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二·支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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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细雨绵绵，入冬的天气越加的冷起来，长恭和斛律光披了大氅，登上邙山，远望向洛阳城。
邙山离洛阳已极近了，清楚地可以看见洛阳城外包围着的北周军队，黑压压的一片如蚁巢，人极多，看起来极密集，但队列却又不失章法。
斛律光叹了口气，道：“传闻北周这番几乎倾全国之兵，联合突厥伐齐，眼下看来，恐怕是真的。”
长恭看着洛阳城下的北周军队半晌，也微微叹息，道：“恐怕就你我二人之力，尚难以解洛阳之围。”
“不错，我也是这么认。”斛律光拧着眉头远眺洛阳城。
细雨微霏，落在他们身上，大氅上落了晶莹的雨珠，冷风吹来，衣角飞扬，发丝翩舞，他们挺立在山头，双眉重重拧起，怀着国愁，傲视着前方的战场，虽然前方有千军万马，不能强攻，但，若是需要他们，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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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湛合上刚刚传上来的折子，一皱眉，又急又恼，手一扬，“啪！”的一声将折子扔在地上，靠在椅上，脸色铁青。
大将军斛律光和兰陵王高长恭带兵到达了洛阳附近的邙山，驻军不前，一同上奏，称北周此番出兵甚多，阵容强大，我军贸然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请求皇上增派援军前往，共同解洛阳城之围。
高湛俯身又取了折子起来，展在桌上，手提着笔，却不知该如何下笔是好。
心中一急，手一抖，朱笔在折子上划出长长一道。他长长叹息，此次派去的可是斛律光和长恭啊！北齐三将已经派往两人，还是不足缓洛阳吗？难不成……难不成要将段韶也派了过去？！
可是段韶此时在晋阳，对抗侵犯边疆的突厥。这时候将他调离可合适？
高湛神色一凛，对身边的侍者道：“传段韶将军，即刻来见。”
晋阳城，北齐军队驻地。
段韶匆匆跟着侍者往皇帝的处所赶，他大概也知道了洛阳那地方近来的情形，也能大概猜测到高湛急忙传见他是为何事。
高湛帐子里面点上了许多排灯烛，帐子里面亮如白昼，帐中装饰也极尽华贵，一排侍女垂手站在高湛身后。
高家的帝王，果然是离不开女人的。
高湛见段韶来已经一喜，连忙赐座。
“洛阳危急，朕欲派遣段将军前往支援，但突厥在北，北部边疆也需镇守，这如何是好？”
段韶用手指蘸了被子中的茶水，在桌子上面图画了起来，分析起洛阳城的局势。洛阳城是军事要地，不可失所以——
“周虽与突厥连兵，两面夹攻，但北虏狡猾，待胜后进，虽来侵边，实等疥癣，今西邻窥逼，实是腹心大病，臣愿奉诏南行，一决胜负。”
高湛喜到道：“正如朕意。”即与段韶商议，之后，立即下令如何支援洛阳。
明亮的灯光下，段韶刻满皱纹的脸似乎挂了一抹担忧。
希望，来得及……
几日后，高湛令段韶督率一千精锐骑兵从晋阳出发，急求洛阳，同时，高湛也亲自率兵从晋阳南下，向洛阳赶来。
在邙山下已经耽了好些日子，恐怕再这样下去，我方士气不震不说，恐怕不用待到营救洛阳，洛阳城也已经弹尽粮绝了。
几日前，已快马传来消息，圣上派遣段韶再带一千精锐骑兵前来支援，军队从晋阳出发，已经上路了。但已经是第五天了，段韶的队伍还是没有到达。
斛律光站在邙山脚下，喃喃道：“段将军的队伍若是今天到，便好了。”
身边的长恭赞同地微微点点头，不错，今天大雾，两丈以内，便很难视物了，若是段将军领兵今天到达，必然不被北周所发现，正好可以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漫天的雾气中，疾奔来一个探子，到长恭和斛律光面前抱拳跪下，道：“报将军，段将军领一千骑兵，已渡过黄河，到达距我们驻军处不过两里地外。”
斛律光喜道：“当真？！”
那探子立即回答：“末将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这下长恭也面露喜色，望向漫天大雾，心中暗道，果真是天助我也！
洛阳城里，今夜灯火通明，洛阳被困已经数月之久，北周军已经达到金墉城下，过了金墉城，要再攻洛阳就极险了。
援军尚无法攻破敌方的包围，所以，只有连夜又从洛阳调兵往金墉城助防守。
只是，只守不攻也并不是长久之计，此时军中兵力、粮草已损耗不少，朝廷的援军再不能攻破敌军的包围圈，一旦北周攻陷金墉城，恐怕洛阳城失守便是定局了！
王三跟着兵马走，去支援金墉城。
早上一场大雾，到现在空气中尤有湿气，冬日里，更加寒意逼人。
人马匆匆行过，在黑暗中，发出一种悉悉簌簌的声音。
声音细碎，但紧凑、连贯，听来更增添时间的紧迫，战事的紧张之感。
王三握了握自己腰间配的剑，另一手握紧了手里面的长矛，加紧步子跟上队伍。
他初入军队是为报仇而来，可是，现在他却希望能为不战而战！要降，肯定不易，也是不可能的，而如果能尽快打胜了，岂不是能让百姓们早些安心下来？！他不要马革裹尸，也不打算如何骁勇的名留青史，他只做自己份内的，自己能做的，然后，在战胜后，留着一条命，回家去……
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他走着，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了，于是微微地眯眯眼睛，不再眼炯炯有神的瞪得老大。慢慢地完全把眼睛给闭上了，脚下步子却依然不落下，可是，闭上了眼睛后，他的眼前却是一座山，苍翠幽郁，树间袅袅飘起炊烟，隐隐有一所小木屋……
一切安逸美好……
他脚下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不得已他只得又睁开眼睛——
月黑风高……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二·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