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综之NPC你惹不起》哈尼雅

20、第二十章

　　明饲半蹲在湖边，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在动过了，莫雨站在他身后，只觉得明饲变得有些奇怪了。从客栈出来后，他就在没有说过一句话，虽然平时也很少说话，但却不像这一次那么严重。莫雨发现今天的明饲特别特别的安静，安静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喂，你在往前凑，就该去喂鱼了。”眼看明饲大半个身子都要下湖了，莫雨在后面好心提醒道。

　　其实，真要说的话，若明饲因为心不在焉而掉下湖，或者在掉下湖后生病，那都跟他莫雨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为了寻找毛毛，不耽误找的时间，他懒得去提醒什么呢。这些天在金水镇，几乎问遍了所有人，但还是没有问到任何关于毛毛的线索，本想说这边既然没人了，那他们就起程去别的地方看看，哪只明饲这家伙竟然善心大发地帮别人处理事情，大到围剿山贼窝，小到帮人送东西，反正什么事情都做，就差没给人端茶倒水了，明明是个那么冷漠的人，偏偏却到处做好事，哼，真虚伪，看来也是一个为了所谓名声的伪君子。

　　往前探的身子，稍稍顿了顿，明饲回头定定地看着莫雨，就是不肯说一句话。见青年闷不做声，却一直看着他，莫雨被看得寒毛直竖。“喂，说话，别那么怪异地看着我。”眉头紧紧皱到一块儿，莫雨很不喜欢明饲现在的眼神，那双如墨玉般黑亮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给看穿了。

　　“我们回稻香村吧。”明饲从湖边站起来，转过身淡淡地说道。他现在已经五十级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应该死了的自己竟然进入了游戏，刚才拉开系统面板的时候，发现自己压根没有了登出这个键钮，想来现在的自己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玩家了吧，撇了撇嘴巴，明饲倒也没有因为现在的情况感到太吃惊，反正他已经淡定了，既然在游戏里存活下来，那肯定是有理由的，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一刻，明饲心里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明明以前是不会有的，看来重生一次，心境也大有所不同。

　　“回去做什么？”莫雨不解地问道，现在的稻香村就是一人间地狱，去和不去又有什么区别？故人早已不在了，难不成那里还会有毛毛的线索不成？等等，毛毛……难道……“你想说那里或许有毛毛的线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根，不管未来会去什么地方，飞往那里，都不会忘记自己最初出生的地方。”明饲早就唤出了自己的坐骑，抬手拍了拍马儿，眼神悠远地看向了远方。

　　听了明饲的话，莫雨下意识地问道：“那你呢？你的根在哪里？”

　　莫雨的这个问题让明饲微微发愣，过了半晌，在莫雨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明饲却轻声开口道：“我……我是一个没有根的人……”是的，明饲已经没有归乡之所了，这天大地大的JX3世界，没有一个地方是他的未来，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

　　看着明饲的侧面，莫雨感受到了一股悲凉之意，明明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跟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那种感觉却如空气般紧紧缠绕着他。没有根的人吗？或许明饲没有说错，他的确是一个没有归所之人，刘师父救明饲之后，他就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一个连过去记忆都没有的，哪还有什么根呢？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莫雨道：“我们怎么去？骑马么？”

　　“先骑马去扬州，在乘马车回稻香村吧。”五十级后就可以去完成那个留到现在，算得上是隐藏级别的任务了。之前在跟桐人和亚丝娜见面的时候，他们就给自己分析了一下，能在刚新手就进入只有满级玩家和触发特殊任务玩家能跑的地图，望遍整个JX3世界，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明饲来，而且这事绝对不能对外去说，否则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的，明饲本人倒是无所谓这事，但亚丝娜和桐人却特别慎重，所以他也只能慎重起来，毕竟游戏里的龌龊肮脏事也没少到哪里去，只要有人在的地方，都很危险，人心可是比鬼神还来得可怕。

　　明饲带着莫雨很快便离开了金水镇，如同当年离开稻香村一样，他没有跟金水镇的任何一人打招呼，就算他跟镇里有几个人比较熟识，也没想到说要去打个招呼在离开什么的。坐在明饲后面，莫雨盯着面前宽厚的背，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茫然，原来明饲的背有那么宽厚啊，这样想着，莫雨又想起了小时候，和毛毛、小白他们缠着刘大海师父的情景，过往一切如一张张画深深印刻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骑马路过一片片树林，一个个小村庄，大约赶了一两天的路，他们才到达扬州再来镇，一到镇子，明饲就主张先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后方可继续赶路，心里虽然有些着急，但莫雨还是点头赞同了，两人在附近找了家客栈投宿。

　　夜晚时分，明饲坐在屋顶看月亮发呆，他想着夏目残夏他们，也不知道现实世界的境况如何，如果千年樱回应了他内心最强烈的愿望，那外界的一切就该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了，虽然很想拜托亚丝娜和桐人，但……又有些麻烦，被他们知道自己死了，估计会震惊一番，顺便追究到底，唔，好麻烦，一想这些头就痛，算了，不想了，向后一躺，身体整个都躺在了凹凸不平的屋顶瓦片上，瓦片很硬，磕的不疼，背却有些难受，但明饲毫无反应，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莫雨在屋里睡不着，每每闭上眼睛，总会梦见那年稻香村的惨案。从床上翻身起来，莫雨下床开门去了隔壁，站在明饲的房门口，他抬起手，敲了敲，可敲了好久，里头都没有人反应，把门用力推开，看着干干净净的床铺，莫雨面色铁青，内心慌张起来，难道他走了？想到这里，他连忙跑出去跃下楼，站在静悄悄的街道上，他四处张望，却没有明饲的踪影，偶尔会有那么几对男男女女经过，但那些人没有一个引起他的注意，因为他们都不是明饲。

