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塔の耽美读书笔记》谈荷容易

11、悍匪-香小陌

　　玛塔字：
　　《警官》和《悍匪》同气连枝，师出同门，却是两种滋味。
　　如果说《警官》是甜的、浓的、烈的，那么《悍匪》就是酸的、涩的、甚至翻转的甜蜜里也夹杂着苦味。
　　《警官》和《悍匪》就好像是橙子和柠檬，《警官》清冽爽口，甜蜜饱满，而《悍匪》一口咬下去，竟是震魂般的酸苦交加，回味过来，却也有一丝意想不到的甘甜。
　　我总是爱推完《警官》，紧追其后地加一本《悍匪》，好像那些尝完橙子的人，对京味文满嘴留恋，就会一瞬间爱上《悍匪》。其实，最心疼的，还是《悍匪》的。

　　《悍匪》通篇几乎都是在清河监狱里，纵然你想要放纵一下爱恋和痴迷，那些条条框框也是由不得你，纵然两个人几番相爱，却只能隔着膜相互凝望，甚至不能够躺在一张床上过夜！
　　这就是这篇文章最苦的地方，两个人有甜蜜，有痴恋，但是再多的美好也不能掩盖环境艰苦的事实，所有的悸动都是不能上台面的，甚至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在我看来，《悍匪》甚至比《警官》在某些情感上更加浓烈，它串联的故事有一些细碎，也有几般跌宕，会叫人食髓知味，放不下手，撂不开心。
　　也正是这本书的存在，叫我对这位作者一次又一次充满期待，好像她的小说像一盘盘诱人的菜肴，一道过后，下面一道必然又掀起我最高的迷恋。

　　文案有一句话，不是没有触动的。
　　“二哥的布鞋，二哥的烟，二哥的血，二哥的枪，二哥的眼泪，二哥最疼的罗太狼，还有二哥藏在隔壁楼顶天台月光下的小傍家儿……”
　　这句话，就是通篇最好的诠释了，带着这略尽沧桑的，一些些苦涩的滋味，我们看进这篇文，一路从绝望和黑暗，走到宽阔通途，夹道光明。

　　二哥出场的时候，有这么一句话，“沉重的铁镣划过车帮儿，穿着厚底儿窄口黑鞋的一双脚落在地上，震得邵钧脚下的土地微微一抖，心里也莫名一动……”就一双窄口的黑布鞋，一身清白，短短的头发，阴冷的目光，那就是二哥。
　　好像情感和心动，就从那双脚落地开始，邵钧和罗强就这样儿走上了无期之路。

　　两个人在监狱里求而不可得，相望，仿佛能够摸透对方的脉搏，却只能通过碰触的手背和胳膊，来表达最深的亲昵。
　　两个人情感的第一段高潮，无疑是在农场里，邵三馒头笨拙地开着车子，载着罗老二，到达农场，两个人恨不得将对方啃噬全乎，一口一口揉进身体里，十分钟，只有十分钟，够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缠绵、翻滚，撇开所有的禁欲和节制，深深表达对对方的渴望。
　　那段光景，大概每个人看了都会触动吧。

　　说苦，也只是说说，这篇文章真苦，苦再“两个人的无期”。
　　为了罗强，邵钧一次一次拒绝自己父亲提出的调任，一年又一年，在清河监狱，出不去，也不肯走。
　　眼看着罗强减刑了，他好像比自己减刑了还要开心。
　　然而谭五爷的事儿一出，罗强再次自首，从十五年刑法转无期……好像将两个人，也一起狠狠判了无期！
　　邵钧扯着罗强，绝望地喊“你什么时候能减刑！什么时候自己弄出监狱！”“法院把你判无期，你把我也判了个无期……我这辈子就跟你耗着，我跟你耗到死。”
　　那些苦不堪言和无力挽回，大概就是通篇最苦的地方。

　　还记得另外一个泪点，一定是我们二哥最疼的罗太狼。二哥十四岁那年，有人欺负他爹和他弟弟罗战，他拉着胡同伙伴和人家军二代斗进了监狱。
　　进了监狱之后，二哥的人生都翻转了。
　　我记得当时第一次看到“罗战永远都不会想到，就是那一眼。当年，他坐在他爸爸的车斗里，傻乎乎地，回头多看了一眼。就是他那一眼，毁了他哥哥一生。”几乎心疼的眼泪水都下来了。
　　二哥和罗太狼永远不一样，罗战有爹爹疼，有二哥疼，后来有程宇疼，有丈母娘疼。
　　可是二哥从来没有被老爹疼爱过，二哥回来之后，爹和他断了关系，他一个人蹲在监狱里，谁也不等，谁也不想，只想他的三儿。而他的三儿，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哥哥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这必将是有一本让人熬夜不休，情绪跌宕久不能平的小说。
　　它带着一口子浓辣的烟味，带着一股子霸道，夹杂着清河监狱里飘不散的绝望。
　　它也带着罗强和邵钧不眠不休，恨不能将对方吞进肚腹中的爱恨纠缠。
　　它裹带了上一辈人的艰辛，时代的混乱，帮派势力的纠葛。
　　它就是二哥灼眼清苦的一生。

　　看完此文，再看“二哥的布鞋，二哥的烟，二哥的血，二哥的枪，二哥的眼泪，二哥最疼的罗太狼，还有二哥藏在隔壁楼顶天台月光下的小傍家儿……”这句话，呼吸里都带着心疼。
　　还好，故事的最后，每个人都得到了幸福。
　　还好，文章的结尾，罗强和邵钧将那六年里得不到的所有疼惜统统挽回。
　　还好，他们得到了理解，得到了家人，也得到了赞誉。
　　香小陌笔下的人，每一个每一个，都这样独特，直直写进心窝。这也是为何，我会这样迷恋它。

