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最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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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几天，傲娇的送花小哥一直出现，夸张大红色玫瑰一捧又一捧，已经在公司里面引起话题了。
送花小哥一直傲娇，司念一直黑着一张狐狸脸。
女洗手间里面，一向是女人八卦的天堂。
“哼，那个狐狸精，整天摆着一张脸给谁看啊！装模作样的。”
“收了花，却跟收了毒药一样，干嘛呀？不喜欢的话叫人家不要送了呀，太虚荣了！”
“我看她是心里偷着乐呢，表面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看，她收了那些花，管也不管，就摆在那里占着位置，怕别人看不见啊？”
“没准是她自己送给自己的呢？哎哟，她那样的人，什么做不出来啊”
几个人笑做了一团。
冲了马桶，司念面无表情地从隔间里面走出来，把高跟鞋蹬得震天响。
几个人立马收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捂着嘴偷笑。
司念对着镜子补口红，一边涂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嘴巴放干净点，没做过狐狸精，你怎么知道狐狸精的厉害？女人活在世上，一靠自己，二靠男人。有些人，自己的事情做不好，男人也找不到，这才叫可悲。”
司念蹬着高跟鞋，昂着头出去了。
走过了拐角，靠在墙壁上，手指抓紧，指甲深深地嵌进手心。
司念，你一定不能哭，不能哭！
司念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面的血丝都出来了，却干干的。
拼命三郎妹妹刚好经过，“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偷懒！”
司念挺直了脊梁。
“干嘛？”拼命三郎妹妹警惕地看着司念。
“你讨厌我吗？”
拼命三郎妹妹目瞪口呆地看着司念。
司念自嘲地一笑，转身走了，挥挥手，“随便说说的啦，走了，你也想偷懒吗？”
下班的时候，司念留了下来。
最近这阶段，她都在看一些资料，学校的时候学得不精，知识不牢，工作之后也没有用心，落下太多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路灯透过明净的落地窗投射在地上，泛出淡淡的橘色的光。
肚子咕噜一声。
司念翻出准备好的面包，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
眉头越拧越紧，靠！越看脑袋越大，一叠一叠的合同，那些条款都快在脑袋里面打结了。
越趴越下去，眉头紧皱，眼睛眯起来，不时烦躁地抓一下头发，挠一下脸颊，像极了一个为着作业苦恼的小学生。
“你是吃错药了吗？”
正纠结着呢，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司念吓了一大跳，矿泉水打翻了，一口面包噎在喉咙里，唔、唔、唔……脸都憋红了。
老板叹了一口气，递给司念一杯茶水。
司念一口灌下，又猛咳了起来。
惊天动地的响声过去之后，司念抚着胸口，“差点以为要死掉了！”
抬起头，鼻头红红的，瞪着老板。
“老板，你你你，你不是在总公司吗！怎么出现了！吓死人了！”
“冒冒失失的。”老板说着，过来翻了翻司念正在看的资料，“怎么转型了，突然想起来要给我拼命卖力了？”
司念说，“觉悟了呗，我又不要你的加班费。”
老板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窗外的灯光映照在老板的脸上，在他的眼睛里面投射出小小的光点，老板是一个挺正经的人，此刻坐着，姿势也很标准，背挺得很直，大腿和椅面平行，长腿略向前伸，大方又稳重。
脑袋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原来我的老板也算个青年才俊。
长得算是周正，重要的是努力又肯拼，家庭出身很不好，现在的一切全靠自己一双手打拼，而且看起来人又很可靠，以前公司里面的女孩子不是没有动心思的，都被老板给挡了回去，有时候，司念甚至觉得，这个人完全不懂得娱乐，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自律得近乎自虐了。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老板问。
