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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在乎一个人就不会介意他做自己的跟踪狂! ...


  •   时间为中午十一点三十分,城户沙织准时出现在金色琴弦的门口。她今日将紫色的长发挽起,只在发髻一侧别了一串金色橄榄枝造型的发卡,配以一身白色的冬装,既有成熟的韵味,又不失未婚女子的纯洁。
      距离纱织小姐三百米的星矢不由一阵心酸。

      金色琴弦的对面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咖啡馆,角落一个正好在窗边的位置能够极好的偷窥……啊不对,保护纱织小姐。

      星矢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连喝下三大杯咖啡,他的肚子有点胀,现在很想上厕所,但在没看到纱织小姐的相亲对象之前,是男子汉就绝不会向这么丁点儿的尿意低头!

      十一点四十五分,那个相亲对象还没有来。纱织小姐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同为靠窗的位置,颇为无聊地观看街上的行人。

      真是太没礼貌了,这一边戴着墨镜的星矢想,居然错过约定的时间还让女孩子等那么长时间,这个相亲对象也真够傲慢无礼的!
      他一边想着,唇边却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十一点四十六分,星矢大叔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守解说道,“他一定觉得自己赢定了,因为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会早早赶到……嘛,不过连表白都没有过的男人是等不到约会的那一天的,所以还是好好喝你的咖啡吧。”
      “随随便便说这种话也太让人伤心了吧!我并不是不愿意告白啊,而是……”
      “是神马?”

      有个带着黑色墨镜的黑色毛团若无其事地凑了过来。

      “Zon!”星矢跳了起来,“你小子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轻一点,不要吵闹,你想被发现吗?”
      整个咖啡馆的人都在往这边看,星矢望了望窗户对面的纱织小姐,只得耐着性子坐回原处。
      “你干嘛来的!”星矢强压着怒火低声问。
      “首先,你要感谢朕,”守坐到星矢对面,“作为把情报出卖给你的人,你应当对朕怀有感激之情!”
      “好……好吧……”星矢嘴角抽搐,“谢谢你,所以赶快走开吧!”
      “那可不成,因为朕还想看一幕好戏,”守淡定地饮下一口奶,“看看就算在面对朕时都毫无惧色的星矢大叔,在面对爱情时是选择勇敢地告白呢,还是胆怯地不告白……Waiter,朕明明点了大吟酿(最有档次的清酒),为神马给朕可可味的牛奶!”

      眉目清秀的服务生小哥礼貌地回答:“我们这里是咖啡馆,不提供酒类饮料。况且根据规定,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
      “那算了,”冥王大人今日表现得很是大度,“请给朕来一杯大人们都喜欢点的意大利黑咖啡!”
      服务生小哥挑了挑眉:“您……是说意大利黑咖啡?”
      “有问题嘛?”
      “糖需要两块还是四块?”
      “不要糖!”
      “你确定?”
      “你当朕付不起小费看不起朕吗?!”守财大气粗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硬币,塞到服务生的手上,“不要找啦!”

      大概是被冥王的气势惊了一惊,服务生愣了少许时间,便掂量了下硬币,笑着离开了。

      “男子汉给小费都应该像这样毫不迟疑!”守自豪地说,“这是迪斯马斯克经常说的!”
      “那是因为迪斯马斯克是经常收小费的那个人啊!”

      不能再跟一个小鬼浪费时间了,星矢重新把目光放到对面……

      对面,已经有个金发的男人一屁股坐到纱织小姐的对面——看来这位就是今日的相亲对象了。

      星矢抱着脑袋哀嚎:“啊啊啊啊!在我没注意的时候,纱织小姐被他人抢先一步了!”
      “冷静点啊大叔!”守大声宽慰,“只是刚坐下吃个饭而已,还没到那神马的地步!要有自信,你要想想,你也是有能超越他的有点的,比如容貌……”

      那金发的男子皮肤白皙,五官端正英俊,在崇洋媚外的日本人眼中一看便知就是个拥有高贵的外国人。

      ——守看看对面再看看纯粹的日本人星矢君,耸了耸肩:“抱歉,对面满分。”但他立刻又说:“不过不要紧,还有穿着!你看对方穿了普通的运动服就出来相亲了,说明他对穿着的品味有待提高……”

      金发的男人一抬手,衣服上的LOGO露了出来。

      “这个牌子……”星矢说,“一件运动服相当于我两年的工资!”

