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训 第一印象坏的不一定就是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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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
骤雨初歇的空气中游离着潮湿的尘埃，被洗得脉络分明的树叶恹恹地垂向地面，叶尖凝结的积水点点滴下。
真选组会议室里，穿戴齐整的一众队士屈膝盘坐成队列，面向首座挺直腰板满脸肃容的近藤勋和土方十四郎。
“我想大家最近也都有所耳闻，”近藤勋难得维持正经地语气，“江户城近日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天人，入境管理局查不到他们的入境记录。有过之前春雨走私贩毒的先例，现在江户城又变得人心惶惶——”尾音刚落语调急转上扬，眼神掠过火烧燎原般的斗志，“轮到我们出场了！”
“...”众队士一致保持默然状态与近藤勋对望。
一时寂静满屋。
“…所以说昨天开会的时候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只听了个开头完全没注意重点吧！”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奈打破凝滞的空气，土方十四郎扶额露出一脸“败给你”的表情，随即将手里燃尽的烟蒂捻灭在白瓷烟灰缸，正襟危坐，“即日起全城搜捕身份不明的天人，违法入境一经证实，逮捕拘留三个月一并遣送回国。”
“啊啊，又要多了好多工作量了~”“是啊，巡街的时候不能偷懒跑去吃定食屋的拉面了么，那可是我的力量来源啊！”
“你们这群混蛋…”听到下属们懒洋洋敷衍般的抱怨，土方十四郎额角青筋爆起，“平时都在干些什么啊，完全没在好好工作吧！”
“土方先生，也不能怪他们抱怨啊，”冲田总悟眨了眨红色眼眸，语调平淡地补充道，“虽说天人一看就是天人——不过外貌构造跟地球人一样的也是有的，比如老板那里的中国妹，这样一来等于是把江户城普查两遍的工作量啊。”
“十、十四，总悟说得没错啊，连地球人也一起调查的话工作量真的很大…”近藤勋意识到这次会引起队士的集体怨愤，看向黑发男人时带了恳求的目光，“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抓几个回去算了。”
“凡是可疑的，就算是地球人也给我立刻逮捕。这次不是开玩笑，那些天人可能跟天导众有关，被攘夷派先得手的话后果就严重了。”土方十四郎吸了口重新点燃的烟，呼出蒙白的烟雾，“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话音刚落，凌厉的剑光霍地朝他劈来，猛烈朔风伴着剑刃席卷至眼前。
土方十四郎身体本能地后仰躲闪，重心还未平衡对方却顺势剑锋突转，转而竖直朝他砍来。
任由手中的烟滑落，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抽出腰间的刀全力相抵，剑背飞速掠过制服沙沙作响，金属在空气中碰撞敲击出浑厉的音色。
刀剑对峙的紧张感顿时蔓延了整个房间，锋锐剑身后折射出栗发少年挑衅般勾起的嘴角。
临近窗户的树上，麻雀叽喳地飞离枝桠，失重的缘故叶片凝聚的积水倾泻而下，发出清晰地刺耳水声。
看清楚突然袭击者的脸，土方十四郎放松了身体，收回紧绷的姿势，将刀收回刀鞘，“总悟，你又发什么神经。”
“是土方先生说的啊，只要是可疑的人哪怕是地球人也要立刻逮捕。”冲田总悟也收回剑，站直身体，唇边惯性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说到可疑土方先生不就是真选组最可疑的男人嘛？”
“别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啊混蛋！喂，你那一脸可惜的表情算什么意思啊，看着我的眼睛啊！”
“哈哈哈哈~十四，总悟还是那么喜欢跟你开玩笑啊..”爽朗笑声憨憨在耳边响起，近藤勋站起身颇似得意地拍了拍土方十四郎的肩头，“看到你们那么团结我也就安心了。”
土方十四郎眼皮微跳，眉梢上扬，“…不，这样也能算团结么，怎么看刚刚都不是在开玩笑吧，绝对是真的想杀了我啊！”
近藤勋仿若未闻，继而面向众队士清咳了几声正色道，“那么，会议就到此结束。各位，今天也精神抖擞地到街上去巡逻吧。十四，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说完向门外迈开悠悠的步伐。
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拉门另一侧，土方十四郎朝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狠狠抽了几下眼角。
被上司无视的挫败感致使他转头时表情几近扭曲，“刚才的话都听清楚了没你们这群混蛋，赶紧都给老子去抓可疑人物！”
话音未落，满屋子如坐针毡的队士们一溜烟跑得精光，卷起飞尘无数。
“真是…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土方十四郎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转手伸向衣襟内部掏出烟盒。
半秒钟后，冲田总悟看到土方十四郎对着空烟盒抽搐了几下嘴角，随即迈开步子毫不犹豫地朝门外走去。
“土方先生，终于要去寻找尼古丁王国的入口了吗？”
被叫住的人顿了顿脚步，“哈？你这混蛋在说什么呢，我去工作了。你也赶紧给我滚出去工作别想翘班！”
语毕，加快步伐消失在视线里。
…
…
街边深红色的自动贩卖机旁，冷峻侧脸的黑发男人垂眸点起一根烟，醇厚尼古丁吸进喉咙，舌根微微刺疼，土方十四郎才缓缓呼出曲线缭绕的烟雾。
街道两旁青灰色的房屋都大门紧闭，积水从成排的棕黑色屋檐端头断断续续地留下，形成一排透明的帘幕。
