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棋魂]以瞳为名》镜子里的棋局

25、第十九章 来自赤司家的邀请（上）

　　第十九章来自赤司家的邀请（上）

　　“哗啦啦————”

　　一大清早，便有着水声从浴室里响起。

　　黑发的少女身穿一身纯白睡裙，从脸盆里掬起几把凉水，扑在自己光洁白皙的脸颊上，仔细地用毛巾擦洗着，偶尔有水珠落下，被一旁的窗户所折射进来的日光照的晶莹透亮。

　　“呼——终于清爽了。”拿毛巾擦干脸，又擦拭了脖子，少女将为了梳洗而束起的黑发放下，顿时青丝缕缕散肩，厚厚的刘海也遮住了那张脸上大半的位置。

　　“啊——还忘记了一件事情。”
　　停顿了一下，少女一边喃喃说着，一边伸手撩起了自己的刘海，同时另一只手慢慢伸向了面前洗漱池上悬挂着的镜子。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人————黑发娓娓垂下，肌肤细腻而雪白，唇色殷红……这是一张罕见的美人面孔，五官眉眼都有着令人惊艳的线条，最引人瞩目的，就是那一双眼帘低垂的眼睛，大而内敛，眼瞳的色泽红得发亮，犹如一支在夏日阳光下欲将绽放的玫瑰所反射烈阳的颜色。

　　少女的手掌慢慢地拂过镜面，冰凉光滑的触感令她不满地皱了皱眉，但她很快并不在意这一点了。

　　“是时候和哥哥说早安了……”她轻轻地笑着，唇线弯起一个令人觉得迷人的角度，双目微微眯起，面部开始慢慢调整，而抚摸镜面的手此时又伸向了脑后，将长发拢在一起，直到镜面中的显现的少女再也没有一头长发，眉眼渐渐变得明朗，一股男性的气息缓缓蔓延开来为止。

　　如果有旁人在场，一定会觉得这是个奇迹般的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一个明媚娇柔的少女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在万千少女看来估计再迷人不过的少年————这世界上英俊的男性实在是太多太多，然而镜中的那个少年却并不是那个类型，他五官清秀，如果是女孩子自然是美人，对男孩子来说却多了几分阴柔，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被人看作伪娘。

　　但是细看的话，大概任何一个少女都逃不过芳心暗陷的结局，因为那个少年不过是微微眯起眼笑着，眼里波光流转，一种男人都抵挡不住的魅力便能迎面而来，那双红色的眼眸比红酒的色泽还要美，比鲜血的色泽还要耀目，里面还藏着若隐若现的妖娆笑意，这简直能让任何一个与少年对视的人觉得自己被那种美变为了奴隶，从此心智全无，心甘情愿地为此疯狂。

　　只是这个场面虽然很美，却有点魔幻了————前一刻，这个穿着白色睡裙的人还是如月见花一般的少女，现在，她却陡然化为了妖娆的少年。

　　“早安啊……”她，或者说，他，低声呢喃着，将唇凑近镜子，轻轻地吻了一下，“早安啊哥哥，没办法，因为只能在镜子里见到你，所以只能吻你的唇。”

　　他低沉的声音里是浓浓的悲伤，“哥哥你当初如果没有死的话……你应该会很喜欢哲酱吧？好想让你看看……”
　　————看看那个人澄净的双眼，看看那个人清秀的脸容。

　　————看看那个人不服输的神情，看看那个人温柔的笑颜。

　　————看看我所喜欢的那个人美好的一切，看看我所喜欢的那个人带给我的日常……

　　“如果你还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将黑发重新散下，他走出了浴室，在他踏出浴室的那一瞬间，浴室恢复了正常，刚才的少年仿佛是一个幻影，只存于镜子之中，现在踪影无存。

　　“鸢桑————你在吗？请快一些，时间不早了。”

　　熟悉的清冷少年音在窗外响起，顿时‘少女’身上的气息一刹那间活了起来。

　　“哲酱————”他冲到阳台上一看，果然楼下站着那个浅蓝色短发的少年，后者冲他微微一笑，“快一些吧，鸢桑——啊，请快换衣服，早上还是比较冷的。”

　　‘少女’————蓝瞳鸢点了点头，冲回房换衣服了。

　　他们俩心满意足了，却不知道隔壁的绿间已经快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了。

　　黑子？黑子！！！！

　　那个一声不吭递交了退部申请书，又一声不吭消失在所有人视野中，再也找寻不到踪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的黑子——————