      守急忙改口:“不过是穿了一件很贵的衣服而已,这种土鳖暴发户光是在米花市就一抓一大把,所以在气质方面……”

      与星矢的莽撞不同,那金发的男人神情笃定而优雅,举手投足间满满一股王霸之气。

      ——守耸了耸肩:“……对面又满分……”

      “你就不能说点让我有自信心的地方嘛!”星矢压低嗓门道,“比如说:现在是十二点整,一个大男人居然迟到,整整让女孩子等了三十分钟啊!如果是我,才不会这么失礼!”

      话虽如此,对面好像完全没有迟到的自觉。金发的男人昂着脑袋,用下巴对着纱织小姐,一双眼眸下瞟地望着她,完全是鄙视的目光!

      “不可饶恕!”这边厢,有三个男子汉异口同声如此斥责道。

      ——声音好像多了一个。

      有个淡蓝色头发的老面孔混在中间,若无其事地跟他们一起盯着窗外。

      “波塞冬,你怎么在这里?!”
      “不要这么激动,要冷静!”被波塞冬附体的船王继承人干咳了一声,“我不过是偶尔经过在此喝一杯咖啡罢了,谁知就看到天马座你的丑态……”
      “先生,这是您要的第五杯咖啡,”服务生小哥适时地出现,向邻桌的波塞冬提供他自己点的东西,然后又转身向星矢,“这是您的第四杯咖啡,请慢用。”

      “哼,愚蠢的大人哟……”守鄙视着那两个大人,一边接过服务生递给他的意大利黑咖啡,大喝一口便皱着眉头尽数吐了回去。

      波塞冬反应很快,他又干咳一声干脆直接承认:“这个嘛……看来我们今天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所以也就不用争论你我了。纱织会不会嫁给一个旁人就看我们的行动……别看那是外国人,土鳖的穷鬼外国人也多的是呢!而且顺带一提,对于脸蛋和气质,本王对自己可是有相当的自信哟!”说完,他嘴一咧,自以为英俊地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连牙齿都闪闪发光。

      对面也在闪闪发光。
      金发的男人掏出一块金砖重重压在桌上,他傲慢地挥了挥手,迪斯马斯克便捧着金砖一个劲儿地鞠躬。

      “瞎说的吧!”这下波塞冬终于大惊失色了,“那块金砖至少值两万多美元!在经济不景气的今天到底是谁这么有胆乱花钱!”

      对面那个家伙轻轻勾了勾食指叫来Waiter,在菜单上随意点了几个菜就赢得了纱织小姐赞许的笑容。
      看来他还很会点菜,对如何调配菜色也有相当高的水准。

      星矢的眼睛越眯越小,条件相比较,自己的胜算几乎为零!而且,对面那个家伙似乎在哪儿见过……
      不,在哪儿见过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看上去很般配。

      按照相亲的一般流程,对面的男女开始攀谈,聊一聊人生和理想。无论是纱织小姐还是那位金发的男子,他们的举止都有着上等人的优雅。
      这是从孤儿院出生的星矢永远无法做到的。

      一旦脱离了战斗的生活,融入现实的社会中,总会有那么一道隔阂横在他与纱织小姐中间——所谓的地位,所谓的俗人的眼光,到底还是无法无视的。

      然后呢,现在做这么一个跟踪狂有什么意义呢?自己甚至都没有表白过,纱织小姐的确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嘛……

      但是,为什么还是心里发酸。
      星矢又扫了眼金发男——那种浮夸的公子哥儿,真的适合纱织小姐吗?

      如果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他想。
      “如果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波塞冬大剌剌地把内心的感叹尽数说了出来。
      “那么,现在就是朕表现的时间啦!”守兴致勃勃地摸出两个无线耳机,“这是灰原同学新开发的监听设备,其实我早上有在给纱织小姐预定的桌子下装了窃听器!”
      “等等!”星矢阻止道,“这样不就成真正的跟踪狂了吗!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但是那两个人却自顾自戴上了耳机,守调试了两下,自言自语道:“啊呀,正好说道他们各自喜欢的类型……不知纱织小姐会说些啥内?”

