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月圆》冰悉诺

30、二十八·预言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总算上来啦~~~后来才发现是用的浏览器的问题
去下载了遨游的可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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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的老者手持白布幡子，看起来确实也仙风道骨，布幡子上面空无一字，也不象一般算命先生那样故弄玄虚的拿个司南什么的物件。
　　梵音惊愣住，这个人，可不是那天她出门遇上的那个老人？那个时候说不帮她了，敲此衷诶词且鍪裁茨兀柯渚率锤す邓皇呛萌耍。炕故牵潜怀す肜次⒆涌聪嗟模?
　　她略微尴尬地往回退了几步，尽量不与那个老人打照面。
　　谁知道那个老人似乎偏偏与她过不去，看着已经闪身到一边的梵音，淡淡一笑，道：“有劳小娘子将孩子抱来给老人家看看。”
　　老人鹤发白须，眉里眼里都是笑，却看的梵音有些不自在。只得低了低头，让自己的目标小一些，小声应了句是，便走进里屋去了。
　　孩子甜甜地睡着，梵音抱过他的时候，他居然醒了，不哭不闹，乖乖地躺在襁褓中，眨巴了眼睛，看着梵音一个劲儿的笑。梵音忽然觉得这孩子跟她实在有缘，越发地喜欢这个孩子了。可是她并不知道，历史上，兰陵王到底有没有后代，如果没有，那么这个孩子岂不是……
　　远远地便看见大厅里面长恭和那个老人对坐着说着什么。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不是暴风雨！她吸口气，把孩子抱了进去。

　　长恭让抱着孩子的梵音坐下，算命的老人上前便去孩子。
　　孩子白胖可爱，双眼明亮，好奇地打量着盯着自己看的老人，咋咋嘴，似乎有些不耐烦，鼻子皱到一起，小手在空中胡乱地舞了舞，“啪！”的一声轻响，竟然拍到老人脸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往梵音怀里蹭了蹭。
　　梵音忍不住笑了出来，老人瞪了她一眼，直起了身子，问长恭道：“王爷，小公子的名字可取好了？”
　　为了迎接孩子，王府里面一切都准备好了，偏偏名字这种东西非他亲为不可，在军中没能好好想想，一回来，孩子便已经出世了，这几天，他也正在为名字的事情头疼呢！只得摇头。
　　老人却似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了。不知道可方便见王妃？”
　　长恭略微迟疑，似乎是想问句为何？却终于没有多问，点头答允，在前头领路：“往这边走。”领着往丹枫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老人似乎有意放慢了步子，一开始还是在长恭身侧的，慢慢地退到跟在后面的梵音旁边，低声道：“小娘子可是不明白，那日我既然拒绝了你，为何今日还会来此地？”
　　梵音微微垂下头，不去理睬他。
　　老人反而嘿嘿一笑，道：“我当然能算出你要我帮的是什么忙，后来又想了想，似乎你的动机也不是不纯，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帮你这个忙的。”
　　梵音一愣，面露喜色。
　　“我已经想好怎么编这个谎了，台词我也已经记住了，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呢？”老人指了指梵音怀里面又甜甜睡去的孩子，孩子就是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用想，想睡就只管睡，多好呀！
　　一行人绕过一座亭子，离郑妃的园子就不远了，老人沉声催促梵音，梵音皱着眉头想了一路，不时地还要注意一下长恭有没有注意他们这里的情况，这时候老人又唠叨起来，烦不胜烦，自动忽略老人的声音，思绪飘啊飘，开始回忆以前看过的一切小说中人物的名字。
　　很快已经走到郑妃房门口了，梵音思绪飘荡了回来，拉了拉身边老人的衣袂，低声说了个名字。
　　她笑着看着怀里的孩子，自由就好……

　　郑妃和衣坐在床上，孩子的玩具在堆在床的里边。屋子里的人已经都退下了，只有梵音、长恭、郑妃，还有那个算命老人。
　　鼎里点着宁馨香，淡烟缭绕，轻香弥漫。
　　梵音小心翼翼地把熟睡的孩子放到郑妃手里，站在一边无事可做，去挑了挑火炉里面的柴炭，火炉烧得更旺，屋子里面暖意更浓。
　　长恭对着那算命的老人，道：“先生可以说了。”
　　梵音和郑妃的目光一同看向那老人，可是，两道目光却一定是不同的。
　　老人目光不视别人，只是扫了长恭和郑妃一眼，这才道：“这孩子命中有劫数。”
　　几个字，郑妃脸色顿时苍白，长恭也拧起眉头。但是谁也没有说话，所有目光都在老人身上，等着他说出破除这个劫数的方法。
　　是劫，应该总是能解的。
　　老人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此劫在孩子十一岁那年自然会解，不过，在孩子十一岁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孩子是王爷的骨肉，自然不能姓‘高’了。不过，十一岁之后，便不用再拘束什么了。”
　　长恭和郑妃不知道，而梵音没留意，孩子十一岁的时候，正是573年，那一年，后主高纬帝使徐之范饮以毒药，兰陵王高长恭饮药薨……
　　“先生觉得该为他取什么名？”
　　“任我行。①”老人淡淡地说出三个字，正是方才梵音低声说出的三个字，“任着我自己性子，喜欢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②”说着转身便走，一个声音渐行渐远：“嘿嘿，自由最好啊！”

