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笔记》纸花爱吃草

8、是敌是友？

　　正如宁皓所言，宫中的人大多不识我的容貌，若随意走动，必会招致些麻烦。我避开巡逻的侍卫，专挑些偏僻的小径走。
　　“姑娘请留步。”正穿过花林忽闻身后有人唤我。
　　我回首，看见一紫衣男子有些窘迫地站在花树下。
　　“何事？”我问道。
　　“在下是昭国的使臣，只因贪恋花林的美景，贸然闯入其中，如今...如今...”那男子吞吞吐吐，面上浮起一片赧色。
　　我打量着眼前的人，见他虽有些狼狈却衣着华贵，知他所言非虚，于是开口问道，“公子可是迷路了？”
　　那男子先是一愣，然后频频点头，“正是。”
　　“这花林是有些曲折，公子随我来。”我引着他走向出口，并将他下榻的宫殿的方向指予他看。还未等他回头致谢，我已转身返回我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陷入沉思。距新王登基仍半月有余，昭国这么早就派了使臣前来，如此殷勤，究竟是示好，还是另有目的？那使臣虽神色狼狈却气度不凡，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往年昭国所派之人皆是中年之士，今年却派了如此年轻的臣子，是否别有深意？
　　不远处巡逻的侍卫又至，我不再多想，再次隐入花林向占星阁疾行而去。

　　日光轻巧地落入窗棂，我坐在镜前梳发，正欲伸手去取盒中的碧色发簪，那簪子却被人递到我手中。
　　我转头，发现正是那日早上拦住容麒的那个侍女，她的眼中透着一股灵气。我略略思忖，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青珂。”她微微垂首，恭敬地回答。
　　“进宫多久了？”我抚摩着桌上的玉梳，貌似随意地问道。
　　“回国师，奴婢进宫五年了，前几日从御乐坊被调到此处。”
　　我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身面向她，“今日我要上朝，你去为我挑件衣服。”
　　她走到柜前，取出一条镶着金丝银线的白色广袖长裙，呈到我面前，“奴婢认为此件最妥。”
　　“哦？为何？”我饶有兴趣地问。
　　“国师的衣服都是陛下吩咐织造坊所制，其中多白衣，且陛下前几日前来也身着白衫，因此奴婢揣测陛下应该偏爱白色的衣物。”青珂声音清亮，“奴婢还听说昭国使者前几日入了京，今日恐怕要入宫觐见。白色虽然大气，但终究寡淡了些，这条白裙以金丝为边，添了贵气；以银线勾云，更显庄重。”
　　我盯着白裙不语，良久，问，“知道谁是你的主人吗？”
　　她曲膝跪下，将白裙托至头顶，“奴婢誓死为国师效忠！”
　　我站起身，伸开双臂，对地上的人道，“更衣---”
　　容麒果然召见了昭国使臣，昨日我所遇之人也在其列，因我戴了面具，他并未认出我。
　　使臣代表是昭国三皇子周郁，此人谈吐不凡，进退有度，我还感受到他身上微弱的帝王之气。
　　容麒对昭国的到访似乎毫不意外，但我却觉得疑窦丛生。夏国与昭国虽是邻国，但两国国都仍是相距甚远，即使快马加鞭不舍昼夜也要三日方能到达。夏国改朝换代不过几日，纵使昭国消息灵通，也根本无法在前几日赶到夏国国都。看他们的神色，也毫无舟车劳顿之意，莫非---他们早已预见这一变故，提前从昭国出发？或者说，连大夜的灭国他们也有所插手？
　　退朝后容麒并未召见我，我便径直回了占星阁。青珂的确能干，仅是半日就已将阁中事务安排得妥当。见我回来，她遣走侍女，单独为我更衣。她是个聪慧的女子，知我喜欢清静。
　　“今日是织巧节，听闻皇城之外夜间有灯会，国师可要外出？”
　　我一愣，恍然想起前几日与宁皓的约定。这几日事务繁多，险些将此事给忘了。忖度了片刻，我吩咐道，“今夜若有人寻我，你就说我在占星阁占星，任何人不许打扰。”
　　青珂点头应下。
　　今日之事我还是甚觉蹊跷，于是便进书房算了一卦，结果却大出我的意料，竟是大吉之兆！恐出差错，我又算了多遍，得到的却是相同的结果。莫非，昭国使者真是卦中所言的贵客？
　　我唤出隐在暗处的暗卫，交代了几句。不多时，便有人送来了有关昭国三皇子的宗卷。我仔细翻阅，最终目光凝滞于其中的一页，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