只胳膊,杀了府里十几个管事的,抢走了千金小姐的金雪悍马跑了,那悍马奔驰得非常快,没人追得上,轻功再好的人,也只能望尘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