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没有赢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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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旸很帅，这是高中三年很多盲目的花痴小女生没有发现的事情，沉浸在秦纵忽冷忽热的情绪里，根本没有时间注意到这个角落还有个这么美型的阳光男生。秦纵手段之高明，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幸好现在还没有来不及，不少女孩子垂涎的看着楚旸锻炼得当的漂亮身材，摩拳擦掌准备去邀他跳舞。
陈思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瞥向秦纵。楚旸会大受欢迎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不过四周虎视眈眈的饿狼眼神……啧啧啧，搞不好楚旸小朋友其实可以拿来大赚一笔也说不定啊，光秦纵一个就够……兀然发现秦纵满脸暴力恨不得把楚旸周围的女生片片撕碎扔出去的表情，咂舌决定不要再想这个不可能实现的美好想法，要不然被秦纵发现，下一个被扒皮拆骨外加王水伺候的绝对就是自己了。
还不如好好策划下一会儿的节目，陈思微狡黠的一笑，绝对让那些女生心怀不满。可不要搞错了，这个舞会是很纯洁的，怎么可以用来发展男女关系呢~！至于男男关系嘛……她可什么都不知道哦！
舞会的地点是在陈思微舅舅开的酒吧里，很简单的撒了个小娇就立刻搞定了下午到晚上的包场。有时候陈思微自己想一想也觉得自己要是和秦纵联手做点什么的话，想不成功可能都还是有很大难度的。但是要秦纵对什么事情比对楚旸还要热心，恐怕还不如街边上随便找个什么人凑合还更快。偌大的酒吧，今天充塞着青春肆意的高中毕业生，倒显得不同以往的热闹和喧嚣，年轻时必张狂，张狂得让人眼花缭乱。调酒师苏遇被强迫留下来工作，看着这群闹腾腾的孩子们，见惯酒吧吵闹景象的他也禁不住苦笑着摇摇头，一面趁着有空闲的时候给家里那个等饭吃的家伙发信息说今天可能比平时回去得早。瞬间收到回信，大大的笑脸让苏遇的心情也瞬间欢快起来。
“苏大叔！”陈思微派人去把游戏的道具搬到后台去，一见苏遇站在吧台后面发信息，一屁股就坐上吧台，完全顾不上自己白色连衣裙的淑女形象，调侃地看着苏遇，“又给你家糜烂生活小天王甜言蜜语啦！”
苏遇三十刚出头，长得却是文弱秀气，绝看不出实际的年纪。被陈思微一嘲笑倒也不愠怒，温润如玉的笑容，拿起高脚酒杯轻轻敲她的脑袋：“小丫头没大没小！溪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名字？”
“本来就是！”陈思微吐吐舌头，苏遇从她小时候起就一直当她是妹妹一般惯着宠着，严重导致后来程溪亭的忌妒心理，演变成两个人现在的不对盘，“还不都是你对他太好了，每天就只会坐吃等死！”不可否认的是，陈思微真的和楚旸是青梅竹马，毒舌起来也绝不是善类。苏遇无奈的看着陈思微气哼哼的小脸，心说你们俩的事情下次见面了自己吵啊，怎么都喜欢对着我絮絮叨叨说对方怎么样啊，一想起程溪亭满面怨气地跟自己咬耳朵说陈思微骄纵，不禁更觉得无力起来。万般无奈，只好换个话题，以免自家男人被贬损得更加一无是处：“今天是什么重要活动，还非得留我下来给你调酒？瞒着你舅舅又没有工资的活，总该有个特殊原因给我吧。”
陈思微摆摆手，从吧台上跳下来：“别提啦！还不都是帮别人的忙，我都快成红娘了自己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呢！”神秘兮兮的拉过苏遇，指给她看在女生包围圈里的秦纵，“就是那个家伙啦，帮他追男人。”语气之无辜和哀怨，简直就是声声控诉秦纵同学的暴权统治。
苏遇倒也不惊讶，眼神在人山人海里搜寻着，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另一半的男主角——另一个女生包围圈里的楚旸：“就是那个了吧？哦？那不是你青梅竹马的……”陈思微无奈的点头：“是啊是啊……”若有所指地看着苏遇，“凡是我青梅竹马的，最后都竹马到别人怀里去了！我已经习惯啦！”苏遇也不反驳，冲她一笑：“今天调什么？”
终于来了兴致，陈思微一下趴上吧台目露凶光：“十杯‘情迷’！我还不信乱不死他们！”