      星矢一把夺过守的耳机,给自己戴上了。

      守转而向波塞冬一摊手:“朕的耳机没有了,你的给朕。”
      波塞冬挥挥手:“去去去,小朋友要听这种东西干什么,喝你的奶!”
      “放肆!”守怒道,“朕乃冥王哈迪斯,自神话时代便是你的兄长,你居然叫兄长喝奶?!”
      波塞冬却冷笑:“哼,自宙斯劈开父亲的肚子,我们再次从父亲的腹中诞生之后,顺序就变了!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父亲肚子的,所以你最小,最小的没资格要求长辈!”
      这个说法守倒也不排斥:“既然是最小的,你更要让我了!把你的耳机交出来!”
      “圣域有个前教皇是中国人,没听过古中国有个孔融让梨的故事么?!小的就应该让大的!”
      “中国人还讲究尊老爱幼呢,朕不是‘老’就是‘幼’,你上有宙斯,下有朕,颠个倒也轮不到尊敬你!”
      波塞冬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但他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这片天地,本王已经输给了宙斯……”他沉吟道,“所以这个耳机,绝对不会让给你——哈迪斯你个死宅男!”
      “神马?!窝在罐子里几千年的白痴没资格叫朕宅男!波塞冬你个老罐子!”

      咖啡馆里,一个成年人和七岁的小孩打起来了!

      在物什与咖啡乱飞的混乱局面中,星矢堵住一只耳朵,认真听耳机里的对话。

      “这就是平民口中的相亲吗?”金发的男人好奇中带着一丝不屑,“很有趣,但也不过如此。”
      ——冲着这态度,星矢的脑门上就蹦出了一个十字路口。
      纱织小姐倒仍好脾气地保持着微笑:“那么,在英雄王眼中,什么是有趣且值得回味的呢?”
      “如此说来……”金发男子侧头想了想,却答道,“仔细一想,人类的欲望的还真是无穷无尽啊……”
      “哦?”
      “本王拥有天下所有财富,同时又是不死之身,在世间的俗人看来似乎已经得到作为人来说能追求的一切,也值得回味这一切了……”
      “的确如此。”
      “但是,本王不是说了么,人类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虽然什么都有,但要说回味的话,那也不过是对每种事物的兴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淡罢了,只有转淡所用的时间长短,而不可能永远停留在一件上。”

      金发的男人顿了顿,随即说道:“凡人口中的‘珍惜’,只是因‘未得到’而产生的臆想,最后的总是会不可免俗地抛弃过去;所谓的‘留恋’,也不过是失去后的感慨,抓不住还念念不忘是愚蠢之人!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回头看的——而王者,正是如此。”

      他端起桌上的金杯,浅呷一口。

      城户沙织缓缓开口道:“英雄王,听你所言,似乎只剩下对于未知之物的探知欲了……对吗?”
      金发男子晃了晃酒杯,不置可否。

      一瞬间,星矢觉得纱织小姐的眼神凌厉了不少。

      “但是,”她说,“即便是再伟大的王者,也不过是凡人之躯。凡人可探求之物终归有限,妄动界限之人,你不害怕神的天罚么?”

      沉默了一阵。
      星矢的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在之前他可从来不知道:原来相亲是一种这么危险且针锋相对的活动啊!

      接着,他看到那个金发的男子仰头大笑起来。
      张狂、放肆、嚣张……所有诸如此类的词语皆可形容,却又都不足以形容——这个男人无视饭店里诸人的目光,他的笑声自在且坦荡。
      他似乎只是想笑而已,但他的笑声里切切实实充满了嘲讽之意。

      在这一派嘲讽中,城户沙织的神情泰然自若,丝毫没为此受到任何影响。

      “神?呵呵……”金发的男子终于笑够了,“抱歉,其实很久以前,这样的话,本王听过一次,说话的也是一位自认为尊贵的女神。”

      城户沙织微笑着等他说下去。

      “然后本王回复她:‘诚然,在你眼中,人如蝼蚁;但是你有否思考过,在你眼中,你又是个什么呢?’”
      “然后那位女神,她怎么说呢?”纱织问。
      “她夺走了本王唯一的朋友,”金发男子又呷一口酒,淡然道,“她用那种行动来证明:神的力量是至高无上的!”

