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小惩大诫 ...
-
当姜子柯的车子开到家门口，苏芋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头重脚轻了。最神奇的是，二楼喻黛书房的灯亮了。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苏芋心里乐开了花，阿姨回来了诶。再也看不到姜子柯一般，她满心欢喜的往二楼跑去，结果一个不小心，扑通一声，在刚刚踏上二楼地面的时候摔倒了。
早在姜子柯的车子驶进院子的时候，喻黛就已经察觉到了。此刻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急急走出来。
看到小丫头可怜巴巴的捂着膝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喻黛就知道摔的不轻。
“摔着哪儿了，走几步，看能走吗？”喻黛上前把苏芋扶起来，
追上来的姜子柯也一副焦急的神色。“怎么这么不小心，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就不让你点长岛冰茶了。”
“你带她去酒吧喝酒了？”喻黛闻言眉头微皱。锐利的眼光让姜子柯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没事啦，就轻轻摔了一跤，阿姨不要生气，我以后不喝酒了。”苏芋试探的走了几步，看到喻黛明显不悦的脸色，微微拽拽喻黛的衣角，乖巧的保证道。
“走吧，去我房间，帮你看看伤。”喻黛似是不想跟姜子柯过多的计较，只是扶着苏芋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裤子脱一下，我看看伤成什么样”扶苏芋坐在床沿，喻黛敛了神色中的严厉，温和的说。
苏芋褪了紧身的牛仔裤，露出膝盖。其实看起来并不严重，因为裤子厚，连破皮都没有。但喻黛依旧满脸紧张。“跟我说，现在哪里疼。”
“没事啦。就是右边膝盖有点疼，明天应该就好了。”看到喻黛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担心，苏芋心里有几分高兴。其实不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贪恋这里温暖，阿姨应该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吧。
喻黛小心的按了几个位置，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之后才放下心来。“都几岁了，做事还那么顾前不顾后的。膝盖关节很脆弱的，以后小心点儿”喻黛起身捏了捏苏芋的脸，恨恨的说。
苏芋看到喻黛神色缓解，就抓起喻黛的手开始撒娇“阿姨提前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您得明天才回来呢。我好想您啊。”甜甜的声音配着可爱的表情，让喻黛心里很是受用。
“是吗，我怎么听说我不在家，你玩儿的不亦乐乎啊，之前罚的读书笔记写完了吗？还敢酗酒晚归，屁股不想要了？”喻黛轻轻拧拧苏芋的耳朵，威胁意味十足。
“唔。”明明阿姨交代过完成任务之前不许出去玩，自己却跟子柯哥哥每天早出晚归。读书笔想记虽然抽空凑出来了，可是质量一定不堪推敲。还有今晚喝酒，看来阿姨也是不喜欢的。自知最近做的事情有些出格，苏芋有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喻黛的眼睛。
“裤子全都脱了，上床躺着去。”喻黛倒是没有真的要跟她算账的打算，径自走到冰箱那里取冰袋。
被晾在一边的苏芋心中忐忑不安。难道这是要脱了裤子挨揍的节奏？
等到喻黛用毛巾包了冰袋折回来，就看到苏芋还愣愣坐在那里没动。于是自己动手把她堆在脚边的裤子剥了。又弯腰把她抱到床头倚好。
“嘶”凉凉的毛巾压上受伤的膝盖，把陷在感动中的苏芋带回现实。
“忍忍，不然明天会肿的厉害的。”喻黛坐在床边，认真的给小丫头冷敷。
“都瘦了呢，最近很累吗？”喻黛打量着数日不见的小丫头，关切的问道。苏芋却是被喻黛的关心感动的一塌糊涂，鼻子有些酸酸的。最近一段时间，姜子谦每天忙于公务顾不上她。姜子柯虽然每天带她玩儿，可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累。而此刻喻黛的关心，就像不温不火的熨斗，熨平了她心里那些乍起的褶皱。
“阿姨，读书笔记可不可以先不交啊”苏芋有些心虚的看向喻黛。看到喻黛对她的用心，她真的没脸交上自己凑出来的东西。
“哦？怎么，小芋头没写完啊？”喻黛并不意外，询问的语气跟手下的动作一般温柔。
“我写的不好。”苏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那为什么不改到够好呢？”今晚的喻黛，比起从前，似乎多了几份耐心。
“这几天只顾着玩儿了，所以一直没心思好好看书”。一边说着，苏芋的头愈发的低了。
“抬头”看到苏芋的鸵鸟行为，喻黛的语气带了几分严厉。纵然知道小丫头情有可原，完美主义的她还是接受不了任何形式的逃避。
“知道为什么让你读书吗？”喻黛问。
“不知道。”苏芋认真想了一下，很坦白的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读书笔记。只是因为是喻黛的要求，所以她没有条件的服从。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也许方向不同，但总有一些共性。”喻黛缓缓开口。“你也许不会靠着书里的知识过生活。但是每一本书都是一个世界，阅读的意义不仅仅在于掌握知识，更多的是它可以开阔眼界，启发思维。”
苏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知道为什么让你写笔记吗？”喻黛继续问。她微微一停，给苏芋留出了思考的时间，却没有等她的回答。“因为思考是另一种重要的能力。无论对于什么，如果你只会借鉴和模仿，那你永远是在追随着别人的脚步，只有当你有了独立的思考，你才会有超越和创造。”