大概是最近公司的发展不错，业务都扩展到了这边，加上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老板看起来的样子比较轻松，司念觉得哪里有一些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我在想，既然老板你来了，那我终于可以见识见识这大北方的饭店了，不过听说北方人喝酒比较彪悍，不知道我能不能hold得住呢！”
老板越过司念看着窗外，有那么一刻，司念觉得他的目光越过她看到了她无法看到的远方。
“总有一天，不用虚与委蛇。”
淡淡的一句话，老板的表情也很平静，但是从眼前的老板的身上，司念看出了一种气质，一种她形容不出来的东西，一种一直庸庸碌碌地活着的自己没有的东西，司念懵懵懂懂地想着，老板以后肯定不止于此。
“这些花是怎么回事？”司念正在这里魂游着呢，老板突然用严肃的语气说。
“啊？”司念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冷落在角落里面的花，突然觉得脸上发红。
“你的私人问题我管不着，可这里是公司，希望你能拎得清楚。”
“是……”司念弱弱的，差点没跪在地上给老板认错了。
因为感情问题影响工作，她到底是有多差劲？
咕噜，司念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司念简直想钻到办公桌下面去了。
“回去吧。”老板说，“我也不用你在这里研究合同。”
那你需要我在酒桌上侃大山？司念默默地在肚子里面接上话，不过面对衣食父母，还是小心为好。
司念一直磨磨蹭蹭的，想等老板走了之后，自己再把那些玫瑰花处理掉，可是老板竟然一直站在那里！
老板今天是肿么了？！
“我送你吧。”
司念差点厥倒。
又低头看了一眼那一坨玫瑰，司念下决心，明天早上早早来公司，在所有人来之前，把玫瑰扔掉，扔得远远的。
老板弯腰拿起玫瑰，“我帮你吧。”
眼前的老板真的不是披着老板皮的外星人？
老板大概真的是做过搬运工的，那么大捧的玫瑰，愣是被他一口气拿起来好几个，老板好像一个增|殖|了的玫瑰花精，向前走了。
司念一愣，赶紧艰难地拿起剩下的一束花，像小媳妇一样地跟了上去。
老板走得很快，司念脚下高跟，手中大花，跟得有点艰难。
把玫瑰花换个姿势，拿着舒服一些，司念心中默默念，靠！送花的男人，真是弱智……
今天外面下着小雨，天气阴沉沉的，雨不大，可是配上雾蒙蒙的天和黏厚厚的空气，让人感觉有些气闷。
雨顺着微风，飘到了司念的头发上，不湿，却有点潮，司念捧着那个碍手碍脚的花束，有点烦躁地用胳膊蹭了蹭脸，该死的天气！她抬头，眼前的一切有点雾蒙蒙的，像是透过一层纱在观看着这个世界……
花，掉在了地上，精美的绸带溅上了泥土，一半仍旧闪耀着美丽的光泽，一半浸在肮脏的泥水坑里面，好像被玷|污的天使，玫瑰花瓣被碰落，一瓣，两瓣，零落的几个花瓣漂浮在泥水里面，犹显凄凉。
在雨幕之中，司念看见一辆银白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马路的对面。
一切雾蒙蒙的，那银白色的轿车却很干净，停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谁。
老板把车开过来了，拉下车窗，说，“怎么笨手苯脚的，花都掉了。”
司念拉回一点神智，心下还是乱糟糟的，她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轿车，语无伦次地说，“花掉了，脏了，车不要弄脏，我、我我去扔了。”
司念把那个掉在地上的花拿起来，也不注意一下，泥泞的脏水都溅到了衣服上了。
老板实在看不下去了，出来，把花拿过来，快步走到最近的一个垃圾桶，一个抛物线，拍拍手，回来，坐进车子里面，卡上安全第，对着还在呆愣在那里的司念皱起眉头。
“上来啊，怎么魂不守舍的”
那辆白色的轿车启动。
司念坐上了老板的车。
两辆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仿佛从不曾相遇。
后来老板帮她把花搬上来，司念房间里面乱得一塌糊涂，一个滚出来的空饮料瓶还差点绊倒老板，司念心里面乱七八糟的，连口水都忘了请老板喝。
老板走了。
回到租的小房间，司念把自扔在床上。
闭上眼，透过层层雨幕，仿佛看见了那辆银白色的车，车窗之内，一双修长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车的主人看着马路这边，额前细碎的发遮不住那双沉沉的眼眸——
梁辰。
一丝长长的泪痕顺着眼角流下，滴落在床单上，形成几个圆圆的伤心的印迹。
如果人的感情可以打包就好了，把所有不想要的情感装进垃圾袋，扎起来，狠狠地扔掉。
曾经以为可以遗忘，可是就是在雨幕中那么一瞥，竟然还会一阵阵抽痛。
银白色的轿车，还记得他的车牌号。
一切一切，竟然令人绝望地清晰。
他已即将为人父，你却还在独自哀伤。
司念坐起来，把手机拿过来，给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最后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