苏遇抱着调酒杯欲哭无泪，内心狂念小姐你知不知道高中生不让喝酒精饮料啊还让我给你调度数这么高的，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干了是吧。表面一脸平静把陈思微赶去布置后台。眼看陈思微走远，长长吁一口气，这小丫头片子一段时间不见愈发刁钻起来。不过要是连她都搞不定，自己还真是枉长她这十几岁了。“情迷”是不可能……至于其他的品种……嗯……他倒是有个不错的……
果不其然，陈思微宣布今天舞会的内容最后一项才是自由选择舞伴跳舞的时候，全场嘘声一片，盘算得好好的女生们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不过有舞会对这群好不容易解放了的孩子们来说就已经是够大的恩赐了，何况还有苏遇和他的顶级饮品们，即使没有达成初衷，现场的气氛依旧火热连成了一片。女孩子端着五颜六色的饮料笑得花枝乱颤，好不容易放过了疲于应付的帅哥一对。秦纵眼睛一亮，正准备上前去找楚旸，忽然就发现那个白痴小跟班先他一步就凑到了楚旸身边，瞬间郁闷。要不是还有后面安排好的计划，他都想冲上去拎起小强的领子扔到北极，好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楚旸身边坏自己的好事。
楚旸恰好向这边看来，看见秦纵一人坐在吧台角落，向他挥挥手示意他过去。秦纵摇摇头，顺手端起吧台边造型优雅的杯子，表示自己喝完这杯再说。楚旸抱歉地冲他笑笑，转过头去和小强不知说些什么。
“这杯叫‘倾慕’。”苏遇站在吧台后面头也不抬，摆弄着五颜六色的原液，漂亮的混合着各种饮料，声音温柔，却刚好传到秦纵的耳朵里，“暗恋者的酒，预示着爱人的方向。”秦纵抬头看看这个长着秀气面孔的男人，轻轻抿一口杯中飘荡着暗红色浮影的液体，甘醇的甜味伴着入口强烈的刺激，还有些微的苦涩，糅合成割舍不下的滋味。秦纵略带戒备地看着这个一语道破自己心事的男人，看不出表情的勾起唇角：“高中毕业生不能喝酒精饮料，你不知道？”
苏遇挂着笑抬起头来，柔和的脸上带着一抹孩子般的顽皮：“自己酿的水果酒，算不上添加酒精。”拿起消毒台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笑意更浓，那张还嫌年少的脸上的神情让他忍俊不禁，“恋爱很辛苦吧？不过，最后都会很幸福。”伸出纤细皙白的手，“我叫苏遇，这家酒吧的调酒师。”
轻易就被“最后都会幸福”几个字冲昏头脑的秦纵，再精明也终究还是个毛头小子，也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去：“秦纵。幸会，苏先生。”苏遇连忙摆摆手：“够客气了够客气了！叫我苏遇就好了。”看看远处有被几个女孩子包围着的楚旸，在人群中还是一样的耀眼，有个女孩子脸上立刻变了尴尬的脸色，他还是一样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实话，苏遇也很怀念自己那段肆无忌惮的时光。直到后来，爱上一个人，全部的棱角在那个人的心里化作溪水。秦纵循着他的眼光看着那边，看到那一幕，想都不用想楚旸又说人家包子了。苏遇回头见他一脸的笑意，不禁真心想帮帮这个陷在恋爱里的小伙子。
“哎……她们真的很烦唉！”楚旸好不容易突破了重围，生拉硬拽还对着那几个女生流口水的小强坐到了秦纵的旁边，一粘上座椅就大吐苦水，“真亏你受得了！每天被这种包子缠着，不死也会短瘦几年啊！”秦纵还没来得及答腔，一旁的小强还恋恋不舍的自言自语道：“老大……那个落什么雪长得还不错啊……”
“切！什么呀整个一三鲜包！”连看都不屑再看一眼，接过苏遇刚调好的饮料，“你别看它白白净净假装素馅，其实心里腻着呢！听她说话就知道了，脑子里就装下那么点东西还为了充门面东塞一点蘑菇西塞一点肉的。”苏遇和秦纵一听这话，脸上都僵持不住淡然的表情，伏在吧台上笑了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笑完收工，苏遇慌忙收拾脸上抑制不住的神色：“总听思微提起你，包子论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小楚，我叫苏遇。”
楚旸这才抬眼看这个漂亮的男人。和秦纵完全不一样的漂亮，虽不是阴柔，却有着不能言说的微甜气质，搭配精致又和谐的五官，绝对是让人过目难忘的少见的美男子。喝一口杯中的饮料，如同湿冷的空气在春天回暖，带着青草和花蕾的芳香，仿佛初醒过来一样恬淡的味道，立刻就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你是豆沙包的苏哥哥！调酒一级棒的那个！”苏遇抿唇一笑：“原来思微叫‘豆沙包’啊……这下不愁没把柄整整这个小丫头了。对了，你那杯叫做‘复苏’，是唤醒恋情的饮料噢。”秦纵俊脸一红，昏暗的灯光下倒是没有穿帮。
