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心猫》油赤子

6、本莫 第五章

　　（我这是要去哪？总之，我不会回去，我不想再劳烦苍大人了，也不想再看见红为我伤心了。 ——食心猫）
　　殷毫无目的地直走着，晚上，他如同一只野猫一般靠着墙角——对了，他原本就是一只猫，一只高贵又肮脏的猫。
　　“连云哥哥，瞧啊，多么可怜的一个家伙。”一个冷着脸的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扯了扯走在他前面的男子的衣角。
　　连云转头看了墙角的殷一眼：“是啊，多么可怜啊！”男孩勾起嘴角，“连莫很想要他呢。”连云四下张望了一下，折断了脚边的一朵野花，印在连莫的同手杖上，野花的花瓣渐渐变大，连云将殷放进了花瓣里，离开了。
　　殷轻笑，看了，上帝还未放弃小人呢……他没有反抗，安静地躺着……
　　不知过了多久，殷闻着淡淡的花香睡着了……
　　“卑贱的奴隶，醒来吧。”男孩的声音响起，殷缓缓睁开了双眼，连莫正坐在椅子上写着什么，殷走上前，看了一眼——
　　奴隶法案
　　一、忠于我，不可叛我。犯者取双目。
　　二、护我，不可离我。犯者取双耳。
　　连莫自孑
　　“连，莫，自，孑……自，孑？”殷朝连莫脸上看去。连莫淡淡地举起一旁的手杖，划过殷的手臂：“不准直呼我的名字，你这个没礼貌的奴隶。”
　　“主人？”殷饶有兴致地叫了一声。
　　“叫我“主”。”连莫有用手杖往殷的手臂上划去，又一道如弯月般的红光渗进殷的皮肤里，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殷笑了，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是，毕竟胸口的伤痛足以让他麻木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白净的手上的两道伤口，“唔……多熟悉啊，奴……隶……嘿嘿……”
　　“你笑什么。”连莫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殷。
　　“主可真残忍，取双目……取双耳啊……”
　　“对我忠诚些不就可以了？你不过是个奴隶，别那么多话。”连莫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那个“奴隶法案”丢开了。
　　“主，有什么小人可以为你做的吗？”殷来到连莫跟前，双手托起了连莫的手。
　　“我也不过十四岁，你这种肮脏的东西我可不希望你靠我太近。”
　　“这与年龄有什么关系呢？”
　　“你再所说一个字！”连莫举起手杖。
　　殷垂下睫毛，“主，不敢劳烦您，小人可怕脏了您的手。”他伸出手，指甲变成了一根根锋利的猫爪，深深地刺穿了左手手臂，“若主看得不过瘾，小人还可以继续。”
　　“住手吧。”连莫挑了挑眉，打量着殷。
　　殷垂下左手，白衬衫上留下了一片鲜艳的红色。
　　“找门外的守卫带你去换件衣服吧。”连莫说到。
　　“多谢主的关心。”
　　“你就是刚刚捕获的那个人？”门口，连云叫住了殷。
　　殷转过身。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血啊。”连云指着殷的衬衫，问道。
　　殷疑惑地看着他，“大人，这没什么，小人只是……”
　　“来吧，我帮你止血。”
　　“不劳烦大人，小人自己来……”殷垂下头说。
　　“哈哈哈，我才不是什么大人，叫我连云，算是连莫的哥哥。”连云拉起殷的手，“走吧，你叫什么？”
　　“小人名叫殷。”
　　“殷？”连云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
　　殷跟随连云来到连云的房内，连云指示殷坐下，边上下打量他，边准备药物，“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殷沉默了一会儿，“小人说出来怕吓着您……小人没有心脏。” 殷笑着对正在替自己重新处理伤口的连云说。
　　连云的手不经意间一颤，然后点点头：“哦，怪不得，我就说啊，拿来那么多的血。”
　　“大人在故作镇定。”殷说道。
　　“殷还真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连云笑了笑。

　　“喂，哥哥，你在对我的奴隶做什么？”连莫面无表情地进了门，问。
　　“连莫？”连云撇过头看了连莫一眼，打趣道，“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啰嗦，他怎么样？”
　　“殷吗？你是问手臂还是颈部还是心脏？”
　　“什么意思？”
　　“手臂已经穿了，颈部满是猫爪印，心脏么……没了，看样子流了一段时间的血了，暂时是止住了。”连云说。
　　连莫微怔
　　殷站了起来，走到连莫面前，“小人让主费心了。”
　　“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人，除我以外谁都不准伤你，这伤是谁造成的？”连莫冷眼道。
　　“小人自己。”殷回答道。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伤害你，包括你自己。可懂？”
　　“小人明白。”殷笑了。
　　连莫于是转身离开了。
　　“多么不讲道理的要求啊……”连云笑着说，“我帮你去拿身干净的衣服来。
　　“多谢大人，请拿白色的衣服。”
　　……
　　“说起来，你当时为什么睡在墙角？”“小人不知该去哪，便想在墙角凑合一晚，索性遇到了您和主。闻着那花香，小人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你察觉了？”连云惊讶地问道。
　　“是啊。对了，您对小人这么好，小人告诉您一个秘密吧。”殷说道。
　　“说。”
　　“小人实是一只猫，食心猫。”
　　“食心……”连云嘴角上扬，“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