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翼》凉优

7、残羽——7

　　莫甘娜不由得皱紧眉头。
　　好吧，她确实一个堕落的天使没错……但是好歹没有堕落之前也是一个天使，天使总是会有点洁癖，然而眼前的房子却远远超乎了她的忍受程度。
　　暗黑、潮湿、偶尔有些恶心的气味传来，屋顶已经腐烂的木板摇摇欲坠，偶尔有些类似蛆虫一样的东西爬出来有钻进虫洞里，再说说这门口……能说是门口？只是三块木板钉在一齐横放在中央。整间屋子破破烂烂，别说碰，莫甘娜连看的欲望都没有。
　　黑暗魔法师都是这种品味的家伙？
　　能造成这种结果的人不是懒就是变态，若是两者兼具……
　　莫甘娜顿时有种进了贼船的感觉。
　　就在莫甘娜越想越远之际，走在她前面的男人说到：“放心吧莫甘娜小姐，我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品味。不过说实话，我挺喜欢的。”
　　莫甘娜的眉头皱地更甚。
　　男人轻笑了一下，对她摇摇手示意她进来。
　　“正因为这里是地下的符文交易市场，才会有这么破烂且不引人注目，若是战争学院官方的符文市场，大概就豪华多了吧。”男人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这里的背景。
　　至于这个解释的时间从何而来，是因为这个房子仅仅是个掩饰，进去之后还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一条长长的楼梯，还有……旁边诡异的装饰，为什么是十字架？
　　哦好吧，她不信耶稣，在她心目中能超过她莫甘娜的只有天神，以及将要被她打入地下的凯尔。
　　真的是地下商场啊。
　　莫甘娜稍稍惊讶，走完最后一堂旋转阶梯下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的氛围明显跟上面不一样。
　　低调的奢华，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要有更好的形容词的话……就是有点烟雾地下的赌场了。
　　但这里可是符文市场。
　　“看吧，所以我说我挺喜欢这里。”男人得意一笑，像是炫耀好玩的玩具一样。
　　莫甘娜不说话。
　　好吧，其实她也挺喜欢的。
　　一路穿过这个弥漫烟雾而朦胧的地方，走到更加深处的地方，有一块小帘幕遮挡着。
　　男人拉开，里面是一片黑暗，但是凭着莫甘娜的眼里依旧可以分析得出来。
　　里面有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妇人，至于有多老也就不能言之，令人更哑然的是她在做的事情，若是她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是在……打年糕？而且是坐在很高的椅子上。
　　“呀，稀客啊。”老妇人开口，声音是一般的年迈且嘶哑。
　　男人在黑暗之中走到一个地方拉开了一小盏灯，莫甘娜才发现那不是在打年糕，是在打铁。
　　这里与外面的气氛完全不同，像莫甘娜小时候族里所有的，专门卖好玩的古玩的店，而看店的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总喜欢开着一盏小小的，闪着黄色光的灯泡，总给她和凯尔一种温暖的感觉。
　　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有着一个柜台，柜台后有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虽然总让人感觉重点是在柜台里。
　　男人谦虚地回答：“能见到您可真是荣幸啊，安洁女士。”
　　安洁道：“我说的稀客当然不是你，是你后面那一位。”
　　她？莫甘娜皱眉，她的记忆中可不记得有认识这样的人物。
　　安洁从高椅上跳下来，身子才刚好到莫甘娜膝盖的安洁不得不仰望着她，像是仰望一个长大了的孩子。
　　“过得还好吗，莫甘娜。”安洁带上了银框的眼镜，开口道。
　　安洁……到底是谁。莫甘娜思索着，却没有答案。
　　安洁见她不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过得不好，凯尔也是。”
　　凯尔？
　　莫甘娜再一次仔细瞧了瞧这个老妇人，背后竟然是一双跟她一样的翅膀，莫甘娜心里有了些底。
　　“你是谁？”莫甘娜忍不住问出。
　　安洁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跃跳上了高椅。
　　莫甘娜目光随着安洁的走动而变化，而安洁却似乎不准备回答。
　　安洁笑问：“拉斯那老头子死了没有？”
　　或许安洁她不知道，至少拉斯她还是记得的，是以前族里古玩店的店长。
　　“不知道。”近年的族里都是在乱斗中，谁知道拉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老天使能不能活下去呢？
　　安洁似乎陷入了沉思，喃喃，“唉……他这个人啊……”
　　“你和凯尔也长大了吧，真是令人怀念。”
　　说真的，莫甘娜讨厌自来熟的人，但是眼前的人却是给了她不一样的感觉。
　　想来想去，莫甘娜只能断言，“你的名字不是安洁。”
　　“你还是跟十几年前一样聪明呢，没错，我不是叫安洁。”
　　“——我叫黛拉。”
　　莫甘娜一瞬间想起，黛拉……拉斯的妻子？
　　“黛拉托马斯，拉斯托马斯？”
　　黛拉点了点头。
　　“然后，你今天来当然不是来跟我叙旧的吧。”
　　莫甘娜瞥了一眼被无视许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