　　不过。绿间并不是为这些而生气的。

　　————其实从内心而言，绿间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消失了就消失了，总归这是黑子自己的选择，对了还是错了，这个由不得别人轻易质疑。

　　可是————

　　黑子还是图书馆管理员。

　　人在绿间面前消失了没错，可是那个消失的人依旧还在绿间看不到的地方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而很多细节也表明，黑子虽然退了部，但是以往的某些习惯还是没有变。

　　例如，篮球杂志依旧放在杂志栏最显眼的位置，例如，每次去图书馆自习，绿间都能发现有人在人满为患的时间段为自己预留了一个自习室；再例如，每次他进入自习室时，桌子上都能看到一本最新的有关星相占卜的杂志，那是绿间每期必借的。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明明你觉得忘记一个人很简单很简单，可等那个人的温柔丝丝地渗入你的生活，即使那些温柔都很细小很细小，你总能敏感地发现——————

　　——————然后就有那么一天，你陡然发现你似乎再也忘不掉那个你本该忘掉的人，从此你就便在某些时候，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冷静，换来了暴躁。

　　————然后你就会发现，你已经，彻彻底底地沦陷了。

　　即使那是你不想承认的事实。

　　隔壁的蓝瞳鸢的房间里，一阵乒铃哐啷的声音响起，绿间眼角抽搐，觉得此人实在不像是在换衣服，反而像在造反。

　　“乒铃哐啷————”

　　“当————”

　　“哗啦啦————”

　　“阿鸢。”从阳台的门边探出半个身子，绿间脸色阴沉地道，“你太吵了————介于这是一大清早，我想我没办法忍受你难得的聒噪。还有，时间不早了。”

　　他的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往蓝瞳鸢楼下瞥，意外地，很容易地他发现了黑子的存在。

　　纯白的校服外套，浅蓝的蓝色内衬衫，和外套同色的领带，这一套校服轻轻淡淡，色系很浅，陪着黑子同样的发色眸色却有着说不出的和谐与舒爽。

　　“早安，绿间君。”敏感地察觉到了绿间的视线，黑子心里叹息一声，索性也不打算躲了，转过身，仰起头对绿间点点头，说道，“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自从黑子在篮球部一声不吭地消失后，这还是绿间第一次见到黑子。

　　对此，绿间冷冷地道：“确实好久不见，不打算躲了？”

　　自从黑子退部，黄濑就像发了疯一样，只要不上课，就会在校园里四处寻找黑子。

　　然而如果黑子不想，谁又能找得到那个被称作‘梦幻之第六人’的黑子哲也？

　　“我不相信，小绿间…………我不相信！！”面对绿间委婉的劝告，快找人找得彻底疯狂的黄濑露出了一个决然的表情，蜂蜜色的眼瞳中痛苦越发深邃，“小黑子那么喜欢篮球，对篮球的热爱超过了我们所有人，他怎么可能一声不响地就退部了？！小黑子主动退出什么的我才不相信！！一定是小赤司在开玩笑，我一定要找小黑子问个清楚！！！”

　　“黄濑！！你清醒一点！！”绿间实在当时看不下去，冷冷地呵斥了黄濑，“且不说这是黑子的选择，难道你说不相信，就能改变事实吗？！”

　　“小绿间怎么能了解我的心情！！”黄濑怒气冲冲地大吼，“小黑子消失了，对小绿间大概一点影响也没有吧？！小绿间其实一点也不在乎小黑子吧？！”

　　绿间听见那句话一怔，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暗暗地揪紧了，随即一种恼怒从心底涌上来，一种想要反驳的冲动也涌了上来——————但是他毕竟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在乎？】

　　“哲酱！！！！”
　　楼下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少女模样的蓝瞳鸢冲了出来。

　　“……原来鸳桑是有校服的啊。”
　　黑子不由得感叹道。

　　“黑子，你在说笑吗？任何一个入学的人都有校服。”绿间面无表情地道，“只不过阿鸢从来不穿————等等？！”他的双目扫到蓝瞳鸢的身下时猛的睁大，声音提高，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可思议————

　　“你居然穿裙子？”
　　绿间咬牙切齿地道。

　　黑子：…………

　　只见站在蓝瞳家门口的‘少女’一头长发丝丝缕缕地散下，刘海依旧如以往一般占了大半脸庞，但却罕见地露出了一只眼睛，眼睫都微微低垂，遮住了大半红瞳；‘少女’不高，却因为整体纤细而显得很有几分修长。他穿着的，不是往日将人包的严严实实的长袖长裤的运动服，而是再标准不过的帝光学生校服，短裙之下，套着棕色长袜，比例毫无瑕疵的双腿踏着白色长靴————