      透过玻璃,星矢看到那一边的纱织小姐皱了皱眉。

      “所以,神是什么呢?”金发男子道,“当人类拥有了神的力量、不老不死,那样的话,人类与神又有什么区别呢?而气性与人类别无二致的神,他们一旦丧失力量,又与人类有什么不同之处呢?因为我所见的神,却正如我最卑贱的奴隶一样愚蠢啊!”

      “你……”城户沙织搁下手中一口未喝的咖啡,“憎恶神吗?”
      “憎恶?本王不屑于有这种情感。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某种深切的鄙夷吧。”
      “既然如此,今天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因为太无聊了。”
      “无聊?”
      “总是站在高处,必会感到无聊;因为无聊,所以才要尝试更多新的事物。对本王来说,追寻新的刺激也是日常的娱乐之一,包括——打败旗鼓相当的对手。”
      “可是英雄王啊……”纱织感慨道,“站在高处,只有你一个人,无聊之余不会感到孤独吗……”
      “孤独?真正的王是不可能会有那种情绪的,”男子说,“更何况站在顶端的也并非只有我一人!”
      “是吗?”
      “刚才已说了吧,本王的朋友被神夺走……但是,本王又将他夺了回来!这个世上只有他有资格与本王平起平坐,本王的至交只有他一人,也只承认他一人!其他人,就算是神,本王也不会将之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啊……”

      星矢听到纱织小姐莫名松了口气。

      她说:“看来,英雄王已经心有所属了。这样说来,我们来到这里的目标似乎是相同的了。”

      “是吗?”金发男想了想,“你也是个有趣的人啊。”

      纱织望向窗外:“我曾经作为战神征战于整个大地,对我而言,重要的人有很多……”

      星矢紧张地按紧耳机。

      “……但是,最重要的,只有两个。”

      ——两个吗?

      “其中一个,是我的姐姐。她的温柔,正如她春天女神之名,任何人与她在一起都能感受到春日的温暖……但是……她已经被她的丈夫杀了。”

      ——最后一句有些微妙啊……

      星矢回头看了看守。
      “干神马?”打到一半的守君抠了抠鼻屎,“朕魅力十足,星矢大叔看上朕了吗?”

      星矢唇角抽了抽,迅速别过头继续盯着窗户听耳机中的对话。

      “另外一个,该怎么说呢……”

      纱织小姐的脸庞泛起红晕,这样看来,与街上的小女孩似乎没什么两样了。

      “那是几千年前的事了,有一天,我在奥林匹斯山下发现了一个人类……”

      ……

      那本是人类不可接近的圣地,然而,那个人类的少年却攀着山岩,锲而不舍地向上爬。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的双手也已血迹斑斑。
      神目睹了他的努力,就在云端之上。
      “回去吧,”女神威严的声音响彻于头顶,“这里是神的所在,区区人类是没有资格去往山顶的。”
      “我的家乡遭受了瘟疫,我是为了祈求神的恩赐才来到这里的!”少年向头顶高喊,“既然是神明,应该可以听到我的话吧!我已经来到这里了,拜托你救救我家乡的人民吧!”
      “不可以,”神的声音傲然,“你的家乡对神的祭祀有所懈怠,你们遭受的瘟疫,是天父降下的天罚。”

      “怎么这样……”少年得到了这个答案,失望得愣了好久,半晌才愤怒地质问:“对世间生灵冷漠就是神的所为吗?!”
      “这就是神。”神的答案轻描淡写。

      那个少年不再停留了,他压紧牙关继续向上爬:“既然如此,那样的神,就由我来打倒!”

      “人类是无法撼动神的意志的。”
      “为什么要这么鄙夷人类呢,人类不是由神创造的吗!”他大喊道,“神能明了一切,却无法明了人类的心!神还算是神吗?!”

