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舞》娇艳八十

2、第一章

　　这是刘协担任警官以来第一次负责的案件。警官大学毕业后分到刑警队，已经有三年了。这期间他一直跟随队里最有经验的老林学习。三年时间里，老林稳扎稳打，细致周密的作风渐渐洗掉了刘协身上的书生气，整个人也变得沉稳起来。尽管如此，死人这种事，总让他有些不舒服，愚人节夜晚从高楼坠落，莫不是谁的粉丝？为了不引起学生不必要的猜测，警车停在校门外，当他走进这所风景秀丽的n大校园时，情绪并不算好。
　　走着走着，却舒畅起来。满目青翠，花木扶疏，连路灯都像新的一样干净，环境实在是好。难怪大学旁边的房价都涨得飞快，房地产商借着与名校为邻的噱头，赚得盆满钵满。若真的有钱，我也想在这边上买房子，刘协这样想着，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尽管有路标，刘协还是找两个小女生问了路，才找到行政楼的所在。进了二楼学工处，说明来意后，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站起来，自我介绍说，“我叫张钧，是学工处干事。领导让我协助你调查这件事。”他把刘协带到隔壁小会议室，倒了两杯茶，坐了下来。
　　张钧说：“哪个坠楼的学生不是我校的学生。她是在y市上的大学，毕业以后想考我校的研究生，住在学校东门外面的出租屋里。前两年都没有考上，家境好象挺不错。今年她是第三次考，虽然通过了初试，但是总分排名相当靠后，这个情况人应该也知道了，基本上没有希望。或许是这样，她有些想不开。哎，现在的学生啊…”看样子在平时的学生工作中，张钧对现在的学生颇多不以为然之处。
　　张钧递给刘协一张表，是学生报名时填的表格，这个叫胡欣的女生，照片上看起来生气勃勃的样子，表情在笑，刘协没有实感，不能把她和死者联系起来。前两年未能进入复试，今年进入复试却仍然要被淘汰，实在让人伤心，或许心灰意冷了。人心是奇怪的东西，或许有人看来算不了什么大事的遭遇，在有人来说，却是整个世界的毁灭。看表上的住址是y市市委，果然市家境不错，此刻恐怕家人正伤心欲绝呢。
　　“胡欣的父母正在赶来的途中”，张钧说。“我想先到事发现场看看。”刘协说。“那好吧”，张钧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胡欣坠楼的地点是在学校八号教学楼的顶楼，时间是在昨晚9点左右，直到今天早上6点被路过的工人发现，尸体落在八教背面的竹林里。八教只有一个大门在正面，正门前的小广场用花岗岩地砖铺就，背面是草地，间或有一两块是施工遗留下来的花岗石埋在土里，竹林和杂木稀疏地共存着。
　　“因为扩建图书馆，参加施工的工人就在这附近住宿”，张钧指着百米远处的一快工地，前面是图书馆，后边就是一个工棚，是守夜的工人晚上住的。门口放着一个煤炉，工人通常吃盒饭，这煤炉大概是宵夜的炊具。
　　除了死者的头磕在石块上而遗留下的血迹，以及被尸体压倒的草叶外，还有一些别的痕迹。现场保护得不算好，工人发现尸体后立刻引来许多晨练的教职工和早读的学生的围观，尽管没有人上前去触碰和移动尸体，但现场附近的足迹已经十分混乱不堪了。
　　尸体之前已经运到市局，早晨九点的阳光照进竹林，刘协在心里叹了口气。
　　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带着包工头以及昨天晚上值班的两个工人，坐在小会议室里。工人很年轻，两个差不多都十八九上下，眉眼稚嫩面孔沧桑的男孩子在刘协面前十分为难地承认，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留守工地，而是跑到校外去看通宵录象了。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八点不到。”包工头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回到市局，靠近会客室就听到悲怆的哭声，是胡欣的父母到了。胡欣母亲长得十分秀丽，年轻时候应该是个每人，父亲倒矮胖平常。这对夫妻在生活中显然是阴盛阳衰，女人带着三分悲切七分戾气找校方要人，一口咬定女儿是被人害死的，男人坐在妻子身边默默垂泪。张钧显得十分为难：“胡妈妈，虽然事出在我们学校，可是胡欣并不是我们的学生啊，原则上我们没有责任，学校也是受害者…”
　　“原则个屁”，妇人对着张钧骂过来，“你们这狗屁龌龊学校，找一群□□犯来修教室，老师和学生搞不清白，我们欣欣真是命苦，倒了八辈子霉要考这里，呜呜呜…”大滴的泪水从妇人红肿的双眼滚落，一时间人们都沉默了，无从辩解亦无从劝慰。
　　看到尸体时，胡欣的妈妈晕了过去，面容悲苦的男人说“警察同志，我们家欣欣绝对不会自己从楼上跳下去，请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
　　情绪平复后，胡父对刘协说：“孩子从小就要强，嫌上的大学不好，非要考研…考了三年，我们也不缺她挣钱，就随她去…刚知道排名的时候很伤心，我们都安慰她，一个星期以前突然高兴起来，说今年肯定能上…”说着又哽咽起来。
　　“能不能说说刚才她妈妈说的那些关于学校的事是怎么回事？”
　　胡父先是诧异，忽然明白过来刘协指的那些话，不禁赧然。
　　“唉，我不是很清楚，欣欣她妈妈几乎每天都给她打电话，欣欣就说学校的事，她天天在学校教室里自习的。好象前几天学校有女生被民工奸杀，那什么老师和学生乱搞的事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等下可以问她妈妈。怎么这和欣欣的事有关系吗？”
　　“目前还不知道，但是每一条线索都是很宝贵的，谢谢您的合作。以后还想起什么，请立即和我们联系。”刘协说。
　　和老林一起初步分析了以下案情，通过痕迹分析，胡欣坠楼是在八教的顶部，从八教最高层到屋顶，只有一个小门用一个插销锁着，谁都能打开，但是那个胡欣坠楼必开的插销上，并没有检测到任何指纹，而胡欣遗物中也没有手套，她本人也没有必要故意擦去指纹。结合她父亲反映的情况看，昨天中午她还和母亲通话过，当时并没有为考研的事情烦恼，相反相当地有信心，因此，他杀的可能性相当大。
　　胡欣妈妈清醒过来以后，刘协又问了她所说的关于学校的事，胡欣妈妈说：“乱搞的学生，就是上星期出车祸死了的那个啊，可怜我们家欣欣，连男朋友都还没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