　　————这套装扮简直和任何一个帝光校花没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蓝瞳鸢。

　　绿间难得地失去了礼仪风度，指着蓝瞳鸢的手不断颤抖：“你这是什么样子？！快换回来！！！”

　　黑子：…………等等绿间君，好像有哪里不对啊。

　　蓝瞳鸢抿抿嘴，对着绿间他又不太愿意说话了起来，于是指指自己：“女生。”又指指身上的衣服，“女式校服。”

　　最后他摊开手，“有什么问题？”

　　黑子扭头和绿间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想说什么，最后依旧什么都没说。

　　————既然蓝瞳鸢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又能怎么办？

　　【不要惊醒梦游的人，不要吵醒沉睡的龙。】

　　古语虽老，却有着它的道理。

　　因此绿间很早就知道了青梅竹马性别错乱，但他一直都没主动提出来。

　　因此黑子在未来就得知了蓝瞳鸢的真实性别，但他也什么都没说。

　　什么也没说不代表隐瞒————相反，这正是两人出于关心蓝瞳鸢的本心，所作出的决定，特别是黑子，他觉得自己无法再一次接受蓝瞳鸢因为什么原因毫无预兆地消失。

　　所以，就这样吧。

　　“绿间君要和我们一起走吗？”向着绿间又一次点点头，黑子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态出乎意料地平和。

　　和过去的自己不同，再一次看到身为旧日队友的绿间，他并不会再像以往那样逃避，或是沉默了————相反，见到绿间现在这张相比未来，还稍显稚嫩的脸，黑子觉得分外的亲切。

　　重生一回，黑子的心也开朗了不少，很多事情也放开了。

　　如果说以往的黑子哲也总是身为影子，躲在黑暗处等待光的拯救，那么这一次，他希望自己能够主动地踏出黑暗，向光所在的地方进发。

　　“……不，和你们一起走会很麻烦。”绿间脸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心里本能地漫起一种遗憾，但很快便被他的理智所压了下去，“你们先走吧————还有黑子，既然你想远离篮球一段时间，那么就小心黄濑，那家伙简直是牛皮糖，沾上了就耍不掉。”

　　蓝瞳鸢站在黑子身边道：“那我就把他丢出去————”

　　“鸢桑。”黑子不重不轻地咳嗽了一声，“黄濑君并不是坏人。”

　　“恩，他是个好人。”蓝瞳鸢毫无压力地给黄濑身上砸下了一张好人卡。

　　黑子：…………

　　绿间：…………

　　“那么，我们就先走一步了，绿间君，”黑子对着绿间鞠了一躬，“请放心，我会把鸢桑好好地带过去，放学再把鸢桑好好地带回来的。”

　　绿间心里想着，你们俩到底谁带谁，谁照顾谁，谁保护谁还难说啊。

　　“……”
　　突然觉得好不放心啊……绿间默然了。

　　“算了，你们等我一下。”草草地向黑子点个头，绿间快速地梳洗完毕，换上校服，跑下楼的时候朝听了晨间占卜的父亲问了句今天的幸运物，再跑上楼去拿幸运物与书包，最后拿了便当和面包就出来了。

　　“都是因为阿鸢太吵，我才没有听到今天的晨间占卜。”气喘吁吁出门的绿间对着蓝瞳鸢如此恼怒地表示，而后者左耳进右耳出，在黑子身边仰头望天一句话也不说。
　　“那么，我们走吧，绿间君，鸢桑。”
　　黑子微微一笑，拉起蓝瞳鸢的手，又向绿间致意，后者也回了一个点头，三个人就这样并肩往前向学校走去。

　　“你的便当。”
　　半路上，像是才想起来一样，绿间扭过头，将手上拎着的便当袋子中红色的那一个丢给蓝瞳鸢，“母亲非要我给你的。”

　　“谢。”
　　蓝瞳鸢接住了便当盒，放进了书包里，简单地说了一声谢。

　　“最近怎么样？”绿间没有转头，却在问黑子，“你在准备升学考试？”

　　“是的，绿间君，”黑子认真地点头，“毕竟我们已经国三了。”

　　“也好。”绿间点点头，“想好考哪所高中了吗？”
　　这才是所有国三生的重点————或者说，他自己的重点？

　　黑子假装沉吟了一下，其实他并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还要去城凛，这一次他其实是想让蓝瞳鸢来选择学校的。

