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心猫》油赤子

9、本莫 章八

　　殷灵活地躲开了守卫们的视线，轻巧地跳上了连莫的寝房房顶，揭开了瓦砖钻了进去，用猫爪划开了脚下的木头，跳进了连莫寝房内。
　　殷来到熟睡的连莫跟前，连莫睡得很安详，没了白天那股傲气和恶劣，犹如一个普通的十四岁少年。
　　殷舔了舔猫爪，上一次把猫爪当盾牌来用已经是乱来了……等等，停下来，我这是在干什么！－－殷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有些呆滞地看着熟睡的连莫，带着几分邪气。
　　殷弯下腰，用猫爪轻轻滑过连莫的脸颊，滑过他的喉咙，滑到连莫的心脏，刺入。
　　“哦呀呀……”连莫抓住了殷的手，笑着睁开眼，说：“真让我伤心……”
　　殷愣了一下，于此同时，连莫抱住了殷，嗅了嗅，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接着道：“没想到这么精明能干的殷也会中这种程度的招啊！本来嘛，我的努力中毒了就该交给那些医生去处理，但是你都到我床跟前了，那主人我就破例亲自帮你治一下。”
　　殷低下头，继续将猫爪刺入连莫的皮肤，少有的一声不吭。
　　“你这奴隶，再刺下去我可就要死了。”连莫将殷的手抽出，顺势在殷的锁骨下窝处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渐渐的，这道浅浅的口子里沁出了黑血，连莫凑上去吸了一口黑血，然后吐掉，反复着这一动作，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开始殷颤抖着手想将猫爪刺入连莫的心脏，但连莫却紧紧攥着他的两只手，渐渐的，殷平静了下来，脸色也开始好转，连莫洗出来的血也渐渐从黑色转为了红色。
　　“主……请你惩罚小人吧……”恢复意识的殷在第一时间挣脱了连莫的双手，跪在他面前，“由于小人的过失，让您受伤了。”
　　“啊，对啊。你也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大的过错。那我就罚你……把我的屋顶补好。”连莫苦恼地指了指屋顶上被殷用猫爪划开的洞，“对了，那个叫卢玄的好像也中了和你一样的毒，但他走的是正门，所以就没法享受本主亲自治疗这一奖赏了……”
　　“主的意思是这并不是对小人的特别优待？”殷微笑着问。
　　“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说起来……你和他怎么会中这种能操控人心的蛊毒啊。”连莫感觉到殷的微笑背后暧昧的气息，连忙扯开了话题。
　　殷也不想多问，便随着连莫的话题，答道：“小人猜测这毒是在那个林子里中的，小人坐在树上，所以味道很淡，卢玄大人在地上，应该比我严重吧？”
　　“卢玄……大人？”连莫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说道：“你猜对了，那奴隶到现在还昏睡不醒呢。”
　　殷点点头，接着说道：“那小人先离开了，不打扰主休息了。”
　　“站住。我可没允许你离开啊。怎么？你可以在连云哥哥房里毫无畏惧地让他替你疗伤，就不愿在我这多呆一秒？还是说，你惦记着那个‘卢玄大人’？”连莫问道。
　　殷轻声笑了，他双手托起连莫紧握成拳的右手，抚平，说：“主怎么会这么想呢？您可是小人的主人啊，命令一声就可以了。”他放下了连莫的手，继续道，“在一会儿就天亮了，主快睡吧，小人替你守着。”
　　连莫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守着吧。”他拍了拍床沿，“坐这儿守，别睡着了。”
　　“是。”
　　连莫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良久还是没有睡着。他转向坐在一旁的殷，撩起他的袖子，露出了他那伤痕累累的手臂。殷转头疑惑地看向连莫，“主还没睡吗？”
　　“殷……会讨厌我吧。”连莫轻轻抚摸着殷手臂上结了痂的伤口。
　　“怎么会呢，主。”殷说道。
　　“殷，你一定会讨厌我的，同我的国民一样……讨厌我的。”连莫把头藏进了被子里，紧紧抓住了殷的手臂。殷的手臂上的伤口由于被抓的太紧而裂开了，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立刻又挂起了微笑。
　　“殷也会和国民一样离开我的，不是吗？”连莫的声音开始哽咽……
　　殷转过身子，拿开连莫的手，隔着被子抱住了连莫，说：“小人永远是您的奴隶，您永远是小人的主人。”
　　过了一会儿，殷感觉到连莫颤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这才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将掩过他的头的被子往下卷了一点。连莫睡着了，睡得很安详，睫毛时不时地颤了几下，眼角干了的泪印还清楚可见。
　　原来，主很脆弱呢。
　　……
　　“终于开始了……”连莫看着眼前成堆的尸体，“这全部都是我造成的啊……吾国国民拼上性命也想把我这个王给杀了。”
　　“哥哥，你在哪里啊？”连莫在打斗的人群中寻找着连云的身影，他的泪水终于止不住了，他掩住面，“哥哥为了保护我，正和他最爱的国民拼死对抗着，哥哥……住手吧。”
　　一根长剑准确无误地刺进了连云的心脏，他倒下了。
　　“嗵”连莫跪倒在地上，他突然疯了似地大笑，笑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啊啊……就是这样啊，我有是一个人了啊……”
　　“主。”殷面对着连莫跪在地上，他托起连莫的脸颊，抹干了他的眼泪。
　　“放手！你这卑贱的奴隶，不准用你的脏手碰我。”
　　“小人自始至终都会保护主的，即便是死了，小人也依旧是您的奴隶。”话毕，殷起身转向打斗中的人们，向他们一步一步走去。
　　“你还不能死啊，殷。你说好要保护我的啊，为什么要离开我这么远啊？你不是我的奴隶吗，那我命令你，回到我身边，你没有听见吗？……还是要反抗我的命令啊……哼，殷啊，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啊，既然不听我的话，那还不如把你的耳朵割了……你回来啊，回来让我割了你的耳朵啊。”连莫看着殷的背影低声呢喃着，说着说着，刚擦干的泪水又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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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连莫一下子惊醒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坐在自己身旁，低着头的殷长吁了一口气，“幸好只是梦……喂，殷？”
　　殷没有应答。
　　“殷？”连莫拉了殷一下，殷回过头，疲惫地抬起眼皮看了连莫一眼：“主可安好？”
　　“你怎么了……”
　　“啊……那个啊……是夜袭啊……小人明明对苍大人发过誓的，不会随便杀人的……但那可恶的夜袭者全身都是小人最讨厌的薄荷味，所以小人就胡乱在那夜袭者身上划了几爪子，所幸是赶走了……小人简直快要被这味道弄死了，唔……小人想说，可否让小人回林子里睡会儿，一小会儿就可以了，小人的鼻子里到现在还满是薄荷味……”
　　“那你就回……”“谢谢主……”殷无力地倒在了连莫的身上……
　　“喂，你这奴隶太放肆了……”连莫刚想赶走殷，忽然看见殷手臂上那几道昨晚被自己抓破的伤痕，撇了撇嘴：“那就允许你躺一会吧……话说回来……那个‘苍大人’又是谁啊……还有那个夜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