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一笑为君欢》简小末

6、谜团

　　沉默片刻，凌钰怅然道：“颜颜说得在理。竟是我等糊涂了，被对方糊弄了如此之久。”
　　“并非叔叔们糊涂，只是身在其中不如外人容易看透罢了。”展颜眉头依旧皱着，似乎有什么快要想通了却又还未想通。
　　这时，又有人在外敲门。
　　“爹，上官叔叔，你们在吗？”是一道清凉的男声。
　　“是莫凡那孩子。”上官非鸿看了一眼凌钰。
　　“进来吧。”凌钰说道。
　　“爹，上官叔叔。”向二位长辈行了礼，凌莫凡才转向展颜，“展颜姑娘。展眉姑娘也来了。”说着回身看向门前外。
　　“姐姐。”展眉走进门来，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行至桌前了才想起要跟长辈们打招呼，“上官叔叔，凌钰叔叔。”
　　还未待展颜说话，上官非鸿就抢了先：“眉儿丫头，你身子可有大碍？”
　　展眉眨眨眼睛，嬉皮笑脸的，没有丝毫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样子：“大红红不要担心我啦，眉儿皮厚、心壮，不会有事的啦！现在已经全好啦。”
　　上官非鸿被许久没有听过的外号噎着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旁人皆是因这“大红红”的古怪称呼轻笑起来。
　　展颜笑归笑，也不忘关心道：“眉儿，没伤着那里吧？那日在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伤着。只是受了些惊吓。”展眉似乎只有在展颜面前才难得正经一会，如实回答道，“那日我追着银狐出去，途径一片荒草丛生的平地，只一个大意便掉入了一个奇怪陷阱。”
　　“陷阱？”除凌莫凡外的众人均是有些疑惑。
　　“是的。三尺宽，深约九尺的陷阱，似乎是捕兽陷阱，但却没有任何利器在其中，只有许多铃铛。我一跌下去便铃声大作。”展眉接着解释道，“四壁光滑，令人一时之间难以快速离开。”
　　“你说受到了惊吓？”展颜想起了这重点。
　　“唔。是的。”展眉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似乎现在仍有些惊心，“正在我想法子上去的时候，有人来了。那人来得极快，我方掉下去半点不到他便赶到了，而且毫无声息，以至于我并不知道他的到来。只是一抬头便猛然见着一张鬼脸，毫无准备之下被吓得晕了过去。醒来之时就已经在这儿了。”
　　“鬼脸？”众人更为惊奇了。
　　“是的。那人带了一张鬼脸面具，应是……青面，血色獠牙。”展眉转转眼珠子，回想了一下。
　　“这……凡儿，你是什么情况？”凌钰听了展眉的话若有所思，没问展眉反倒问起凌莫凡来。
　　凌莫凡垂眸想了一会儿，方才回答：“孩儿当时正在镇子周围搜寻盗官印案的线索，忽见林中飞起大片飞鸟，心想是出了什么事，便进去查看。赶到的时候正巧与那鬼面人打了个照面，那人轻功极好，我只追出数百尺便失了其踪迹。跟丢鬼面人之后，我原路返回，便发现了陷阱之中昏迷的展眉姑娘。”
　　“鬼面人可有其他特征？”
　　“我与其距离稍远，看得并不仔细。只知那人身高约五尺，并不算壮硕，可以称得上清瘦。玄色长袍。”凌莫凡摇摇头。
　　“莫凡兄可有查看陷阱？”展颜出言问道。
　　“嗯。在下认为那只是普通陷阱，并无特殊之处。用途应是留住经过此地的人。”
　　“何出此言？”
　　“因为该处不止一个陷阱。在下仔细查看了一番，荒草地中安置了不下十个这般的陷阱，并且排列密集，应是有人在此设了伏。”
　　疑团越来越大，众人皆是陷入了沉默。
　　究竟是何人所为，为何要设如此多的陷阱，又是为了留住何人？
　　“眉儿这事儿暂且搁一搁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抓到那偷官印的贼人。这可是我们目前能够抓住对方的唯一线索了。”凌钰清清嗓子，说道。
　　“唔。孩儿这次过来就是奉了展大人之命来捉拿盗印之人的。”凌莫凡不知何时也已经来到了桌边坐下。
　　凌钰对他点点头，又问：“这次到寿州的钦差是何人？”
　　“正是孩儿。”
　　“你是钦差？”
　　“嗯。爹，这事儿皇上已经全权交由包大人处理，故而钦差也是包大人亲选。展大人另有要事要办，就只好派孩儿过来了。”
　　“原来是这般。可有眉目？”凌钰脸上有些许欣慰之意。
　　“嗯。到寿州之前，孩儿仔细研究了这盗贼走的路线，大致猜想到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这儿。所以并未前去寿州，而是直接赶来了这里。本想在他行窃之时将其截下，怎奈贼人轻功甚好，仍是被他逃了去。”
　　听得他这般说，众人均是心里大为遗憾。“可有看清该人特征？”这次倒是上官非鸿最先反应过来要问。
　　“不曾。不过，他还会再来的。”
　　“什么？”希望一下子又被点燃了。
　　凌莫凡笑了笑：“我虽未能抓住那家伙，却也没让他好过。官印他不曾得手。现在的搜捕令也只是我命人放出去的虚假消息。”
　　“哈哈……莫凡小子干得好。”上官非鸿顿时笑起来，对凌莫凡颇为赞赏。
　　凌莫凡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查明这多起盗窃案的犯人并非同一人。他们只是有计划的进行盗窃，上一个任务完成，三日后下一个人便会进行下一个任务。这个人没能完成他的任务便会影响到下一个人，所以他必定会在这两天内再来行窃一次。今夜的可能性极大。”
　　“那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咯？”上官非鸿挑挑眉。
　　“是的。只是，为了预防他再次逃走，恐怕小侄需借用一下伯父门下的千影护法。”
　　上官非鸿豪爽的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笑道：“这是自然，甭说是一个千影护法，今夜的行动我会让四大护法前去配合你。晚些时候他们就回到庄内来，到时你们再见见吧。”
　　“那就多谢伯父了。”
　　说着众人都已往外厅移步，准备行晚膳。

