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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第十章

      下半场时海南果然一改猛攻战术,打起了防守战,一口气派了两个人盯藤真。藤真似乎料到了对方的特别待遇,立刻严肃了起来,眼中静静地,让人猜不出心思。这个时候的藤真往往令人害怕,他没了表情,只是认真地看着场上球员的一举一动;防守他的人总想从他眼中看出名堂,然而藤真的眼没有焦距,并没有停留在特定的人身上,他只是安静地看球场,而已。

      藤真传球时一定不会看将要传球的对方,藤真要进攻时脸上也不会有紧张的表情;防守藤真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离藤真再近,也守不住他。下半场之后藤真反而开始进攻了,亲自组织了几次对海南来说杀伤力极强的快攻;藤真开始由边线和三分线附近得分了,这样的藤真让篮筐下的牧神色凌厉了起来——他要的就是这个!

      藤真第四次组织进攻!球带到篮筐下时,牧突然插了上来;藤真几乎刹不住车,直直同对方撞上!牧快速地断下了对方的球,发起了反攻。翔阳的人都没想到藤真的进攻会失败,根本没有回防的准备;藤真和牧两人单独回了翔阳的禁区,两人再次同时跳起!牧同藤真的身体在空中撞在了一起;藤真被撞得失去了平衡,牧却极好地控制住了姿势……

      一个声响极大的灌篮。

      那时全场的观众都忘记鼓掌了,牧吊在篮筐上两秒之后才下来,看了看地上坐着的藤真,小跑着朝海南的禁区去了。秋田上前将藤真拉了起来,他想对藤真说几句安慰的话,随后发现藤真根本没有留意自己,而是越过自己看去了远处牧的背影。

      那之后藤真和牧就较量上了,观众们被两人之间的拉据战刺激得完全失控了;大家都站了起来,前排的人站着,后排的人不顾体育馆工作人员的阻拦站去了座椅上,最后几排的则直接坐去了椅背或扶手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纷纷说,从没看过这么刺激的比赛,这真比全国大赛还有看头啊!

      全场的人都不再鼓掌了,只要牧或藤真一拿到球,所有人都会静下来;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大家注目的中心,藤真那灵活变换着的前后脚的位置,牧一声又一声的沉稳地运球声,都让观众屏息凝神,牙关紧咬,连吞口水都忘记了。

      牧代表着绝对的完美;无懈可击的防守,百攻百胜的进攻,每投必中的精准,就着完美无缺的标准姿势。藤真代表着运动的美;优雅地四肢动作,柔和而灵动地手腕和后跟,他的每一次进攻都带着韵律,他体现着人类运动时能够达到的顶级的和谐。

      那天的比赛海南以一分之差险胜,最后一球是牧投进的,他再次越过了藤真的防守,投入了一个简单地跳投。比赛结束后藤真没有同牧握手,因为牧放松的五官下隐隐透出了一丝得意,藤真看着对方平静而自信的脸,极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朝休息区的花形跑去了。

      第二场比赛的队伍是陵南,藤真本想在头一天里去体育馆看看情况,想到了牧的表情之后又不想去了。他在体育馆门口斗争了很久,最后还是进去了;他随后发现陵南的十一号非常有意思,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天才。

      牧显然也很有兴趣,正眼放金光地观察着十一号的一举一动;藤真发现那个十一号很爱笑,动作敏捷且聪明无比,是真正用脑子打球的人。藤真笑了,随后想,牧,你要怎么办?

      牧的回答很简单,他死死地封住了十一号的球路,逼着十一号传球。奇特的是,这样的情况下,十一号依然坚持不传球,而是铤而走险,一个起跳,抄着球朝篮筐扣去,似乎是打算同牧硬碰硬。对方比牧高出半个头,却没有牧那么出众的、在空中控制身体的协调性;然而可以看出,对方的力气不小,于是牧在成功盖出一个火锅之后,带着一声闷响摔去了地上。

      对方像模像样地将牧拉了起来,牧朝藤真所在的看台跑来,准备发球;他抬头看见了藤真,藤真正笑着看他。牧站住了,朝藤真点了点头。牧的举动引得很多人朝藤真看来,议论声立刻浮了出来,大家纷纷说,翔阳的藤真来看仙道比赛了。

      “看来你昨天很痛。”牧对看台上的藤真说;说罢,拿着球走了。藤真没料到对方会开自己玩笑,有些惊奇,随后舒展眉头笑了。那之后不久,仙道也过来了一次,仙道非常友好地朝藤真笑了笑,说,前辈好。藤真又没料到对方会这么温顺地同自己打招呼,再次惊奇之后对仙道说,您好。