      端立高空的女神一时语塞,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个少年向上爬,神注视着他,目睹他徒劳的努力。
      终于,他一下没有抓稳,直直从山上坠下。

      然后,神救了他。
      或许,还想继续看着吧。

      她能记得自己映在少年瞳孔中的脸,一瞬间,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姐姐——那位金发的女子,是否也曾见到自己在他人眼中的镜像呢?
      不知不觉中,想要与那位姐姐一样温柔……

      “来帮助我吧,”神说,“我会治好你家乡的人民,你若愿意,就帮助我打倒一个敌人;若不愿意,我不好勉强,你也尽可做你想做的事。”

      ……

      “看来并不是温柔的神祗啊。”金发的王者侧头笑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呢,那个人从来没有抱怨过。”

      ……

      依旧如此倔强与坚强,那个少年,慢慢长成了青年,他孤身奋战在神的身前,那身影渐渐吸引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围绕在神祗周围的人类越来越多,他们一起建立了一个名为圣域的地方。圣域建在高高的山上,距离天很近,但还是很遥远。人类觉得很高的山,还不及奥林匹斯圣山的十分之一。

      那个青年常常躺在山最高的一块岩石上,仰望漫天的星空出神。

      有一天,神终于无法按耐心中的好奇,坐到他的身边。

      “星辰很好看吗?”神问。
      “很好看,”青年回答,“因为每一天的星辰,都在不断变化。”
      “是吗?”
      “就像人的心境一样。”
      “……”
      “我小的时候,希望我长大后能成为英雄,但当家乡人纷纷倒下的时候,我又希望自己能成为医生……”
      “你的家乡,已经没有瘟疫了。”
      “所以,太好了,”青年笑得很灿烂,“现在的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成为英雄了!”
      “但在大家的眼里,你已经是英雄了。”
      “不,那是远远不够的,”青年直起身,“所谓英雄,并不是光光会好勇斗狠的家伙。要会保护同伴,守护重要之人——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英雄!”
      “就像那时候守护你家乡那样吗?”
      “是的,”青年说,“但是,我的家乡现在不需要我了。”
      “抱歉,”神第一次向人类低下高贵的头颅,“是我的要求让你背井离乡,如果你想要离开,我不会阻拦……”
      “为什么要道歉?我明明应感激你的……”青年认真地盯着女神双眸,“因为,我已经找到更值得守护之人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
      神的心有所触动:“你……把我当成人?”
      “是,而且是重要之人。正因为重要所以更应守护——这与你的力量、身份皆无关系,我只是做我想做的而已!”

      是的,这个人其实一直没变,他还如以往般固执。空中的星辰就算会有变化,但始终也是遵循着固有的轨道行进着……

      然而,每一颗星辰都有陨落的一天。

      在第一次的圣战之后,这个男人终于彻底向神献出了他的生命。
      啊,不,在他眼中,这个神只是个女人。

      映入他双眸的她的容貌还如当年一样,但在刻板的外表下,她或许已经拥有了人类的感情——爱情,大概是这个东西吧。

      对天地间一切生灵之爱情;
      对身周相随之人之爱情;
      以及,对一人之爱情。

      她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从那眼中映出的情绪,早已化为泪水,滴落入男人的眼中。
      与神的无言相应,他用最后的力气笑了笑:“这样啊,你为我流泪了……”
      好像就此便心满意足了。
      “那么,拜托……请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吧……”他说,“我想……将这件天马座的圣衣交还给你……”
      “为什么……”
      “如果人类真的有灵魂的话……我希望,下一次也能继续穿上这件圣衣……”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啊……”
      “因为啊……我把灵魂交托给神……”他深深凝视着她,“但我的心意,已经交付给你了……”

      ……

      星矢感到背后寒气逼人。

      “真滑头,原来明明已经表白过了嘛!”
      “居然用这么肉麻的台词,太烂俗了!”

      那两个好事神两只耳朵贴在同一个耳机上,他们难得地统一了意见,一边摇头一边品头论足。

      “如果是本王的话!”波塞冬激动地说,“会使用几百种不重样的句子来表白!”
      守把菜单卷成小喇叭,凑到波塞冬嘴边:“好的,那么采访一下。伟大的海皇先生,如果现在是表白,你会说的第一句是神马?”
      “我爱你!”
      “下一句。”
      “阿姨洗铁路!”
      “这不是一样吗?!再下一句!”
      “I love you!”
      “这明明是同一个句子的几百种语言使用方法啊!你不及格!”
      “……”