　　脚下一轻，莫雨施展轻功开始在再来镇附近搜寻，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但眼底的冷意却足以冻结一切，他是真的生气了。莫雨边找边想着，千万别让他抓住，否则一定会让明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人在再来镇附近转了好几圈，依然没有明饲的踪影，整个人都变得毫无精神，莫雨低垂着脑袋一个人走回了客栈，就在他的脚要跨入客栈的时候，从上面传来了明饲的声音。“大半夜不睡觉，你跑来跑去做什么？”

　　明饲在屋顶躺得有些冷了，正打算下去回屋睡觉的时候，就看见走在大街上孤零零一人的莫雨。这么晚往外跑，看上去又有些垂头丧气，难不成在抓小偷？话说JX3最近也不是很安宁，玩家通缉榜上出现了一个很有名的大盗，传闻他为一睹杨贵妃的美貌，特意潜入皇宫大院去偷看，这不看还好，一看是惊为天人，从此奉贵妃为女神，就差没拿牌位供着了。天天没事就跑皇宫去偷看佳人，这事后来还特么被李隆基给知道了，这下世界可热闹了，那李隆基在知道自己的爱妃被人肖想后，就差没吐出一口老血，提前驾鹤归西去，想他戒备森严，插翅都难飞的皇宫，竟然会让一毛贼如入无人之境，真真是扫了皇家颜面，于是连忙下令通缉，可重金下去了，人到现在还是没有被抓住，现下全世界通缉找人，也依然抓不到对方的衣角，忘了说了，这位出色的大盗有个很牛掰的名字，叫什么楚香帅，自称盗尽天下珍宝，但其真实性有待考证，毕竟JX3的珍宝可不是单一人说盗尽就能盗尽的。

　　莫雨抬头看着明饲，怔怔待着了，过了那么一小会儿，他直接轻功上屋顶，把明饲给扑倒了。少年整个人都扑过来，明饲始料不及就倒在了凹凸不平的屋顶上，这一下还真是够呛的，光溜溜的脑袋连点头发都没有，想缓冲一下已是奢望，直接磕在瓦片上的后果，就是特别难受，幸好自己把疼痛调到了最低，不然莫雨这么一扑，他的头和背就该遭殃了。“你没走，你真的没走。”莫雨紧紧抓着明饲胸前的衣襟，紧张地低喃道。

　　“我能去哪儿呢？”明饲不解地回道。

　　“你一直在屋顶待着？”莫雨不回反问道。

　　“对啊，不然叻？难不成还去买东西么？拜托，现在都晚上了，想买也得明天去啊。”明饲奇怪地回道，他总觉得莫雨怪怪的。“你怎么了？难道睡觉做噩梦了？”

　　“我才没做噩梦呢。”莫雨狠狠地瞪了明饲一眼，道：“你呢？大晚上不睡觉，跑屋顶干什么？难道做噩梦了？”

　　“我才不会做噩梦呢，只是有点儿睡不着。”明饲努力放松身体，任莫雨压着自己。话说这孩子好轻啊，这段时间，他吃得也不少啊，想着自己越来越瘦的背包，明饲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菜贩和酱料商那边备些货，不然还没找到毛毛，他们就先饿死了，他自己还不打紧，如果莫雨饿死了，那就真的死了，不对，他现在也有些微妙，毕竟不能算是纯粹玩家，如果他也死了，是不是也会跟这里的NPC一样，彻底的GAME OVER呢？唔，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妙，施展轻功到处飞也得小心了，不然被摔死就真的太不划算了，而且还丢人。

　　“喂，今晚你跟我一起睡。”莫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明饲。

　　“少年，那么大了，还要人陪睡？”明饲郁闷地看着莫雨。

　　“要你管，你不愿意也得愿意。”揪住明饲的前襟领子，莫雨冷笑了一声，那神情，那模样，像极了欺善怕恶的土流氓，简直没有任何的区别。

　　少年，你开启的模式错了啊喂！

　　明饲在心里默默地吐了槽。

　　最后明饲还是陪莫雨回他房间去睡了，不过他是在地板打了个地铺，一晚上，莫雨睡得特别不安稳，时不时呓语一番，偶尔还会乱说胡话，搅得明饲内牛满面。第二天一大早，莫雨神清气爽，明饲眼下一片青黑，面色发白，见他睡得如此不好，莫雨便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回事，晚上没睡好吗？”

　　这不问还好，一问明饲恨不能抽死莫雨，罪魁祸首就是他啊。连理都懒得搭理他，明饲走到菜贩面前，开始备货，见他闹别扭不搭理自己，莫雨也没哪里不高兴，乖乖跟在明饲身后，他们在闹市转了差不多一圈，把东西备的差不多后，才整装出发，坐着马车赶往多年不见的稻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