      那场比赛海南赢了二十几分,藤真有些无奈地看着鱼住笨重而别扭的动作,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陵南会坚持将这大个子留在场上。比赛结束之后藤真再次于体育馆外碰见了仙道,藤真认真地说,今天的比赛非常精彩。

      “仙道君?”藤真是由观众嘴里听来这个名字的,有些不确定。

      “仙道彰。”仙道的笑里有太阳,藤真立刻喜欢上了这个笑。旁边涌来了很多球迷,多半是女性,吵嚷着要求仙道签名。她们随后发现仙道身旁站着藤真,于是藤真只得再次挨个签名挨个握手,并不断地说,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我还有事。

      “学长,后天的比赛,我会不会赢呢?”仙道笑得有些油滑,然而这样的油滑都是可爱的,因为油滑的表情下眼睛透着纯净的笑。

      藤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挑衅,他站定了,挂上了愕然地表情;藤真愕然地说,当然不会。

      说罢笑了,转身消失于侧门口。仙道被反将了一军,笑得更痞了。

      那天下午藤真没有练习,他不敢再这么不要命地练习了,最近的练习比比赛还累人,这么下去真到比赛了自己也趴下了。他好好地洗了个澡,回到寝室将风扇搬过来对着自己,随后趴去床上开始谱曲。他轻声哼着调子,用右手打着节拍;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曲调会搭配进怎样的歌词,然而曲子本身是缓慢地,于是他很自信地用低沉的金属失真做了打底,再在上头铺了几层佛拉明戈吉他的旋律。

      藤真想到了口琴,还有风琴;他是俄罗斯派系老师带出来的学生,口琴风琴和中音提琴总是他手中的优先乐器。翼喜爱着古典金属,藤真想了想,再写了组单簧管的伴奏放去最后一次的重复里;这该是一组诡异而绝望的曲子,藤真想,不是天使能唱的,翼需要新的主音。

      今天的谱曲很顺利,半夜十点时,他已经基本完成了个乐器之间的旋律部分,就只剩细节方面的调整了。藤真想了想,打电话给了乐队的贝司手隼人,对方接起电话之后有些惊讶,藤真轻声说,我不太好见翼,我直接将乐谱给你好么?

      “健司,你真不去看翼啊?”隼人问。

      “他怎么了?”藤真一边整理谱子,一边想,大概翼又做了疯狂的事吧,每次吵闹分手时,翼都会如此。

      电话那边稍稍沉默之后说,翼出了车祸,从神奈川拼车回东京时翻出了高速——没有人告诉你么?

      藤真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要骗我。”

      “肋骨断了几根,肩胛骨也断了,躺了一个月,前几天又不老实了——你真不要看啊?”隼人叹了口气:“你们吵架了?没吵架他不会这么找死;健司,真要分的话就干脆点,何必还专门去同他吵架?去了是分不掉的。”

      “当然,我们不希望你走——你知道的,我们很自私。”隼人说罢,换了付轻松点的口气:“他对你不好我们都知道,但是他很爱你,这个你比我们任何人都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你知道的。”

      藤真吓得手心都出汗了,他不知道对方的车祸是怎样的车祸,是平常那样的擦伤,还是很严重的断手断腿?藤真搓了搓手,轻声说:“你明天还不走吧,我将谱子拿过去,有甚么问题你电话我。”

      隼人显然很失望,很久都没有答复;隼人说:“你真的不跟我走?”

      藤真说,不了,过去做甚么呢,对彼此都不好——乐队需要正式的主音,翼不能同时做两件事,你们不要等我了,赶紧找吧。

      “我唱不出来。”藤真简单地陈述了事实。

      “不要听翼的!你的嗓子是最好的,不要理翼那套,变声了也还是最好的嗓子——你过来吧,翼伤得不轻。”

      藤真轻声说,对不起。他要挂电话,想了想,补充道:“不要告诉翼我来过电话,谱子我明天给你。”

      他放了电话,事实逐渐具体起来,他开始后怕了。出的到底是怎样的车祸?藤真不断问自己——一定很危险吧,从高速公路上翻出去——会不会有甚么瞒着我的?真的只是摔断肋骨而已?

      他有些气愤,手里捏着谱子,突然有股将他烧了的冲动。藤真捂着嘴蹲去走廊上,他想翼啊翼,为什么每次争吵之后你都要用自残来威胁我呢,这样的做法早已无法增加我的负罪感了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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