　　宴至一半，有仆人靠近饭桌，对众人恭敬地屈腰：“禀门主，三位护法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上官非鸿右眉一挑：“哦？叫他们进来。”
　　不多时，一男两女健步走进来，方站定，朝着上官非鸿和凌钰就是齐刷刷的一跪：“属下参见门主、墨轩公子。”
　　凌钰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们，并未说话。上官非鸿则是赞赏的对着三位年轻人点了点头：“不必这么拘谨。起来吧。上桌来一同用餐。”
　　三人互看一眼，没有多做推脱，对着桌上众人做了一揖，便各自落座。
　　上官非鸿见他们都坐定了，便指着最左边的红衣女子对凌莫凡说道：“这是傲风护法欧阳潇潇。四大护法之首，善使刀。”
　　话音方落，红衣女子便双手抱拳，利索地接到：“潇潇见过凌小公子。”脆生生的声音让本就吃惊的众人更为惊讶了。谁也没料到，传闻中的极为霸道的四大护法之首竟是个小个子的女生，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模样，身高还不及凌莫凡的肩头。
　　“久仰。”吃惊归吃惊，凌莫凡还是相当利索的回了礼。
　　“这是绝情护法吴清，精通乐理，以萧为剑。”上官非鸿转而指向欧阳潇潇身旁的翠衣男子，继续介绍道。
　　“吴清见过凌小公子。”
　　“久仰。”
　　“妄生护法紫梦瑶拜见凌小公子。”还没等上官非鸿介绍，蓝衣女子便自行报出了名号，顿了顿才又补充，“善使各类暗器，通百毒。”
　　凌莫凡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久仰。”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妄生护法，却又想不起来了。
　　因为凌莫凡的停顿，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路景浩只得牺牲小我，成全气氛了：“至于我，想来凌小公子已经认识了，小时候还一起下河抓过虾呢。啊哈哈，千影护法路景浩便是在下了。”
　　众人黑线……路景浩那小清新形象顿时就被他自己击得粉碎。
　　“咳咳。这便是我上官门的四大护法了。莫凡小子，今晚就由他们与你一同前去缉拿那贼人，定叫那贼子插翅难飞。”上官非鸿抗雷能力偏强，顶着满头黑线仍旧说得一本正经。
　　“谢过上官叔叔。众位护法，有劳了。”
　　“凌小公子言重了。我等定全力以赴。”四人默契有佳，竟是同时开了口。

　　是夜，月华如水。
　　“都丑时了，那贼人怎的还没来？”一个俏丽的女声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眉儿，莫要着急。再等等。”展颜伏在府衙侧屋的檐上细声说道。她的左边伏着展眉，右边依次是路景浩、凌莫凡。吴清，欧阳潇潇分别守在府衙的前后门暗处，紫梦瑶则在正屋檐上。
　　“嘘……来了。”路景浩轻言提醒。
　　话音刚落，一条黑影便窜出街头，直奔着府衙来。
　　贼人轻功确实了得，府衙院墙对他形同虚设，只眨眼功夫便已来到正屋檐上。堪堪落稳便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显然是早已注意到紫梦瑶的存在：“识相的赶紧走，饶你不死。”
　　“哼。”紫梦瑶并不理会他的话，轻哼一声就直接与他动起手来。
　　同一时间，其余的人也都一跃而起，向贼人围去。贼人这才发现此间不止蓝衣女子一人，自己中了埋伏，来不及思考这偏远小镇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高手，反手挡下紫梦瑶的软鞭，雪亮的弯刀朝着她的脖颈就迎上去，将紫梦瑶逼得退开，随后脚上发力便从众人防守较弱的地方突围出去。
　　“不要被他逃了去，追。”凌莫凡大喝一声，跟着就追上前去，众人亦是各自展开轻功，紧随其后。
　　只一盏茶的时间，众人就了解到上一次凌莫凡追捕此人失败的原因了。这个贼人非但轻功了得，而且体力极好，这般快速的前行了这么久，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一直从镇内追到了镇外，众人均被贼子甩出十多米，仅有展颜与路景浩与该人维持着三个身位的距离。
　　距离约拉越远。远远地只看见贼人飞身进了一片林子，展颜和路景浩也加速跟了进去。
　　“这不是上次那片林子吗？”展眉等人追到树林前，已经丢了三人的身影，只得停下。
　　听见展眉的话，凌莫凡皱了皱眉。“嗯，确是。看来这地方是他的藏身处。我们分开行动吧。我与展眉一路，绝情、妄生护法你们与傲风护法一路。”
　　欧阳潇潇、吴清点头称是。紫梦瑶却不同意：“凌小公子，这林子大，容易有所遗漏。我三人的功夫均不在贼人之下，分散开来行动就是了。”
　　“梦瑶姐姐说得对，我们兵分五路吧。”展眉显然比较认同紫梦瑶的分配。
　　凌莫凡沉吟了一下，觉得在理，便也同意了：“好。我们扩宽搜捕范围。眉儿你功夫较弱，你与我一路，我们往西边去。绝情护法往东。傲风护法你往林子深处去，许能遇上景浩他们。妄生护法留在这里，以防贼人沿原路逃脱。”
　　“是！”众人齐应，然后便分头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