　　玛塔指数：相见恨晚。

　　吐槽：说好不掉眼泪的！泥煤！虐我你得瑟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悍匪节选：
——宽阔的身形缓缓地从长廊下走过，黑布鞋突然回转过头，盯了邵钧一眼。
深邃的眼，两道浓重的视线透过黑色头套，目光阴鸷，带着挑衅的意味，掠过邵钧的额头，扫射他的小腹……
邵三公子一愣，你小子看我？
看啥？
他下意识地低头，手指悄悄摸向□□，检查自己的文明扣儿系上没有……
裤子拉链严丝合缝儿的，根本就没走光。
邵钧莫名地抬眼，正好碰上对方嘲弄的视线。他刚才摸自己□□，让这人都瞧见了。
操了……邵钧迅速拽下背心，盖住小腹和腰，扭头继续打球去了。
——邵钧对五六七八班的每一个犯人都很好，都很能聊，也看不出有什么偏心。
罗强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想的，人还是岁数大了，孤独着，寂寞着，心理难免脆弱，想要有人惦记他，想要看见有人对他好。
想要知道自己在有些人心里，份量不一样。
罗强觉着他以前不这样儿的，以前不在乎任何人，现在老了，眼前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炫耀，可以挥霍，心眼儿就变小了。
——罗强推门出来，拿铁钳子从煤堆里杵了一块蜂窝煤，斜睨着小三儿，特别酷，其实嘴角早就抿出笑模样，心里得意着。
罗强后来把罗小三儿夹到胳肢窝底下，扛进屋，丢到大床上，扑上去摁住……
“你最喜欢的是谁？说一个。”罗强逼问。
“最喜欢，哥哥！”罗小三儿满床撒娇打滚。
“再说一遍，最喜欢谁！”罗强挠小三儿的痒痒肉。
“哥哥！……哥哥！……”
罗小三儿咯咯笑个不停，四只爪子摽在罗强胳膊上耍赖……
——罗战永远都不会想到，就是那一眼。
当年，他坐在他爸爸的车斗里，傻乎乎地，回头多看了一眼。
就是他那一眼，毁了他哥哥一生。
——有些话，根本不用说出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心。
一个人儿独自瞎琢磨，那叫犯贱；俩人彼此相互惦记，就叫爱情。
——邵钧眼里发光，脸色白里透红，喘着气扑上来，想要骑到罗强身上。
他扭着身体，拱着屁股，用一个撅起来的姿势抵住罗强的胸口。
罗强仰脸看着人，冷笑：“小样儿的，你还想压我？”
邵钧：“我就压你怎么着！”
罗强：“老子让别人压着过？”
邵钧：“我是‘别人’吗？我是谁！”
——罗老二现在早就不避讳三馒头了，反正全身上下每一条沟沟坎坎都给馒头看过，还忌讳啥？
老子好看还是难看的，反正馒头就稀罕咱这一口，就爱上了。那时候竟然有一种一泡牛粪扣上去把鲜花吞没尽情粗暴蹂躏的龌龊心态，就让眼前的人与自己同流合污，就是要一寸一寸地占有这个人……
——楚珣问了一句：“那后来呢，这人怎么又招了？”
那朋友说：“对啊，这事儿也怪！据说专案组那帮人原本没辙，都放弃了，把人又送回监狱。这人也是忒么有意思，有主意，偏要多耗那么两天，可能是还没想好，怕死？又或者是在等什么人？想要见谁？要交待身后事？”
邵钧猛地调过头，盯着那个人，怔怔地，双眼慢慢失神。
——邵钧皱眉，咬牙，气得，低声嘟囔：“你这人……”
罗强两眼发红：“老子告诉你，就是不准去！”
邵钧歪着头，撇嘴道：“嗳我说姓罗的，你是管教我是管教？听谁的？”
罗强不屑道：“少跟我扯那个！老子是你什么人？我的话还镇不住你了？”
邵钧：“……”
——罗强脑子里闪过邵钧黑白分明的一张俊脸,固执任性的倔表情。
他脑子里不停晃过谭龙嚣张一时的面孔,晃过浑身鲜红躺在地上的一只血馒头……
——邵钧面朝下重重摔倒，一张俊脸几乎拍扁在水泥地上，鼻梁都要歪了。
罗强狠狠扑在邵钧身上，把邵钧连脑袋带脖子和肩膀一把摁在身下。
就是那一秒钟枪口再次瞄准的机会，邵国钢目瞪口呆地看着，看到罗强把邵钧裹在身下，护住要害，像一头暴怒的公狮子勇猛地护住小崽儿。罗强抬起头，一张脸正对狙击子弹发射过来的方向，眉心暴露在枪口下。
罗强面无表情，目光冷硬，坚如磐石。
邵国钢那一刻僵硬了，难以置信，怔忡地看着……
【好像比起《警官》的大段大段，《悍匪》让我动容的点，却这样儿细枝末节，它们分散在字里行间，好像没有适合的那一段教我刚好截出来，或者太长，或者太短。
但是，每一个字，每句话，都浸透了浓浓的感情。
这也是为何，我们每阅读一个字，每扫过一段话，都会意外动容的缘故。
爱上它吧，太简单了。
这样美好的一本书，怎么能私藏，而不拿出来介绍给各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