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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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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现场,简单粗暴,没有打斗的痕迹,和前三个现场一样。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侧写师的主要突破口是人,所以对于犯罪现场,我可以说是无从下手。
“雷斯垂德探长,请问这里有关于前三位死者的详细资料吗?具体到家庭成员联系方式和生前履历的程度。”我看了看这位在苏格兰场颇受欢迎的警官
“这里。。现在没有,等等,我为什么要把资料给你?”他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我的。。鞋跟上。
“我有幸到现场观看了您的新闻发布会,在现场您常常把手放在眉骨之间——当人感到羞愧的时候,很可能出现的动作是把手放在眉骨或者是额骨附近,用来建立一个视觉阻碍。至于那句经典的‘不要自杀’,您是脱口而出的么,一个一心想自杀的人是不会因为警探的一句‘不要自杀’而放弃自己之前所有的心理准备的。为了不引起社会的混乱而停止自己对所恐惧事物的逃避,如果每个人都做得到伦敦就不需要警察了,不是吗?顺便问一句,以前苏格兰场的警官有被强制学习心理学么?”我发现他的目光变了,没有敌意,但又有些奇怪,像是警官们看向夏洛克的目光。
华生有些愣愣地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他的脚边说:“华生,你最好换一下你的重心,不然这双鞋会在3个星期内坏掉。”
“What?”华生一脸疑惑,但还是将重心移了移。
看来第一次见面时的推断没错,华生的脚伤应该已经好了,拄着拐杖只是因为心理原因。至于心理原因到底是什么,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了。
夏洛克微微提了声调却没回头:“海洛伊丝,进行不必要的侧写是一种浪费精力的愚蠢行为。”
我挑了挑眉:“OK。”居然被他发现了
“她是我的侧写师,”他继续说道,“把安德森作为自己的侧写师也是你们屡次失败的重要原因。”
“可是门外,好吧除了安德森还有很多其他的侧写师。”
“但她是我的侧写师。好了,闭嘴。”
这下好了,室内真是安静。
我将视线投向死者。死者年龄30~35,职业应该是传媒界的,某些时尚杂志的主编或者其他,粉红色可不是办公室的首选,因此,她的感情生活丰富甚至有些过头。死亡地点布莱克斯顿劳丽斯顿花园,与前三位一样,不符合身份,那么她的死因可以暂定为毒药。
但这很奇怪,我很难对凶手的具体身份或职业作出判断,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性别为男性,容易被人信任,头脑极好,表现欲强,甚至可以说是自以为是,毕竟是一个如此简单明了的现场。
等待夏洛克的尸检结果吧。我默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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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什么了吗?”
“不是很多。”夏洛克脱下手套,眼中闪着写兴奋。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她是德国人。”是安德森警官,他正斜倚在墙上。
“RACHE在德文中是复仇的意思。她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他补充道
“谢谢您的参与。”夏洛克低头看着手机关上了门,动作干净利落。
辛苦了,警官。
“所以她是德国人”雷斯垂德警官问道。
“Rachel,人名。”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测
“她是外地来的。她准备在回卡迪夫前在伦敦呆一晚上,这很明显。”夏洛克没有否定。
关键词:卡迪夫
凶手的作案范围广,第四个被害人不是伦敦人,看来不是针对伦敦市。这样的杀人手法,简直像是一场表演,有着特定观众的表演。
“不好意思,夏洛克,我想我需要开始单独行动了。我相信这不会破坏你的好兴致。”我看了看时间,有点不够。
“发短信,不要打电话。”他看着我,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似的。
我讨厌这种感觉。
虽然我也常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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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房间,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一副黑框眼镜,以及,一顶假发。装戴完毕后我脱下白色大衣,将它的黑色里侧外翻拎在手上。
我一脸正直地越过了封锁线,亲爱的多诺万警官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接电话。
唉,伦敦警察的警惕性啊。我默叹。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暂时的变装还是成功的。
劳里斯顿花园附近几乎没有出租车,我不得不穿着高跟鞋毫无方向感地乱走。正当我考虑着是否要直接走回去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辆。
救星!
