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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牙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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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惨白的光斑在树下晃动,竹篮倾倒,血红浆果散落一地.
"大牙?石顺?"她试探的唤着,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
微风中有隐约的腥臭,她不安的咽一口唾沫.
等等,那边大青石后是什么东西在动?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靠过去.........
"啊----------"
"醒来阿采,又做恶梦么?没事了没事了."石良轻轻拍醒妻子,点起床头的油灯.
"不是梦,那两个孩子......."她再说不出一个字,泪水从眼角流进耳窝.
"过去很久了阿采,不要灾折磨自己了.不是你的错."他为她掖好被子,拨开她额角被冷汗浸湿的碎发,然后在她颤抖的手上印下安抚的吻.
她渐渐平静下来,但心痛与自责的感觉没有丝毫褪减,于是照旧大睁着双眼直到纸窗泛白.
青湖边上的这几年,独品的心情无疑很不爽.他吃掉了几乎所有的访客,在听他们说明来意之前.就在妖精们人人自危的时候,好笑系传来--------独公子要远游.
"不是远游,是回家."黑衣白肤的少年认真的纠正.
"回家?"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黑冥挑了挑眉,"你确定?"
"我知道大多数妖精没有家,但总有例外的嘛."少年美丽的脸上露出一种骄傲的神色来,那让他更加耀眼.
"那么为何这五年........."
少年恼火的截住他的话:"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只怪那见鬼的使命,现在族人有了着落,我终于解脱了."
"这么说你排遣乡愁的方式就是.....".
"吃."少年轻描淡写,"这里又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黑冥白他一眼:“怪不得名字都取得浑身是嘴。真是俗不可耐。”
独品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以后还会到青湖来吗?"
"当然不会!"说到这里,他显得颇有些神气,"我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到这鬼地方来了.我要陪姐姐过好日子."
后来的黑冥偶尔还会想起独品说这些话时的样子,他墨玉一样的眼睛看向天上的几朵浮云,仿佛那里有他想象的那些美好光景.
回家的路再远都是近的,远远的,他看见了村口的老槐树.
时值五月,那绿叶白花让他口中仿佛泛起久违的微甜芬芳.
树下的古井自然依旧,那打水的人是谁?
他不认识,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他忘记了许多人许多事.
打完水的男人将吊桶放在石台上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个少年,那眉眼并不陌生,可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时背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他微笑回头,迎上妻子温柔的面庞.
"良哥,打水要那么久么?我以为你摔倒了."
"害你担心了."
"快回家吧,饭都凉了."阿采帮丈夫将扁担挑好,然后跟在他身后准备离开.
有谁怯生生的开了口:
"姐.......姐姐?"
阿采僵住身子,在心里头酝酿着回头的勇气.
"阿采姐姐!"这一次叫的好坚定,声音都带着笑意.
谁?那是谁?那样墨玉般的眼珠,那娇憨又讨好的笑脸,还有两颗可爱的尖牙.
这是梦么?
谁来告诉她,这是梦么?她可以相信她现在看到的吗?
石良看看失神的妻子再转向那个笑容耀眼的黑衣少年,心下一惊:莫非......
"哪里来的妖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撒野!"
"我不是妖怪."少年轻轻垂下眼睑,语带哀怨.
"不是妖怪!他是大牙啊良哥!我的弟弟大牙,你不记得了吗?"
"他是假的!大牙五年前就死了,这妖怪用他的样子害人!"
"我没有死,我回来了."少年撩起玄色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长疤,"七岁时为了给姐姐取回被风吹走的发带,我去爬树结果被划伤,姐姐你很生气的哭了,还打了大牙,你说情愿没有头发也不要大牙受伤".
说着,他有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老旧荷包,"这个是九岁庆生时大牙收到到的礼物,娘做的包包姐姐绣的竹子,大牙本来是没有生辰的,可姐姐说别人有的大牙也要有,于是就把你在山中拣到大牙的那天定为生辰.还有啊,爹生前给我们每人刻了一把桃木剑,说是可以保平安,我的那把不小心掉在了后山,再也没找到........."
"够了大牙!姐认得你!"阿采冲过去,抱住絮絮叨叨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