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病痊愈了然后呢。 ...
-
那是令所有人都无比煎熬的五天。
根据娜希的经验，患病的人在进入发病初期五天后若是没有改善的迹象，就几乎是没有获救的希望，而尉希在继续注射实验药剂之后过去三天，症状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愈来愈严重，到第四天时已经出现第二期症状。
全身痛得让人昏过去，却又因为疼痛而醒过来、高烧与呕吐不止，最后甚至呕不出任何东西，只剩下从食道或是胃里带出的鲜血，痛苦日日夜夜重复着。
娜希从声音回想起自己也曾经这样痛苦哀号过来，身体甚至还保留着那种感觉，让她无法一直待在听得见尉希声音的地方。而尉希，是终于亲身感受到这种病所带来的痛，只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也流不出一点，全身的力气已经被用在呕吐和喊叫上，最后甚至连声音也喊不出来了。
“神啊，请您一定要保佑我可怜的妹妹……”醒着的时间，娜希都握着自己挂在胸前的十字祈祷。
“我从尉希的‘记忆’中，看见了过去这十二年是多么痛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这个病…请您，请您不要再让她痛苦下去。”
十二年的矛盾、纠结以及情感冲突…娜希都已经清楚明白，并且知道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那天自己豁出性命让尉稀有了一条生路。自己令妹妹痛苦了这么久，未来当然不能再给她添上新的伤痕。
“我会替她背上所有的痛苦…所以，让她可以活下去！”
娜希握紧了小小的十字。
──她会，“转移”所有的痛苦。
…
日子迈入第五天，做了视诊以及症状观察后的桑比卡站在尉希病床边，皱起了眉头。
尉希的状况和昨天一样并没有改善，但值得庆幸的是也没有持续加剧的迹象，不过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用喊叫排解疼痛，只能呜呜的发出呻/吟，脸毫无血色、惨白如纸，四肢末端也发青发紫，似乎是血液无法顺利到达的关系，这些都不是好现象。
“这样下去，也许在病死之前，就会先因为身体机能没有正常运作而死了。你还是要继续吗……”桑比卡问着尉希。到今天为止，不论被如何折磨，尉希都没有过像是求救的动作，执意地要继续这个实验。
尉希非常缓慢地点了点头，朦胧目光中仍然看得见一丝坚定。
“难道…你发现了什么我没有考虑进去的事吗？”
桑比卡开始从头思考起，在成功的那次实验上是什么被她遗漏，一项一项地列下来之后，果然发现了可能造成尉希到现在还无法完全康复的原因。
“竟然过了这么久还没发现这一点，看来我也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学习啊…”桑比卡笑了起来，然后立刻准备再给尉希注射药剂。
实验的时候病毒已经离开了人体，并且有机会与空气中的水分接触，因此大大减弱它的机能运作，不需要太多的剂量就能使它瓦解，而尉希身体里的病毒虽然被包裹着，却没有受到破坏，可说是一直处于最佳状态。
药剂慢慢接手生命能量的工作的瞬间，病毒能趁隙开始运作，加上药剂的量不足以对付健康的病毒，所以症状会先加重，直到仅有的药量渐渐破坏病毒的构造。
计算好药量之后，桑比卡迅速替尉希注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尉希努力勾起一抹微笑，然后又再一次陷入昏迷。
隔天桑比卡还未踏入隔离室，就已经感觉到从里头传出来的气。
“尉希…？”
坐在床上的人微低着头，褐长发盖住了她的侧脸，气如同水流一般在身体四周晃动着，她听见了桑比卡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到昨天为止还惨白的脸色已经可以看见血红。
尉希缓慢地向桑比卡伸出手，虚弱的笑着道：“太好了诺顿小姐，实验成功了呢…真的非常感谢你。”
桑比卡听了尉希这话，忍不住笑出来并彻底放下了心，走近尉希握住她向自己伸出的手，“我才要谢谢你这么牺牲地配合我的实验，还给了我遗漏的重要关键。”
“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只是单纯不想放弃这个实验而已，是后来变得愈来愈严重、痛苦到让我感觉好像快死了的时候，一个绝对不能死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促使我的大脑加速思考。”
尉希隐隐感觉自己的这条命似乎还与什么人、什么东西联系着，所以不能轻易死去，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她思考的功能异常发挥，找出了可能的问题所在。
“也许这就是人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有的能力吧哈哈…是说，我现在觉得超饿的，吐了那么多天好像把胃都吐出来了，好想吃大餐……”
“不行！病才刚好怎么可以吃大餐？到时候又吃出问题。”桑比卡立刻把尉希压回床上，娇小的身材力气却意外地很大，再加上尉希大病初愈，很轻易地就被按倒。
“看起来你的缠掌握的还不错，在你过去无法使用能量的情况下能够修练到这种程度算是很优秀呢，得好好感谢你师父呢。我想绝应该也很快就上手了，试一试吧，可以帮助你回复体力，我一边先替你做简单的检查。”
“呜呜，暂时见不到了…我的大餐……”尉希一边流泪，告别从她眼前飞离远去的美食。
实验的结果很成功，尉希体内的病毒都已经全部消失，能量也回到原本应有的量，因此不论是桑比卡还是协会的研究员们，又或者是尉希姊妹二人，都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尉希的身体完全复原时，已经是两周之后的事，而缠与绝也运用的比较顺畅了，但是为了进行下一步的修练，尉希终究还是得和某·很久没见的·怪老头马加提联络。
“嗯………”尉希盘起双腿坐在地上，两眼盯着放在面前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要来、并且从来没用过的师父的电话号码。
“尉希？怎么听你一直在‘嗯……’，这次又是烦恼什么？”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打给师父要先说什么才好，总有一种几十年没见、然后突然打过去的感觉…还有‘又’是怎么回事啊，我才没有那么常烦恼咧。”
“啊、啊，是啊，是我记错了…”
虽然娜希的语气听起来似乎隐瞒着什么，但尉希并没有深入去追究，就算是亲姊妹也是会有一些事不想让自己之外的人知道。
“对了！诺顿小姐有替我们找了很有经验的眼科医生，说是过几天就会和我们联络，先看看眼睛的状况以及医院那边的安排，再决定手术时间。”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病痊愈了然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