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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   第八十章
      双方的队员都是人类,都显出了疲态;东京都队也不好过,两个后卫叉腰喘气,流川突然欺去了对方身前,两人一惊!赶紧上前阻拦。脚不听使唤了,两人朝流川跌去,流川没力气刹车了,三人相撞,流川倒去了地上。仙道上前,将流川倒下一瞬间里仍出的球救了回来,自己飞去了边线外,勉强站稳。赤木接了球,本想朝神扔,转头一看见神正在走神。他将球传给了牧,牧自己回了三分线,摘了三分。

      赤木上前拉流川起来,流川的小腿别扭地别着,吸管一般折起,左右蹬着,再站不起来了。高头忙想将福田换上去同仙道搭档,樱木却跳了起来,主动要求换人。可是流川又站起来了,仙道将对方的腰顶着,流川喘息了阵,走去罚球线,两球都进了。

      观众们终于开始觉得神奈川要赢了——三十六分钟了,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东京都开始急躁了,因为流川的罚球将神奈川的被动再次扳回了领先;东京都的进攻开始没头没脑了,牧要的就是这样的散沙状态,他提了口气,带球,亲自朝对方篮下闯去。

      流川已经挺不住了,牧和赤木先后冲进了禁区,牧将球抛得很高,所有人都认为那个球传失了,赤木却接住了球,并打了个灌篮。赤木的弹跳和他的体积完全不成比例,那样庞大的身躯高高悬在半空中,那是股魄力;牧看着,被这样绝对的力量震撼住了,忍不住喊道:“漂亮!”

      身体是怎样一种状态呢?本能驱使着它,它还动着;脑子也让它动,它却不随脑子动了。牧赶紧晃晃脑袋,朝休息区看去。藤真站在边线上,藤真对着他沉默不语;他对藤真摇头,藤真对他点头。所有人都以为藤真要将牧换下来了,东京都的教练摸着下巴思忖对策,他想,藤真健司,无声无息的球员……

      牧突然急速奔了起来!这样的动作根本不该出现在此时的球场上!牧和疲惫的众人完全不同,手脚利索地动着,敏捷地过了一人……再一人!此时的牧和球场是那样格格不入,三十八分钟过去了,他却还想刚上场那样矫捷锐利。牧亲自入了一个扣篮,他很少扣篮的,观众们被那股慑人的力量骇住了,球场上下突然一片静。

      一分钟。

      奔跑的时候,腹部已经开始抽搐了;呼吸的时候,嗓子已经开始扯痛了;张开双臂想要飞起来,指尖麻痹了——吼出来!牧大叫:“啊!!!!!!!!!”

      海江田与他同时跳了起来,高度被比下去了,力道被比下去了,东京都的王牌输了。半空中的相撞“砰”一声响,留下来的是平稳悬挂在空中的身躯;那静止了整整半秒钟的跳投姿势——手臂弯曲,双肩放平,小腿微蜷,昂首挺胸。

      然后手臂朝前推——流水一样地动作——悬挂在半空中的静止画面柔和地动了。手臂和球,两道抛物线连去了一起,于是手臂无限延伸,球进了。

      比赛结束。

      牧居然支撑着站稳了,转头看赤木。赤木同他击掌,很用力,这下,牧终于倒了。牧倒去了身后的海江田身上,海江田自己也发软,于是由于骨牌效应,海江田朝明珍身上倒去,牧比去年有面子些,毕竟还是撑完了握手道别仪式,走回休息区之后,坐去了凳子上,这下,站不起来了。

      藤真看他,藤真问:“又要按摩?”

      牧想将脖子硬起来,可惜硬不起来,头软软地由左边绕去右边。藤真和宫城将他扶了起来,宫城感觉着肩膀上的强大压力,心揣揣地想,好闷人的气势。回更衣室之后,牧站不起来,神有些奇怪,上前将对方的球袜脱了,这才发现牧的脚脖子有些肿,大概是最后几分钟时扭了,而他自己没发觉。那个时候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牧一定是某一次着地的时候无法控制姿势,然后脑子没力气管,疼痛也就没清晰地传上来。

      高头连忙差人去找冰袋,医务室没有人,藤真让宫城先买瓶冰水回去,自己朝体育馆对面的7/11跑去。7/11里面只有野炊用的大袋冰块,藤真一愣,不得已掏钱买了。他看着小腿般高的冰袋,拎起来,朝体育馆跑。等红灯时,他换了只手拎冰袋,他一边甩冻得失去知觉的手,一边抬头张望红灯,心想这灯怎么这么长?