      星矢无视那两个吵闹神,他望着对面看上去聊得热络的男女,丢下耳机,径直走出了热闹的咖啡馆。

      ……

      “怎么可能……”一个刚刚还挺正常的红毛大叔几近崩溃,“为什么你们还能站起来!”
      “因为昴!”
      “为了昴!”
      六个颜色各异的少年又站了起来,他们不穿圣衣,毫无畏惧地继续往红毛大叔的拳头上撞。
      红毛大叔气喘吁吁,再次爆发!
      少年们毫不畏惧,又站起来!
      “啊啊啊!”红毛大叔又爆发了一次!
      “啊啊啊!”少年们又站了起来!
      再爆发!
      再站起来!
      再爆发!
      ……

      “抱歉……”正在围观的守指着片场,“星矢大叔确定你们没在拍搞笑片吗?”
      “没有!”星矢黑着脸说。
      “你确定这个剧的名字不是‘昴的圣斗士’?青铜一口一个昴,简直就要投入敌营了。”
      “这个……是某种奇妙的失误……”
      “青铜圣斗士投入敌营,黄金圣斗士则死掉一大半了。也难怪啊,”守捏起星矢的一片翅膀,“看看这质地,穿着紧身橡胶衣似的‘铠甲’,战斗时能不翘辫子吗?”
      星矢按住守的脑袋:“喂,你今天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吐槽的吗?!”
      “当然不是,”守说,“我听说,昨晚纱织小姐很晚才回家的。”
      “嗯。”
      “送她回家的人开着金灿灿的战斗机哦!”
      “……嗯!”
      “纱织小姐回家的时候,没和你说什么吗?”
      “……”
      “你有黑眼圈哦,一定说了什么。”
      “这个嘛……”星矢忽然望着天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昨天晚上,他的咖啡喝得太多,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坐在大厅看电视。但是电视里演了什么他一点都没看进去。
      然后,纱织小姐回来了。

      他是个笨拙的人,说了什么滑稽的话自己都忘记了,只记得因为紧张过度上楼梯前还被地毯绊了一跤。
      他能记得的,只有纱织小姐的话。
      “星矢君,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吧……”她说,“但是,如果还没有准备好的话,暂时可以不说哦。”
      “我会等着星矢君,等着听你说出想说的话的……”
      “所以,当你准备好的话,就和我说吧,我会等。”她微笑道,“但是,女孩子可是都不愿意等太久的哦!”

      “会说的!”星矢在心里说,“不会多久了,还有半年,所以只要再等半年就好了,纱织小姐!”

      “星矢,轮到你上场了!”剧组的人往这边喊了声。
      作为主角之一,星矢站起身,跑向了片场。

      守不明所以,但是看到星矢释怀的神情,他自然明白那两个人终于有了一定的进展。
      “朕好腻害,又促成了一段姻缘!”伟大的冥王陛下十分得意!

      ……

      “拉达曼提斯啊,听说Zon最近很热衷于做红娘。”
      “既然是没什么危险的事,哈迪斯大人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吧。”
      “可是不对啊,拉达曼提斯,”加隆提醒道,“冥王哈迪斯……想想看,他原来的职务是掌管生死吧?”
      “的确如此。”
      “但是现在却干涉起凡人的恋爱了,呐,拉达曼提斯,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加隆竖起了食指,神情十分严肃。
      “什么意思?”古板的拉达曼提斯完全不明所以。
      “笨蛋!既然是掌管生死的冥王,一旦涉足管理恋爱,不就变成掌管恋爱生死的神了嘛!”
      “这……难道说……”拉达曼提斯有了不祥的预感。
      “没错,恋爱的反义词:失恋;结婚的反义词:离婚……冥王哈迪斯,已经变成离婚和失恋之神了!”

      ——当然,也并非一定是离婚与失恋。

      在正与反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比如:家暴。

      “其实,我是完全不介意的哦,”恩奇度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中,优雅地饮着意大利黑咖啡,“你和别人相亲什么的,我是无所谓的,吉尔伽美什。”
      “是……是吗……”
      “你以为,为了跟我赌气才同意去和别人相亲这种小伎俩能瞒得过我吗?”

      当然不可能,吉尔伽美什想,但是这家伙不仍然在生气嘛?!

      “不过我很高兴哦,”恩奇度微笑着抬起吉尔伽美什的下巴,“‘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挚友……’,能这么形容我,我很高兴,真的。”

      于是这一天,传说中伟大的英雄王也腰疼得起不了床。

      ……

      第二天,米花市的某个角落。
      波塞冬:“啊啊啊,还是睡不着!!!”

      ——请善饮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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