　　“任我行……任我行……”长恭喃喃说道，轻轻抱起孩子，孩子在他怀中咯咯的笑着。他突然想起那个卖布老虎的老妇人的话——“看你这样，怕对这孩子满是期望呢。听我老人家一句劝啊，不要指望孩子出人头地，让他学会做人，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好了。”
　　“王爷，真的要让这孩子叫任我行吗？”
　　“是的。自由快乐，平安就好。”
　　“可是……可是，就因为这么一个不相识的老人的话，便改了祖宗的姓氏，怎么可……”郑妃望着长恭怀中的孩子，声音有些急了，“何况，将来怎么跟孩子交代……”
　　长恭僵住，确实，便因为一个陌不相识的老人几句话，便剥夺了这孩子姓“高”的权力，将来，要怎么跟他交代？告诉他，在他出生的时候便背负了这么一个来自陌生人的预言吗？岂不是显得滑稽可笑？
　　梵音看出了他们两个人的犹豫，暗暗着急，忙接过话茬，道：“算命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何况，无论如何，也只是到孩子十一岁，过了十一岁，便……”
　　郑妃急了，道：“可是，这十一年，却是以后无论如何补不回来的了！”
　　一句话下，梵音便语塞了，不错，不用说十一年，哪怕一年，经历过就是经历过，是怎么样都不能弥补，怎么样都不能磨灭的。
　　“可是……可是……”梵音一句话想说，却又没能好好说出来，“可是……至少这十一年能让这孩子平平安安的……”
　　“难道姓‘高’就不能平平安安的？”郑妃反问。
　　梵音无力地退后一步，在这个时代，名分是很重要的，她知道，要让孩子没名没分地生活着，作为母亲，郑妃必定不好受。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命运究竟会不会被长恭的命运影响着，可是，她害怕，十一年后，长恭离开时，流着和他一样骁勇的血液的孩子，会不会被一同斩草除根……
　　她静静地看着孩子，然后，把目光转向长恭，一字一字地说：“有些事情，十一年后，我才会说出来。”她急得眼眶微红，接着道：“可是我怕十一年后太迟了，所以，可不可以相信我这一次？”
　　她询问地看向郑妃，郑妃的目光却有些冰冷，淡淡地道：“交由王爷处理。”
　　长恭一直没有说话，站在一边，看着怀中孩子，眉头深锁，半晌，才抬起头，看了梵音一眼，道：“王妃难产，诞下男婴不满周岁即夭……”
　　郑妃不发一言，却只看见一滴从她眼角缓缓地落了下去……

　　河面冰始解，堤上，柳芽初吐。
　　河边站着一个白衣老者，面对着河，却已经知道背后有人走来，道：“你还是来啦！”
　　“我是想谢谢你的。”梵音站在他身后。
　　老人朗声一笑，道：“谢我做什么！”忽然缓缓转过身来，盯着梵音，半晌，沉声道：“这是我第一次帮你，也是最后一次。我很快就会消失，以后，你想要改变什么，就必须靠自己的努力了。”
　　“改变……”她重复着老人的话，她难道可以改变什么事情吗？
　　老人点头，面色却有些凝重起来：“不错，你能改变一些事情，可是，没有人再帮你了。”
　　“我到底能改变什么呢？”梵音问。
　　“天机不可泄露。你还是回去吧！”老人挥了挥手，背过身去。
　　以后的路，就彻底是她自己的了……

　　几日后，一名姓任的寡妇携带幼子被长恭收留，就安排在郑妃的丹枫园里面帮手。

　　公元562年四月，青州刺史上言，今月庚寅河、济清。以河、济清，改大宁二年为河清。
　　河清元年，立妃胡氏为皇后，子纬为皇太子。大赦，内外百官普加泛级，诸为父后者赐爵一级。
　　夏四月辛丑，皇太后娄氏崩。
　　河清二年，命司空斛律光在轵关兴筑勋掌城，并建修长城二百里。
　　同年，计杀文襄帝高澄长子河南王 高孝瑜。
　　河清三年，北齐的刑法制成。
　　这一年，正是公元564年，长恭最著名的邙山之战，正是这年。

　　（①作者未查实高长恭是否有子嗣，有知晓者，请予以更正。特此说明。[刚刚听说好象长恭有一个女儿，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有知道具体者，请告诉我……]）
　　（②这句话是金庸《笑傲江湖》第二十七章•三战里面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