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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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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的刑罚极为严苛,游戏虽然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不等于不能推测出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行刺法老王——虽然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真正的犯人现在消失无踪,怎么看自己的疑点都非常大,况且自己和阿图姆长的如此相似,若说这里绝对不会有问题,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虽然很不希望自己因为莫名其妙的罪名被砍了脑袋,但游戏也非常清楚,此时此刻自己的的确确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他并不想就这么死在埃及,不想阿图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种自阿图姆离开自己身边就益发明显的心思无法直言,却在游戏再一次看到对方的时候彻底爆发出来。
他有很多话想说,关于自己、关于阿图姆走后的生活、关于他们深爱的决斗游戏、关于朋友们的未来,太多太多东西想要倾诉、太多太多事情想要告诉眼前这个人。但那不是阿图姆,不是游戏知道的阿图姆,哪怕他俩是一个人也绝对不是三千年后的那个人。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游戏紧紧抓住挂在胸前的千年积木,慢慢闭上眼睛,“我什么都没做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的,你们我一个人都不认识,随便你们准备怎么做。”他带着自暴自弃的心情大吼一声,心里却觉得无比委屈。
马哈特没有动,他知道这个少年说的不是假话,在大殿上、在诸位神官都在场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有人说谎的,他虽然依旧好奇到底怎样才能把牢房里的人掉包,但更多的是在忧虑王的决定,从本心来说他并不想杀死这个年轻人——不光是因为与王极其相似的外貌和代表着的那意思可能性——更多的是因为那是一个对刺杀毫不知情的无辜的人。
他朝伊西斯看了一眼,希望睿智的女神官能够解开现在的僵局,放逐也好、送这个小子回家也好、继续压在牢里也好……怎么样都行,总之一切都必须有个结论。
阿图姆并没有说话,在游戏被押进来之前,他已经听过几个神官的汇报,“极为相似的容貌”、“明明应该独一无二的千年积木突然多了一个”、“能够碰触圣物而不被诅咒”这种换成是以前可能会让他嗤之以鼻的说法,现在真的出现在他面前,反而让这个年轻的王起了疑心。
他刚刚即位不久,对于不安分的臣子们可能会做出的手段也有所了解,只是在他刚刚准备下令的时候——甚至不怎么想见那个犯人一眼——游戏的出现让他心思一动。
的确是非常相像,但并不只是如此。
还有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自己认识他,而且非常熟悉。
这种熟悉、怀念和高兴的情绪从未在年轻的王身上同时出现过,眼前的这个无礼狂徒在这种时候非但没有下跪求饶,反而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大逆不道的话,明明应该下令将他拖出去立刻处以极刑,但阿图姆却没有办法将这种话说出口。
仿佛有人在阻止他一样。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阿图姆下意识地认为一切的问题出在对方身上,但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千年积木,甚至不被诅咒呢?他可以一瞬间就辨认出那个东西的真假,黄金的细微纹路和上面肆意散发的熟悉气息,就如同自己一直佩戴着的那个一样。
这种相似形,身为法老王的阿图姆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虽然依旧有个声音好像在告诉他对方绝对不是坏人,自己从以前开始就对他非常亲近,但根深蒂固的皇权和从小受到的教育却让他摒弃掉了这些奇怪的、无法理解的杂音,面无表情地下了命令。
“关起来,查清楚他是谁。”在刚才的心思回转之间,年轻的法老王已经决定了对方的命运,无论是否是兄弟,就如同马哈特所说的那样,是绝对不能留下的存在。若是女人也就罢了,收入后宫反而让可以让血统纯洁,但若是兄弟就是皇位上的重要阻碍。
在过去的历史上,碍事的皇后、心怀叵测的兄弟、愚蠢的女婿都一度让埃及产生过动荡,眼前那个小子既然能够得到千年积木的承认那显然也是一个有魔力的人,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如果被下埃及的那群蠢蠢欲动的家伙发现,必定会造成埃及的再一次分裂。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个自称叫做武藤游戏的人都必须死,哪怕自己的内心是这样的不舍。
阿图姆没有说话,在王没有准许的情况下,神官们也不得不保持缄默,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无声地讨论着这让人疑惑的审问。
是的,这明明就应该是一场审问,但神官们却没有一个来得及开口叙述案情,事情就这样被法老王莫名其妙地解决了。“压下去,查清楚他是谁。”——这个看似简单的命令,实际上非常困难,马哈特从发现刺客被掉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排查当时曾经出现在牢房过的人,却一直没有进展。而先王身边一直都非常干净,所有的女人包括先后在内随着先王的逝世也一一殉葬,根本得不到更为靠谱的线索。
这个听起来名字就不像埃及人的少年为什么能够躲过重重包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牢房里,马哈特也好、伊西斯也好,乃至于阿图姆自己都不明白。他们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把这种事情与神明扯在一起,但却因为实在太过荒谬而被他们所有人本能地否认了。
阿图姆垂着头,法老王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手,忠诚神官们的无声交流,他并非毫不知情但同样他对这件事情也有着自己的看法。明明应该立刻处死的命令始终说不出口,甚至在自己决意杀死对方时,千年积木居然变得滚烫了起来,虽然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如同梦一样一闪而过,但阿图姆依旧心存疑惑。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已经有着不属于在座所有人的意志的东西在试图干涉自己的决定。
法老王的面前只有奴仆,能干涉到王的除了神明之外绝无其他。
“武藤游戏吗……看起来倒是个有点意思的家伙。”他留下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