楚旸刚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到陈思微在台上宣布对诗游戏开始。苏遇扬扬手：“你们先玩，好容易有机会，玩痛快了啊！”别有深意的冲秦纵眨眨眼睛，秦纵了然，感激地笑笑。
眼尖地看到了楚旸和秦纵坐在一起，陈思微放心大胆的喊出来：“大家找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做拍档哦！对诗有奖哦！对不上来的就淘汰换组！加油啊！”舞池里的人群瞬间热闹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兴致勃勃地从高考积累的丰富的诗句里搜寻，期望考倒对方。秦纵倒是不急着和楚旸对，楚旸一下拽过还在想着“落什么雪”发愣的小强，上来就是一句：“万里悲秋常作客，快，下一句！”
“啊……啊！那个啊……嗯……一枝红杏出墙来……吧”小强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说出的就是这么一句。一边自顾自调饮料的苏遇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感慨这么多年了，现在的高中生怎么都这么有搞笑天赋。被小强的回答惊吓得都完全石化了的楚旸，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秦纵，再次趴倒在吧台上，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他不急着拉住楚旸的原因就在于他猜着了这结果，可他哪有想到这个结果能搞笑到这个地步啊！
楚旸一把推开还处于傻愣状态的小强，自己简直交友不慎啊！这也太丢脸了！“还是我们俩对吧……这家伙……脑子太不好使……”秦纵笑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了。楚旸脸都被小强气绿了，只能答应。
高手对决就是这样，舞池里所有的人早就记不得对诗这回事了，聊得投机的都拿着饮料去角落里交换电话号码去了。只有这两个年轻气盛谁也不甘示弱的男孩子，坐在吧台的边缘，都对了几十分钟也没有分出胜负。诗没有断，酒当然也不会断。苏遇很知趣的一杯“倾慕”一杯“复苏”的递，也终于明白了秦纵用的什么计，虽然有点老套，但是太实用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苏遇不仅慨叹，还是回家和溪亭待着比较安全。
“倾慕”尝得出酒味，一是秦纵本就会喝，二来，这新鲜的酿的果酒味道的确重些。至于“复苏”，既然是唤醒恋情的酒，换言之，就是让人酒后吐真言的酒。不加掩饰的真心，还有对暗示异常敏锐的感觉，就是“复苏”的目的所在。青草的芳香巧妙地盖过了酒精，其实对于没有粘过酒的楚旸来说，不知不觉，就已经醺然。苏遇隔着吧台看看楚旸已经薄染微红的脸，猜着大概秦纵该开始把人家往陷阱里带了。当然，他猜中了。
微微勾起笑脸，风情无限，只为了楚旸一个人的温柔万千，秦纵悠悠地吐出一句：“落花风雨更伤春。”
秦纵的笑容似如风一样沁入他的心底，楚旸对此的抵抗力基本为零。已经看不出脸上的红晕究竟是因为酒醉还是心悸，明亮的眼睛不再清醒，却还是纯澈见底，盯着秦纵满是情意的脸一刻不肯离开，轻轻的吐纳间：“不如怜取眼前人……”
“游戏结束！”陈思微忙乱之间看到秦纵的手势，虽然不明白，还是喊了出来。“奇怪，刚才看那边气氛不错啊！小旸不会说什么了……”她说错了。当然，也不全错。
落荒而逃的，是秦纵。挑起这场暧昧的主使者，此刻“砰”一声关上了厕所门，靠在墙壁上急促的呼吸，俊美的脸庞涨得通红。楚旸醉意熏染的眼睛，满是让人猜不明白的柔情，落在自己耳畔的温热气息，还有最让他承受不住的那句——“不如怜取眼前人……”秦纵的心脏这个时候跳动得几乎激烈到自己无法承受。无法负担的幸福感，让他不能呼吸。刚才，他还以为楚旸会吻他。
捂着自己心脏蹲在墙角的男人，哭笑不得的面对自己脆弱的承受能力，又幸福又悔恨。
还坐在吧台的楚旸端起“复苏”，眼神里不见刚才的迷蒙，倒是无比的清明，充满了笑意，低低地自言自语：“不如怜取眼前人……”
上一个瞬间被暧昧气氛恶心到躲得远远的苏遇，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露出笑意的同时，暗自告诫自己以后绝对要离这群小孩子远一点……危险……太危险了……都不是好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没有赢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