我毫不犹豫地拦下上车。
“221B BAKER STREET。”
司机很年轻,一言不发,只是打量了一下我的衣着,没有恶俗的不怀好意,也没有特意地探究,而像是在确定些什么。
比来时的那位无趣多了。
而就在这安静到尴尬的小小空间中,突然响起了铃声。
“Wake me up
Wake me up inside
I can’t wake up
Wake me up
Save me
Call my name and save me from the dark.”
铃声还在车内突兀的响着,我却迟迟找不到手机,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包的某个角落里把它捞出来。
司机的目光透过后视镜刺在我的手机上。
来电显示没有手机号,还没挂断。
有趣。
“Miss Bernice,我想你现在正在出租车上。”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标准的英国腔调,颇有政府官方发言人的味道。
“是的,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东南亚的□□回英国做什么。”
“你是谁。”
“看来您并不否认这是事实,波尼斯小姐。”电话对面的人依然镇定,我却有些浮躁,怎么都按捺不住。
我只能沉默。
“我是利益相关者。”
利益相关者。赫德森太太的丈夫认识我,华生的姐姐是个酒鬼,那么只剩下你了,夏洛克。以夏洛克的工作性质和性格,他一定是有背景的,但绝对不会是大家族里出来的,所以,此时正在和我通话的这位利益相关者就是他最好用的挡箭牌。假定他是政府官员,他就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帮夏洛克拦下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总结为,夏洛克的哥哥是个官员。
搞什么,吓死我了,福尔摩斯家的糟糕家伙。我腹诽着。
“我想您已经演绎出我的身份了,我不怀疑您的侧写能力,前苏格兰场侧写师,通过4个月的训练就成为优秀特工的海洛伊丝波尼斯小姐。”
“谢谢您的赞赏。”我不咸不淡地回答。
“你打算与夏洛克合作。”
“既然你用了肯定句,那么就说明你已经知道我的回答了,这是一份自由的工作。”
“意料之中。不过我很乐意行方便定期付你一笔可观报酬。”
“For what”
“Information.”
我又沉默了,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应该有自己的情报机构在随时“观察”夏洛克,为什么,不过算了,当做是英国政府发的工资好了。
“Fine。不过我觉得关心亲人应该用更加直接的方式。”
对面挂了电话。
真不愧是夏洛克的兄弟,性格之中有不少相同之处。
我抬起头,司机还在看我的手机。不礼貌的行为。
我付钱下车,并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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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进房间,雷斯垂德探长的资料已经到了。
先从詹姆斯费勒莫开始。死于体育馆的年轻男孩。
我从抽屉里找出五六张旧的手机卡,拨通了费勒莫女士的电话。
“您好,费勒莫太太吗。”
“是的,请问你是?”一个温和的女声,有些憔悴。
“不好意思,我是苏格兰场的警官BeatriceLee。”我看了一眼警官证,“虽然很抱歉提起您的伤心事,苏格兰场也停止了调查,但我对案件依然有些疑惑,所以您能将它再描述一遍吗?”
“My dear Jimmy------”经典的开头。
在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不仅要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还要不时地将话题从詹姆斯的小学数学成绩掰回案件。
最后,我几乎是屏着呼吸慢慢说:“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长舒一口气,我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
费勒莫太太的说明和警方提供的几乎一样,但我总觉得自己漏下了重要的信息。
我开始循环播放刚才的录音。
等等,她说什么?
出租车
如果是出租车,那么这些谜团就差不多都解开了。为什么凶手被人信任,为什么作案地点如此之广。
但是这还是无法推理出杀人的动机和方式。为什么。
我心烦意乱。
我继续拨通了贝丝戴文珀特以及杰弗瑞帕特森家属的电话。
我有意去引导他们说出死者死前所作的最后一件事。我的推论被证实了。
出租车
这就是关键词。
我抓起笔写在笔记本上,手机又响了。
“您好,波尼斯女士是吗?我现在在您家门口,方便下来一下吗?”温柔的男声,我从窗口向下望去。
一辆出租车。以及刚才那位司机,他正笑得一脸灿烂,难以想象在几个小时前他那严肃的目光出自同一个人。
“好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往包里塞了两把枪和一把匕首,穿上细跟的高跟鞋下楼了。
我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东南亚。伦敦的呼吸像越南的原始森林一样污浊而又缓慢。
我看到了战场,城市里的战场。
多么自由的工作啊。
你追求的工作。
只费脑力的工作。
没有打斗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