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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断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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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生命中有奇迹发生。
我想那一定是为了与你相遇。
*
星星非常的漂亮,宽广的、深邃的、沉静的、冰冷的。
乐声也非常的动听,指尖落在琴键上敲击出的每一丝音符都流畅出温柔的旋律,如同将那些不可调和的东西全然的溶解进梦境中一般,极致于死亡的美丽。
如果不是与你相遇的话,这一切都是无法知道的事情。
虽然也学大提琴,却从来没有觉得特别的喜欢。没有人阻止所以一直遵循本能一样的弹奏,直到你的出现,钢琴的声音流泻出生命的旋律。
碇真嗣,14岁。
准确的来说,在第三次冲击之后沉睡了十四年的十四岁。
他想或许那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在全部的不明所以里遇见的那个少年。要说有天使的话——一定就是他了。
渚薰。
从第一堕落至十三。
使徒。
有时候碇真嗣觉得这种想法也没有错,天使,使徒。或许第一次见面就下意识的觉得那个少年是特别的存在,特别的,不一定是人类的存在。
只是太需要一些什么东西去依赖,所以下意识的选择了规避。在那双鲜艳的红色里他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那就足够了。想要知道的真实,想要知道的真相,爸爸不曾告诉他的话语,明日香不肯说明的内容,美里小姐不愿解释的全部。
如果是渚薰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告诉他。
即使真相是残酷的令人近乎崩溃也是一样。
或许并非是喜欢那样的感情。
碇真嗣看着少年眼里的温柔,脸颊一红头又偏了过去。
只是在众叛亲离的时候所获得的慰藉罢了。
由渚薰所传递过来的温暖被他全然的接收了罢了。
不过是利用罢了。
一面唾弃着这样的自己一面又不由自主的寻找着那个少年的身影。
明明以前可以对着加持先生冷静的说出“我可是男孩子”这样的话语偏偏对着渚薰什么也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的,怕误会的感情。说不出口的,怕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单方面的索取对方的感情,单方面的利用依赖这样的温柔,只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的话,即使有一天失去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因为,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啊,从自己那边。
碇真嗣这样告诫自己,近乎逃避的将头埋进枕头里。
啊啊,渚薰的那个笑容。
漂亮到让人想哭的境地。
*
“…谢谢你帮我修好它。”
“啊?又在说这件事吗,上次也就说过了,只要有知识的话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风中带着腥咸的味道。
碇真嗣看着渚薰沉默了半晌,视线从对方的脸上落到钢琴上,再落到椅子上。他记得第一次坐这张椅子的高度,和后来再坐上这张椅子时刚刚正好的落差。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和我一起听歌吗?”
“当然了,真嗣君。”
那是修好后第一次跳动的数字。
一只借由左耳收听,另一只放入对方的右耳里。
音□□过耳机穿过耳膜窜入身体里,明明是应该直接由大脑接收的情况却如同顺着脊髓麻痹灵魂一样。
和自己听的时候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修好之后一次也没有听过。
“音乐真是美妙的东西呢。”他的指尖贴上他的,顺着指缝交缠到一起去,风里的腥咸似乎被其他的气息覆盖了过去,近在咫尺的呼吸让他几乎停止思考“尤其是两个人的时候。”
那距离太过接近,以至于碇真嗣以为下一秒渚薰就会亲上去一样。
交叠的手指磨擦出不熟悉的热度,掌心沁出汗珠脸颊上烧的滚烫。张了张嘴又合起,像是怕嘴唇擦过对方的,最终翕合着抿紧了唇线,什么也没有发出来。
渚薰又带起一丝笑容坐回原来的位置上,抬头仰望天空正是星光照耀的时间。
即使有意识无意识的说过许多次。
即使记得或不记得的说过无数次。
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语。
仅仅是相遇就让他忍不住欢欣雀跃到将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这就是李林所说的爱吗。
心脏鼓动着聒噪的声响。
那么,渚薰是爱着碇真嗣的。
他如此确信着。
*
碇真嗣实际上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同渚薰一起听一首歌。
过近的距离,鼻翼间全是对方的气息让他几乎忘了如何思考。
原本只是慰藉的感情不声不响的软化他的心灵。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脖子上,金属的质地泛出冰冷的光泽。
如果渚薰消失的话。
所有的呼吸都被扼住的不顺畅。
仿佛连眼前肆意弥漫的星光都被乌云所遮盖,脑中纷繁而来的各种画面各色声响。需要他的不需要他的被拯救的没有被拯救的是他的错他所造成的所有的一切是他是他是他——!