雨后微冷潮湿的风时不时扑在脸上，激起皮肤细小的颤栗。土方十四郎四周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略凛了凛心神，沉着步伐熟练地弯过转角。
同样因下雨少有行人的街道，一条突兀的小巷映在眼底。比别的街道布局不同，宽窄的巷口朝外扩开，隐约有黑乎乎呈旋涡状的物体流转盘绕。
土方十四郎朝巷子走近些，正欲一探究竟。
“真选组的…土方十四郎吗？”
一道清朗声线平直穿过满是泥泞的墙，不轻不慢落进耳里。
心下一紧伴随着脚步悄无声息地加快，黑发男人双手搭在腰间的剑柄，安静而迅速地靠至巷口的墙后，侧耳倾听。
“给支烟怎么样啊，鬼之副长大人。”
伴随着调笑的音调，说话的人仿佛是靠着墙站了起来，踉跄着步伐走来。
已经几乎可以对方确定是敌人，土方十四郎一个闪身跃至巷口，正欲拔刀相向，却陡然被眼前所见愣住。
高挑纤细的身体，紧裹着满是泥水浸染过看不出本色的单件和服，破破烂烂的衣摆棱角分明，黏在腿肚上蜿蜒拖出一道灰痕直至脚踝。潮湿黑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额前刘海完全遮挡住眼睛，只有露出的半张脸尚能看出主人原本白皙的皮肤，苍白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保持玩味的笑容。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攘夷志士啊。土方十四郎微微汗颜，放松了原本因警惕而紧绷的身体，直面紧逼对方。
“啊，这次真是赚到了，居然梦到银魂世界里来了，而且一来就见到鬼之副长啊，运气超好啊。不过话说我还是更想见银桑…”对方嘀嘀咕咕说了一堆土方十四郎听不懂的话，边看似兴奋地跺了跺脚。
土方十四郎想到了什么，略微皱了皱眉头，身体先行一步摸出裤袋里的手铐，毫不犹豫地上前，“咔嗒”一声在幽僻的巷口显得格外突兀，对方纤细的手腕被刻着繁复纹路的冰冷钢圈铐住。
对方似乎非常意外，抬起头迷茫地望着他，清澈的目光直视而来，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别开迎面的视线，他暗哑着嗓子例行公事道：“以非法穿越嫌疑罪以及侮辱警官的罪名现场逮捕，有什么问题回局里再说吧。”
语毕，他扭头向着真选组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迈出脚步，然而手腕处传来的拉力让他微皱了眉头，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凝聚在青蓝眸间，头稍偏射向身后的方向，“我说——你给我老实点，不乖乖配合警察的话没你好果子吃。”
对方闻言愣了愣，随即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表示自己很配合。
土方十四郎将目光收回，复又迈开步子。
“虽然不清楚被当成什么嫌疑犯了不过反正是做梦管他呢，先去了真选组一日游也很美好啊。”
身后的人嘀嘀咕咕继续说着土方十四郎听不懂的语言，没再抵抗，他便一路拉着对方进了屯所，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路过木制长廊的转角处，土方十四郎忽而停住脚步，朝一根木柱凝视了半晌，额角猛地暴起一根青筋，“冲田！你小子又在工作时间偷懒，到现在连屯所的门都没跨出去嘛，啊？”
粗壮柱身后挪出一个栗发的脑袋，冲田总悟满脸无所谓地望着他，“土方先生，那么早就从尼古丁王国回来了啊，玩得开心吗？”
“谁去玩了？话说哪里早了，这都快中午了好不好，你小子偷了一上午懒吧混蛋！”
“噗嗤…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见面就吵架呢…”被笑声打断了对话，土方十四郎冷静下来，聚眸斜睨与自己铐在一起的人，对方压抑着胸腔断断续续地低笑，仿佛遇到了很开心的事。
他眉头顿时紧锁，靠近冲田总悟的耳边低声道，“喂，总悟，这个——刚刚抓到的嫌疑犯，我怀疑他是天人。”
“什么啊这分明是原产的地球人好不好，土方先生你的智商留在尼古丁王国了吗？”冲田总悟平直了音调毫不犹豫地回道。
“嘁——我就知道跟你说也没用，算了我亲自审——”话到一半，悦耳的美少女武士BGM流畅传出，土方十四郎低头掏出裤袋里的手机贴近耳旁，
“喂...哦？...好，我知道了。”
合上电话，他眼神复杂地望了望一边已经安静下来的嫌疑犯，“上头对于这次的事件又有新发现，通知所有警察局去开会。总悟，你跟休假的山崎一起审问这家伙。”说完将自己手上的手铐褪下递给冲田总悟。
“说到山崎，喏，他在那边打羽毛球哦，羽毛球。”冲田总悟接过后，不咸不淡地添上一句。
“山崎你这混蛋——！”
土方十四郎迅速暴跳如雷地冲过去，揪起远处的山崎退。
“副、副长！”山崎退显然没有预料到上司会突然出现，惊慌失措之余忘了逃跑。
不想土方十四郎并未如往常般教训他，而是在侵袭的瞬间将他身体扭转拉近距离，“山崎，等会儿跟冲田一起审问那边那个嫌疑犯——如果对方不肯交代再让冲田上，务必问出他的真实身份。”
“是、是！副长！”
得到回应，土方十四郎才放开山崎退，却在看见他脸的瞬间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喂，山崎，你这是——”
“土方先生，时候不早了哦，迟到了真的没关系吗？”冲田总悟的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糟糕！会议已经快开始了，我先走了。”
话落，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匆匆忙忙离开屯所的土方十四郎又一次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训 第一印象坏的不一定就是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