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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过往的结束,莫名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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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川三浦走到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就像是来自每个人内心的默契,用尊重去迎接主人公最后的台词。
镇定的调试话筒的位置,他笑着,如同三十多年前那个青涩的热爱着摄影的少年。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能够参加我的个人摄影展,和大家了解到的公告一样,这也是我的告别展。」台下有人小声的叹息,南川三浦沉默了一会,继续说,「这场展,叫作『月光下的灵魂』,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吧,能够达成自己心愿的另一个方法。」
「想想最开始想要摄影不过是为了得到女生的赞美和倾慕,到所有与浪漫有关的地方去,拍摄下令高中女生感到幸福的画面。因为这些作品,我被称为『捕捉浪漫的摄影师』。然而,当时的我太过年轻,我所以为的爱,现在看来不过是幼稚园等级。非常自然的,我摄影的第一次低谷在不久之后来到。我发现无法拍摄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后,这样的情况让我一度精神崩溃,甚至厌恶摄影。讨厌自己视为生命的东西,真是糟糕透了。」说着从未提起过曾经差点让自己放弃摄影的残忍困境,南川三浦脸上却十分平静,「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我遇见了我的妻子,素月奈雅。」
「所有人都说,是我救了奈雅,在她失去生命的希望的时候给了她希望,就连她都这么认为。因为男人可笑的尊严,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奈雅,那个时候的我同样是需要被拯救的对象。所以只有我知道,我们不过是互相搀扶在生命黑夜中行走的盲者,一起渴望着光明的到来。区别只是在于,她是永久性失明,我是暂时性的。事实上,她才是我的救赎。现在想来,她真的是月亮之神送给我的礼物,如果不是恰巧的时间恰巧的方式遇到的她,可能我早就因为灵感枯竭被人们遗忘了吧。」
「奈雅,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接下来,也请在场的大家带着真正的爱,来欣赏我对于至爱的妻子的告白吧。」
满满的爱意。
虽然是个糟糕透了的演讲。
南川守微笑起来,恰好听到了木原东时的评价,「南川老师真的是个不太善于表达的人吗....听起来好像是没有大纲意义不明而且过于随性的演讲,可是这样诚实的语言反而更让人羡慕吧....但这样一来,老师作品视角的改变也就说得通了。」
「视角的改变?」
「就像老师刚才说的那样,之所以能够一直活跃在摄影爱好者视线内是因为老师每一次的作品都能给人带来不同的幸福感,作品已经不是相似的肤浅容易腻味的呆板的照片,而是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的感情,可以延续上千年,不死不朽的那种感情,无言的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爱。而这种转变与对感情越来越深入的了解是只有素月小姐才能做到的吧。啊,达鸢夏君,你知道南川老师和素月小姐之间的故事吗?」
南川守点了一下头。台上的南川三浦看见了他,远远的对他竖起右手拇指。南川守作为回应,也竖起拇指。然后他看见老头开心的笑起来,没来由的心里酸涩。
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笑得和在幼稚园读书的萌子一样,所以才会喜欢童话,认真的相信爱人的灵魂会在另一个幸福的世界等他。
像个笨蛋。南川守这样想。
「事实上,我十分羡慕南川老师。」木原东时的表情在南川守看来非常认真,「有这样一个人,不言不语的陪伴在你身边,虽然不够完美,但是努力和你在一起把不完美的两个人变成一个完美的奇迹。这才是真正的爱吧。老师真是一个幸福的男人。」
南川守站起身打算走开,但是手被木原东时抓住,「达鸢夏君,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嘛?」
「嗯。」他点点头。
「那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跟我说么?」
南川守沉默的把自己的手拉回来,「我需要有什么想法吗?」
「还真是见外啊,达鸢夏君。」
其实我们根本就不熟吧,木原君。虽然在心里如此恶意的嘲讽,但出于礼貌,南川守并没有这么说出来,他的反应只是沉默的转身走开。
性格不同,遇见陌生人也会有不同的反应,木原东时就是喜欢认识所有可以认识的人的自来熟一类,而南川守是面对陌生人会习惯性一直沉默再沉默的一类。
就算会对一些简单的问话作出回应,但是内心里还是会在对方的印象里标记上「陌生人」的字样并且优先选择「沉默」这个应答选项。
「如果是要去会场的话就一起吧?」木原东时再次抓住了南川守的手腕,「既然都是一个人不如两个一起吧?」
「请先放开我的手,木原君」南川守皱起眉,「抱歉,我不太习惯。」
「啊嘞,抱歉,抱歉!!」木原东时收回手,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大概是因为达鸢夏君的手像女孩子一样吧。」
像女孩子一样的手。
南川守极少的缺点之一。
离开的方向.......突然的转变成了安全出口,「真是抱歉啊,木原君,我并不想去会场了。所以请你一个人去吧。」
在这种情况下还使用敬语的南川君真是一个好孩子。木原东时看着南川守离开的背影得出了这样的认知,然后莫名欢快的朝那个方向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