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番茄小摊主》笔落惊风雨

38、37 回到云港基地

　　回到阔别已久的云港基地，温轻有回家的感觉。好像小时候，在律师夫妇的羽翼下成长的那段时间，无论上学放学，和朋友玩，心里总是牵挂着那两个大人，只有一家人聚在一起，那种未知的忧心焦虑才得以缓解。
　　停机坪上有许多人来接，花束一把又一把，基地的代表领导、科研所众人、中心贸易区的诸位、训练基地的一些人，甚至还有经常光顾温轻番茄摊的老主顾，在人群背后，131号也捧着一束鲜花。
　　不知不觉间，在云港基地的一年半载里已经结识了这么多人，在平淡的日子里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时光。和郁空过离群索居的日子是一种经历，和郁空在人群里、社会里过每天有人打招呼的日子是另一种经历。
　　“别发呆了，温小轻。”郁空拉着温轻的右手，大步往前走，走向云港基地的众人。欢呼声，鲜花和礼炮赠送给取得优异成绩的参赛小队众人。

　　131号大体还是骨架的模样，但是已经有几根脚趾长出了血肉和组织。他把温轻领到番茄地时，温轻震惊了，短短一个月，面积翻了一倍。难怪打到他账户里的积分点狂涨。
　　“你怎么做到的？”
　　131号的下颌骨张张合合，“我没有其它的兴趣爱好和消遣，每天卖完番茄没事就来开垦，不知不觉就又翻了一倍面积。在种番茄和卖番茄的规律生活里，我好像找到了乐趣和存活的意义。”
　　原来131号已经找到了在实验室外的立足之本，“那我把你新开垦的番茄地给你，以后咱们就是同类竞争对手了。”
　　131号急忙摆手，“我不想做老板。你做我老板，每月付我一点薪酬足以温饱就可以。”
　　温轻疑惑，“一个月来，你把番茄摊、番茄地都经营得翻了两倍。你有这个能力的。”
　　131号的下颌骨继续张张合合，“可是我要那么多积分点做什么。我没有物质消费欲望，每天吃几个番茄顶饱就行，衣服是金线做的还是塑料袋做的，我完全不在乎，我当个简简单单快乐的打工人轻松又快乐，活着不就图一乐呵吗？”
　　“是啊，活着就是图一乐呵，所有物质本就是为获得更多快乐而存在。”温轻有被点醒的恍然大悟感，他来到这个游戏初始的目的是为了享受游戏，如今他在郁空的周密爱护下活得有事业、有朋友，还有数不清的惊奇的事情等在他俩前方，为什么还要登出呢？
　　希望能在这个游戏里呆更久的时间。
　　“您的账户到账200万，来自郁大师。”温轻惊。
　　“提醒：即将达到预设积分目标300万，10秒后玩家将被弹出虚拟人生游戏。”温轻手忙脚乱赶紧把199万转到131号账户上，因为最后一个数字输错急得眼泪要掉出来。131号电子账户提示到款。
　　“这是你这段时间的工资。”
　　“这么多！”
　　“嗯，以后番茄摊收入你九我一。”
　　“啊？”
　　过了一会儿，“老板，不想给这么多就算了，不至于背过身悄悄抹眼泪吧。”
　　“老板心里的苦你不知道，别问，问就是你不想要。”
　　“我闭嘴！”虽然物质消费欲望不大，但是谁会拒绝更多的积分点？

　　温轻小豹子一样冲到郁空面前，“你给我打积分点了？200万？”
　　“是啊，开心吗？”科研所老头说，老婆收到大额积分点后通常会非常惊喜，开心的老婆会让老公也开心。这次因为药剂数据信息海量，基地奖励了100万积分点，老头自掏腰包割肉献上许诺的100万积分点。郁空全部转给了温轻。
　　温轻艰难地吐出“开心”，忧愁却爬上了他的眉头，“郁空，我说真的，不要再悄悄给我打积分点，好吗？这很重要。”
　　“这样的行为不好吗？”
　　“好，但是不要再做了。再打积分点，我会离开你的。”
　　郁空腾得站起来，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从温轻口里听到离开两字。他把温轻拥在怀里，“老婆，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你原谅我。你上次就说要自力更生，是不是因为我没听话，所以你生气了？”
　　温轻顺着郁空的脊背抚摸，内心里满是歉疚。他怎么不知道郁空在用积分点表达爱意，可是，如果这次打进他账户的是300万，说不定他就原地消失了！他要到哪里找一模一样的郁空？而丢失了他的郁空又会如何？

