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我静静的坐在河边，凝望着桥上的来来往往。
已经多少年了？我早已经不记得了。
岁月漫漫，华服已蚀，□□已腐，止剩白骨。即便如此，我却还是没有转世。
我不想走，也不能走。他说过的，我要等他。
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便一直坐守在河边。
在众鬼之中寻找他的面孔。
记忆中，他熟悉的声音，他手心的温度，他眼中的温柔，都带给我无限的安全感。
我把我的眼睛给了他，因为我希望我能看见的，他也能够看见。
而现在，他所看见的，我却再也看不见了。
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一年，十年，百年……都匆匆逝去。
而现在，我也记不清多久了。
能知道的，只有我的等待。真的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经变成了白骨，久到他的容貌已经模糊，他却还是没有来。
好心的孟婆总是端着那碗冒着热气却冰冷无比的孟婆汤站在我的面前。想走的人太多了，而像我这样苦苦等待的人更是多得无法想象。
可是他们得到的，也只有永远的寂寞。
孟婆让我去找他，让我找回我丢失的魂魄——在他的眼眶中。
她说，我的三魂七魄并没有全部在位。我丢失的灵魂，就封锁在我给他的眼睛中。
而若是没有找回它，我将永远作为一只孤魂，游荡于阴阳两界。
[怎样才能取回他呢？]
[你只需要挖出他的眼睛。]她还是笑眯眯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去做伤害他的事情呢？如果必须要伤害他，我宁可永远呆在这里。
我没有听孟婆的话。
他说过，他会来，我一定要等他。
他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说过，他一定会来找我。
[可是你等了已经多久了呢？]
对啊……我等了多久……了呢？就算是弟弟们的话，也都已经该死掉了吧？他到底在哪……
[我奉劝你，还是去吧。]她说得没错，就算我不找回我的灵魂，我也应该去找他。
对，我要去找他。
我好想知道他在哪里，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穿过阴阳镜，又回到了那个世界。
从里面出来的那一刻，我竟然开始恐惧起来。
真是可笑呢，即使变成了鬼，也还是怕。
远处的城楼灯火辉煌，繁华昌盛。
我又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
我回到这个世界了——只是，它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我穿越在大街小巷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努力的寻找着记忆深处的面孔，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连他的样子都已经快忘记了。
真是可笑，连等待的人都忘记了，我还在找什么？
然而在我迷茫之际，忽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宇智波斑和初代大人的……”我悄悄回过头，
这个名字，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是谁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觉得胸口好痛……是心痛？我的心明明早已经随着肉身腐蚀掉了，何来的心痛呢？
是错觉而已吧。
回过神来，发现不远处的一个黑发的孩子正紧紧盯着我。
并没有人能看得见我，我知道。可是这个孩子却一直盯着我，他忽然跑过来。
在我的惊愕之下，他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你是谁呀？]他的声音脆生生的。他能够看得见我吗？
[我是……]回答他的瞬间，我停住了。我是……谁？我已经全部忘记了。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他，我记得的东西，只有漫长的等待。
[佐助你在看什么啊？]另一个孩子走过来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这个人……]他看向我。
[哪里有什么人啊……]另一个孩子皱了皱眉，[我们走吧。]
他根本就看不到我的存在。
[等……]他还没有回答，便被拽走了。
他还是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眸子中那道熟悉的影子。
是他。
真的是他。
好想抓住他。我抬起了手，犹豫了几分，却又放了下来。
他真的，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又回来了。
在河边的老位置坐了下来，我又开始盯着桥上的鬼魂了。就像当初我来到这里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再刻意的去留意谁。
孟婆也不再对我说什么，仍旧端着那碗孟婆汤，送每一个魂魄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看着他们的到来，他们的离去，他们的轮回，他们的归来。
而哪一天，他们不再回来，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永远的消失了。
与其默默的等待，不如观看这乏味的表演，也可供我夜点消遣，白骨展笑颜啊？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笑了笑对着自己道：[你啊你，真的是太寂寞了啊。]
寂寞尽处是骊歌，何不为自己找一条新的道路呢？
可是我又该去哪里呢？我不知道。
我的记忆中，只剩下漫无目的的等待。
可是我是在等待着谁呢？我也不知道。
我只记得，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他要我等着他，等着他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