      他张望过去,突然发现对面人群中有自己认识的人。

      牧成一。

      他惊喜极了,知道对方一定是来看牧打球的。成一一直诅咒牧不能打球不能赢得比赛,因为自己不能再走路了不能再碰球。现在成一居然来看牧比赛了,这是多么好的进步啊!

      他笑了,埋头整理了下栓冰袋的绳子,想将袋子栓好了抗起来,好同对方打招呼。

      就是这埋头一下功夫,他身旁就出现了惊叫声。藤真对惊叫声非常敏感,他全身一抖,抬头,竟见成一的轮椅正徐徐朝自己移来。藤真和对方面前横着一条大马路,车水马龙,成一怎么会松了轮椅的刹车朝马路上滚?!

      藤真当即想到了自杀,他吓坏了,手里冰袋一丢,躲过面前飞驰而过的出租车,朝对面的成一冲去。一辆红色的三菱跑在最外道,成一眼看就要撞上三菱了;藤真将对方——连同对方的轮椅——一起扑倒,两人抱着,滚去了路边。

      藤真在肩膀着地的一瞬间感到一阵剧痛,他“啊!”一下叫了出来。那之后他缓了好一阵才将疼忍下去,他转头对成一低喝道:“看弟弟比赛有那么难受么?!”

      成一摆着一张惊恐地脸,直勾勾瞪着藤真。藤真气极了,也不顾自己晚辈的身份,开口对成一说:“您怎么可以这样,牧多伤心,牧有多伤心……”

      成一紧张地扭头看轮椅,藤真将他扳回来,面对自己。肩膀痛,藤真倒吸几口气,让这满腔的心痛都借肩膀痛发泄了,脑子这才冷静了些。他气愤地对成一说:“您的难受在牧身上都加倍了……”

      成一看着在自己面前气得直喘的藤真,愣愣地。藤真自己也奇怪自己为何会这样失控,震撼也好情绪也好都比自己意料的要大得多,他惊奇地瞪着成一,脑子都被本能弄麻了。成一先回神,将藤真捏自己的双手挣开了,气愤地说:“我又没想死!”

      “有什么不能活的?”藤真反问:“那么多人想活还死了呢,为什么不好好活?”

      “你少管我!”成一没藤真的声音大——当然了,藤真的声带是专业的,音量真大起来可以震响整条街。

      “死了会怎么样,您知道么?身边的人什么感觉,嗯?您从没有想过,您怎么可能知道——你想想啊……”藤真诉说的声音真的很清楚,穿透力极强,感情色彩表达得非常准确。

      他突然想起了牧的扭伤,不敢再耽搁,起身回去拿了冰袋,再次跑去成一面前。他想送成一回家,成一不要,他没时间同成一折腾,认真看了看成一,转身离去了。

      自杀……

      藤真突然想到了意味着死亡的母亲。

      大家都累倒下了,牧在凳子上睡,流川和仙道在地板上睡;神不好意思就这么睡觉,呆坐着,两眼发直。藤真和高头对看,都开始寻思明天的首发要怎样安排;北海道是强队,守得坚实,进攻的人都在今日里倒下了,明天怎么办?藤真单手替牧捶腿,另一只手在本子上记录着高头安排的各种阵型和战术。他和高头不断商量战术:明天的比赛樱木能抗下一半的进攻,外线的话有三井;但福田可以顶下仙道的位置么?鱼住能顶下赤木?

      牧还是站不起来,东京都被神奈川干掉了是奇迹,这个奇迹的缔造者该当是牧。缔造了奇迹的牧此刻坐在地上不愿起来——他开始脚疼了。藤真皱眉问,还疼么?牧静静地。藤真寻思自己该不该谈及成一之前的行为,他向来不瞒牧的;但这是在比赛当口——这个算不算破坏默契的理由?

      流川今天最闪亮,他亮够了,睡得安稳。藤真转头看流川——还有两场,之后的世界便不再绝对不再单纯,他看着单纯的流川,沉默了。

      仙道顶替着牧的位置打球,这样的压力可想而知。仙道很好地顶下了压力,神奈川第一的位置不再遥不可及;他有盼头了,来劲了,赶紧睡一下,养精蓄锐。高头看着仙道,轻声对藤真说,仙道打出来了,藤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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