　　次日上班的科研所老头整整一天感受着来自郁空的火辣辣的眼神，老头照照镜子，难不成这个新买的假发衬托得我格外帅气，郁空在嫉妒？或者，老头想到一个可能，或者郁空因为脱发严重也需要一顶假发？
　　想到郁空光头的模样，老头咯吱咯吱乐了好一会儿。最后甩了个假发链接到郁空的私信上，郁空把一串字符点击打开，迎面就是“不要九百九，不要九十九，只要九块九，完美假发带回家，自此……”，郁空赶紧退出，商品首页居然是自启动的小视频！
　　在科研所同事们时不时瞥来的惊诧眼神，和对他一头茂盛头发的指指点点中，郁空气哼哼地下班了。回家就碰上同样气呼呼回来的温轻，两人抱团取暖。

　　温轻回到久违的中心贸易区，这里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动，迈进贸易区的第一瞬间就看向信息屏。果不其然，里面的主角是李心艾摊主。131号像个一窜而红而又很快沉寂下去的小明星，大荧幕上永远可靠值得信赖的果然还得是老演员。
　　绝了，中心贸易区的这个游走监控简直逮着李心艾一个人使劲薅，李心艾在野外猎猪的场景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李心艾拽着猪尾巴费劲往后拉，却被野猪耍假招摔了一个四仰八叉，温轻克制不住地乐起来。心想，我可是个好观众，光看打赏费自己绝对是榜一大哥。
　　远远地，就感受到李心艾幽怨的小眼神扫过来，哈哈哈。正要再看下一个好笑记录，高力已经在招呼温轻到摊位前。
　　高力出息了，土豆摊不仅卖新鲜土豆，还在卖旋风油炸土豆，土豆薯片，俨然一副扩大了商业版图的模样。131号在空荡荡的骨架上罩了件大披风，裤管扎紧，头骨上戴着帽子系到下颌骨，眼眶上戴着墨镜，一副遮得严严实实的模样。
　　不对啊，昨儿接我们的时候不是坦荡荡以骨架的形态去接的吗？总不至于是为了不吓到顾客才穿成这样。
　　等到小黑满怀激动的扑倒131号时，温轻懂了。各个地方扎起来，骨架被撞散了不至于满地捡，也不会小关节消失无踪影。啊，养狗人士的甜蜜负担。

　　站到摊位后，温轻又变回了温老板，他克制不住地想，那个温柔的姐姐有从豆角奶奶处拿到番茄吗？
　　现在摊位上的番茄都是常规大小，主要是由131号种出来的。温轻做生意时喜欢招呼顾客，131号属于一棍子打不出闷屁的那种，全程不讲话，静静等待顾客愿者上钩。
　　这样的营销模式居然能创造出那样的业绩，了不起。不久后，温轻就意识到引流这个活儿由小黑代劳了。它摇着尾巴在贸易区门口转来转去，碰到有主动摸它的人，它就拽着别人的裤管来番茄摊前。
　　131号立刻递上一袋番茄，披风里的声音有点低沉，却也显得磁性迷人，“谢谢惠顾，15个积分点，10个番茄，请扫这里。”所有被小黑拉到番茄摊前的顾客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这么可爱的小狗，疑似失明的番茄摊主，总归都要买菜，谁能忍心不买？
　　温轻大为震惊，却又无可指摘。只能说高，实在是高啊。一份工资雇了两个员工，划算的是我。又转念一想，他们九我一，哪里划算了，呜呜呜呜。
　　温轻和郁空在花园纳凉时，一阵轻软的落地声，骄傲的三花猫喵喵喵叫，今天的它只是寻常大小的模样，它跑过来蹭了蹭郁空的裤腿，又扒着温轻的裤腿伸了个懒腰，萌萌的。
　　温轻赶忙低头在它的小脑袋上摸摸，后背上挠挠，屁股拍拍，尾巴卷卷，三花猫快乐地打着呼噜，就地滚倒露出了肚皮。郁空去里屋拿出了一小碟金黄色的小鱼干，大概猜到这货是为了小鱼干来的。
　　看窗台纱窗上有猫挠的痕迹，阳台上有大鱼骨头，就猜到外出联赛期间，这只傲娇猫说不定就来过好几次，也许想过用原味大鱼换油炸小鲜鱼。郁空发现后，即刻就炸了一小盆小鱼干，原本计划明天送到训练基地，哪成想它今晚就来了。笑死，吃货们都是有寻美食雷达的吧。
　　温轻拿了一根喂傲娇猫，自己也叼了根塞进自己嘴里，又塞了一根到郁空嘴里，两人一猫在月色里吃光了一盘又一盘油炸小银鱼。吃完的三花猫有礼貌地喵喵叫了一会儿，仿佛在说，谢谢款待，我先走啦～后腿一蹬，顺着花园围栏就颠颠地跑远了。
　　郁空搂着温轻，“最快乐的，想必就是散养的家养猫了。”
　　温轻看向郁空的侧脸，在月色下棱角分明，“嗯，我就是郁空散养的家养猫，我也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