“要你读书从来不是要让你做学问，而是想培养你阅读和思考的习惯跟能力。懂吗？”喻黛揉揉苏芋的头，只是点到为止的提醒。她知道，有些东西的理解，需要时间的沉淀。她只想让小丫头知道，她在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最重要的是，永远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对自己经手的东西要负责任。你敷衍的绝对不会是别人，而是自己。”说到这里，喻黛的神色格外的认真。
“嗯，阿姨，我知道错了嘛。”苏芋听喻黛那么说，更加后悔自己的敷衍了。
“我听说，你这几天很忙，跟子柯哥哥玩的很开心?”喻黛似是并不想追究，又闲话家常般的转向另一个话题。
“还好吧。有些地方还蛮好玩的啊，偶尔会觉得有点累啦。”苏芋坦白的说。
“有些地方蛮好玩，有些地方你其实不喜欢吧？既然这样干嘛要勉强自己？”喻黛的问题有些犀利。让苏芋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说她不好意思拒绝子柯哥哥的邀约？说她很想获得哥哥姐姐的认可，很想跟他们打成一片？这些真实的心理活动，她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不要急于去融入，也不要委屈自己，一味迁就。要学会拒绝，无论面对谁，都不要失去自我。”火眼金睛的喻黛哪里会看不懂苏芋的小心思，更何况，她的儿子，她怎么会不了解。这一连串的事情，若不是姜子柯从中搅合，又哪里会发生呢。只是小丫头终归还是有弱点才被子柯钻了空子的。
苏芋点点头。喻黛说的，她好像有些明白了。膝盖的疼痛在冰块的冷敷下渐渐缓解，心中的郁结似乎也弥散开来。
“小丫头，以后聪明点儿。”喻黛撤了冰袋。“傻傻的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她在心里有些无奈的感叹。
“阿姨罚我吧，我做的不对，我知道错了。”苏芋鼓起勇气说。说完，脸上浮上一片红晕。白皙的皮肤藏不住一点儿颜色，红红的耳朵像只小兔子般惹人怜爱。
喻黛突然不想再苛责眼前的小姑娘。如果不是自己的眼光太挑剔，她真的做的不错了。更何况，她隐隐觉得，这只是个开始。她预感，子柯和小英的心结不解，小丫头之后的日子，还有得委屈受。
“过去趴着吧，小心膝盖上的伤”，喻黛扯过枕头放在旁边，并不严厉的吩咐道。
苏芋看向喻黛的眼神有些疑惑，却是顺从的挪到枕头上
“再往上点”
等苏芋调整好位置，喻黛扯了了被子盖在她的腿上。“四十下，记住教训，也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做。
喻黛没有用工具，也没在姿势上为难她，手下的力度却是丝毫不放水。当第一个巴掌盖下去的时候，苏芋有些懵。“不应该是板子吗？”渐渐的她发现，即便是巴掌，威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如果说板子带给人的是沉重入肉的钝痛，那巴掌却能给人一种忍无可忍的热辣。
清脆的声音激荡在空气中，苏芋却是没有太多羞耻的心思，此刻的她，手里紧紧攥着枕头，整个心思都在后面那两个正在发酵的“小面团”上。一个个货真价实的巴掌盖上去，燃起一片火辣辣的痛感。屁股上总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没几巴掌就打遍了，喻黛却是毫不手软，下手极快，一波波的击打，疼痛的叠加让屁股表层的皮肤在一次次掌掴中染上一层深红。
四十下打完，手下的屁股已经肿起了一指的高度，喻黛的手也刺刺的疼着。苏芋忍住伸手到后面揉的冲动，却感到一个有温度的手掌盖在自己的屁股上，轻轻的帮自己揉着，传递着一种独特的热度。她猛然意识到，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自己挨打尚且很疼，打人的手肯定也很疼啊。
她急急爬起来，抓过喻黛的手，果然看到刺目的艳红。“阿姨手肯定很疼吧”顾不上身后的疼痛，苏芋小心的帮喻黛按揉着，满是心疼的说。
“这次是小惩大诫，你最好牢牢记住，如果还有下次，就没这么容易过关了，知道了吗？”喻黛丝毫没有忘记自己教训人的初衷，板着脸提醒道。
“嗯，我记得了。以后要对自己经手的东西负责任，不能敷衍自己，还有就是学会拒绝，不要失去自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苏芋低着头乖乖的说，天知道她现在多么后悔又多么感动，怎么可能记不住。
“嗯。是在我这睡还是回你房间睡？”喻黛敛了严厉的眸子，温和的说道。
“唔。。头晕晕的，走不动了，在阿姨这行吗？”她内心中对喻黛一直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但是也许是今晚的阿姨太过温和，也许是姜子柯说的那些话让她产生一种要失去的恐惧。她愈发贪恋这样的亲近了。甚至做了在平日的她看来相当“逾矩”的事。
“还敢说呢，下次再敢跟着你子柯哥哥到酒吧鬼混，就等着我跟你好好算账吧。”喻黛捏捏小丫头的鼻子，半开玩笑半警告道。
“老老实实睡觉，一会儿我让人把你的睡衣给你送来。”喻黛扶苏芋躺下。
“阿姨不睡吗？”
“我睡了一天了，不困，去看会儿书，你乖乖睡觉。”帮苏芋把被子掖好，喻黛起身离开。
书房里。喻黛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凝视着窗外。夜幕笼罩了一切，房中的灯光也照不进她心里的夜。
到底要什么时候，自己对待小英，才能像对待小芋头那么自然温和。要什么时候，小英才能对自己露出苏芋脸上那种满是依恋的笑容呢。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无法挽回了吗？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姜英和姜子谦依旧没有回来。所谓的宴会就是这样一种无聊又磨人的东西。喻黛在心里感叹。不知道小英有没有喝酒，胃会不会受不了。她有些失神的盯着远方，直到看到刺眼的车灯自远方驶近，才放下心来，走到椅子上坐下
……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小惩大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