“真嗣君。”
透过手臂传递而来的热度,模糊的视线里落入熟悉的红色眼瞳。
那份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将所有的痛苦驱逐出去,若是有眼前这个人的话,若是和眼前这个人的话。
“两个人的话一定能够复原一切。”
他对此深信不疑。
也许支撑着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完全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就好像小时候堆砌的那个沙雕,不过是所有人都不在了之后孤零零一个人留下的寂寞的影像。
明明只是当做不知道就好了。
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一阵阵的疼。
碇真嗣伸手抱住渚薰,他胸前的白衬衫濡湿了一片深色。
“嗯…只要是我们两个人的话。”
喜欢也好,爱也好。
利用也好,慰藉也好。
只要是眼前这个人的话。
单手的拥抱,十指相扣的热度。
已经不用思考也能明白这个名为渚薰的存在的重要性。
只要他存在就好。
然后复原一切就好。
剩下的事情等到那之后再思考也没关系。
他知道没关系。
因为渚薰会一直包容下去。
*
那么——在一切发生之前,告诉他的话。
被A.T.FIELD挡住的鲜血溅不到脸上。
感触不到的温度,无法触碰的距离,明明如此接近却又什么都无法触碰。
最遥远的近距离?
碇真嗣并不认为自己此刻有完好的思考能力。
从相遇开始的一幕幕画面在脑中不停的回放,那张熟悉的脸以及在他即将崩溃时给予的支撑。破开所有人的隐瞒不解释给予他全部想要的真实,那个曾经和他一起弹奏钢琴一起看着星星,甚至现在掌心都还能感触到那天晚上交叠时传来的温度。
死了?
因为他?
渚薰?
死了?
所有的疑问串联成疼痛穿透心室。
比起那天晚上更为清晰的通过他的眼瞳传递到意识深处,肌肉因为这个认知而轻微的抽搐起来,血腥味盖掉了所有其他的感觉如同末日一般的哀悼。骨骼间摩擦着吱呀作响,脑袋里嗡鸣着死者的微笑。
即使说能够再次见面这样的话语。
谁也不能够证明。
不能证明不能证明不能证明。
薰君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我害死的。
我害死了薰君。
巨大的负罪感以及浓重的血腥味压抑着思维迫近心脏。
所有的疼痛扭曲到一起几乎麻木了全身上下的感官,直到死前也温柔的安慰着他说着“并不是你的错”的薰君。
那么,之前。
想要告诉他的感情是什么呢。
那天晚上十指交叠听着同一首歌的过去是什么呢。
互相交换出亲昵的称呼是为了什么呢。
你与我的相遇是为了让我杀死你吗。
太过分了啊这种事。
过分过分过分过分。
为什么连薰君都这么过分,可是错的人明明就是自己。
碇真嗣总觉得这种感觉异常清晰的让他全身都战栗的绝望到崩溃。
没能拯救凌波丽,引发第三次冲击,害死渚薰。
即使全人类都和他没关系,仅是这三件事压抑在心口就让他呼吸不过来喘息不过去。
啊啊,是死了…啊。
明明是个使徒?
为什么要救我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薰君。”
那疼痛深入骨髓。
眼泪像是干涸了一般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开来。
“我还没有告诉你啊……。”
还没有告诉你。
你与我的相遇简直就像是奇迹一般。
END。
后记:
真的只是意识流没有后续(。
也不是稍微有点想要写个后续但是又不知道怎么下笔所以只好卡在这里END了。
实际上还有一些构想没能写出来。
温馨的画面,和最后支离破碎的画面。
喜欢这样的感情不及时的表达便是一生的遗憾这样的事情。
自责愧疚不安绝望崩溃,所有的负面造就了Q最后结束时那个毫无生气的碇真嗣。
真的非常的心疼。
但是即使如此也是不可逆转的事。
……怎么说呢理智上来说是理所当然的,感情上来说真想说第四次就第四次吧渚薰你给我好好活着。……嘛,所以说理想这种东西。
因为有所缺憾才是人生吧。
总之写的莫名其妙只是抒发一点小小的梗?
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能看完真是非常的感谢w
-Hanasaki-
2013/1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