　　不过这种话告诉绿间的话，可想而知绿间会是个什么反应，大概一旦说出口，这难得的，还算安静的三人行就要被毁掉了，黑子是一个很知足的人，暂时不打算毁掉它。

　　“我想先把成绩提到一个程度，”黑子道，“已经选了几所综合实力不错的高中作为目标为之努力。

　　绿间点点头，再不说话了。

　　果然黑子还是黑子，即使在篮球这一件事上再怎么感到绝望，生活中的一切其他事物依旧不会改变它原有的秩序，相反，多出了那么多时间，想必黑子在学习安排上会更加井然有序。

　　而且是黑子的话……大概没过多久，还是会拾起篮球吧。

　　眼角余光悄悄地看着身边少年线条柔美的侧脸，绿间在心底这么认为着。

　　任谁真正放弃篮球，都不可能是黑子哲也。

　　“快要到了。”
　　绿间家离帝光中学其实并不是很远，因此只是走了大概十余分钟，三个人就看到了帝光中学的大门。

　　“我还要去部里报道。”绿间道。

　　黑子神态自若地点头：“那我和鸢桑先一步去教学楼好了。”

　　“恩。”绿间微微点头算作告别，转身就走————

　　“等一下。”
　　突然地，不知从哪里开来了一辆黑色轿车，横在了三个人的面前，同时，车里传来了一个三个人都熟悉的声音，成功阻挡了绿间真太郎离去的步伐。

　　那是个极其熟悉的少年音，音质清澈，优雅，犹如上好的中提琴被拉出第一个音。

　　“……赤司？”绿间看着面前的这辆价格昂贵，全车手工打造，在学校很难看到的劳斯莱斯幻影，试探性地道。

　　黑子一愣。

　　“真太郎。”
　　果然，防弹玻璃的车窗缓缓摇下，红发少年优雅微笑的脸出现在了车窗口，“还有哲也，阿鸢，上车。”

　　“……赤司君，请问这是……”看着赤司那只已经变成灿金与竖瞳的右眼，黑子不禁想起未来的赤司征十郎，心里微微抽痛一下，“我想今天并不是休息日。”

　　“……兄长安好。”蓝瞳鸢在后面不太情愿地打了声招呼。

　　“事急从权，”赤司虽然语速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可反抗的命令味道，“学校那里我已经帮你们请好了假，现在，上车。”

　　绿间想了想，拉开了车门。

　　以他最近的观察来看，还是不要反抗现在的赤司为好，先静观其变吧。

　　黑子的手拉着蓝瞳鸢的，手指本能地攥紧，久久不愿动一步。

　　“怎么了，哲也？”
　　赤司慢条斯理地问，“先上车，我会告诉你原因。”

　　“……请允许我郑重的拒绝，赤司君。”
　　出乎绿间和赤司意料的，黑子看了赤司一眼，嘴唇蠕动了一下，说出口的居然是拒绝的话语。

　　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第二次人生的缘故，黑子比过去敏感了许多，能感察到很多微妙的事情。

　　因此，他现在本能地觉得，不应该带着蓝瞳鸢上这辆车。

　　他不愿意就这样带着蓝瞳鸢坐到赤司的车上，就此驶向一个未知地。

　　车里传来了一声叹息。

　　“……？！！！”
　　黑子听见那声叹息，眉头皱起。

　　“……是我听错了吗？”他一字一句地道，“赤司君，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妹妹，安的声音。”

　　赤司回以他一个微笑，与此同时，前排的车窗也缓缓摇下，露出了一张娇美的女孩脸孔。

　　－————那正是黑子的妹妹，黑子安。

　　“哥哥，”她也优雅地一笑，“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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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劳斯莱斯幻影的题外话（真贵啊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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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影继承了劳斯莱斯的经典设计：长发动机机罩、短前悬和长后悬。长轴距造就了宽敞的内部空间，加上垂直式的车前罩和高灯，为它增添了卓尔不凡的气质。劳斯莱斯的另一个特征就是它的车顶轮廓线，这条线在后部与坚固的C柱融为一体时，为车辆增添了沉稳的味道。在汽车底部，另一条从后到前而又巧妙向上的弧线，与缓缓向下的车顶轮廓线相映生辉。其它特点还包括隐秘的后窗与C柱相结合，为后座乘客提供更大的私隐保护和宽广的侧面轮廓。

　　恩，来自于度娘啦。

　　这种车如果要被砸，修复会比重新买一辆还要贵呢……恩，我觉得这种车肯定砸起来还蛮爽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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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都没有留言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