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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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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越前,他,自惭形秽。
可是,已经闯进来,他没有办法再轻易退出,毕竟,还有一个主角还没出场唉。
水泛出了凉意,泡了这麽久,却是越觉得疲惫。
规规矩矩穿上睡衣,不像之前几天总穿著件浴袍也不系腰带就大大咧咧在公寓里乱晃,不知是因为第一次见到栗发少年下意识地想要庄重点,还是,那两个人,让他觉得,他刻意的随意会在他们面前显得那样自讨没趣。
拉开门,笔记本电脑已经合上了,栗发少年正赤著脚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白皙光裸的脚踝,四五米的距离看过去,很家居,也散发著一丝情欲的味道。
越前坐在他旁边,蜷缩著身子,头直点直点的。
见Heaven出来,不二用力去捏越前的脸:“瞧,我看到我偶像了!”栗发少年朝Heaven挥了挥手指头,笑道:“真是抱歉,Heaven,我一写起报告就注意不到旁边,现在正式跟你打招呼,你好,战火中的少年,我很喜欢你的电影,你是我的偶像哦,呐呐,我是波士顿XX报社的实习记者,方便现在给你做个独家访问吗?”
“白痴!”被捏醒过来的越前受不了踹了不二一脚,说踹也不过是用脚底心在不二小腿肚处碰了一下。
Heaven有些反应不过来:“独家访问,现在?”
『独、家、访、问』
敏感的字眼让越前很自然联想到了一些较为私密的事,眉峰一蹙,扎扎实实一脚踹了过去:“白痴!!!”
不二自己倒是没意识到,一边揉著腰间一边可怜巴巴地问:“诶诶,龙马你干吗?”
越前别开脸,猫眼儿吊得斗大:“切,你快去洗澡,然後赶快去睡觉!”
Heaven很顺口地接了句:“不二要睡哪里?”公寓里只有一间客房,被他睡了。
不二把脸鼓成了包子,一口气在两腮转了个来回,然後呼出:“呐,这倒是个好问题呢,我可不想睡沙发或者地板,那就只能……”不二眼睛眯得更弯,“跟龙马睡了,呵呵。”
虽然知道这是个必然的结果,可心里总还是涩涩地酸:“那…那个,我睡沙发好了!”
“白痴!”这次的美称是送给Heaven。
“诶?”
不二好笑地解释:“龙马的意思是,Heaven你是客人,有房间的话当然是你优先咯,至於我这个经常来蹭吃蹭住的学长,随便怎样都无所谓拉,就是睡厨房也没关系,对吧,龙马?”
招呼不二的,当然又是一声『白痴』。
於是懒得再听他们废话的王子自个拿衣服去洗澡了。
临睡前,Heaven在客房听隔壁房间的动静,并没有奇怪的声音,只除了偶尔的几声“八嘎”。
Heaven才察觉,刚才有他在场,不二和越前即使是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是用的英语,等他们回房後『stupid』才变成『!!』,很自然而然的尊重。
出乎意料的,睡意很快就袭来了,有一道浅浅的笑弧,一直刻在金发少年的唇边。
Heaven在越前公寓住下的第二个周五,他以纽约大为背景的偶像剧已经正式开拍。
下午下课时分,被Heaven死缠烂打了两天说要拉去客串可甩都不甩他的越前竟突然现身片场,不管不顾由自己引起的骚动,等金发少年pass过一个镜头後,径自走到他跟前:“喂,今天要拍到什麽时候?”像前两天不到八点是不会收场的。
“啊,什麽事?”
“今天周助会过来,他说你喜欢吃日食,新鲜的比较好。”
也就是说,不二让越前邀请他回家吃晚餐?
“唔唔,”Heaven忙不迭点头,“越前你等我一下。”
这才多久,半个月都不到呢,自己居然已经把那所公寓当成了一个家,这样渴望回去,居然,不再纯然是为了那个清雅的栗发少年,而只是眷恋那样一种气氛。
就像上个星期天,自己任性地拒绝所有通告,和不二越前窝在公寓里,没有特别想什麽娱乐活动,就看看影碟,三人大动员煮煮午餐,再打打扑克之类。
想到自己因为手伤还没痊愈不能太用力,索性就改用脚趾头夹牌,然後东漏一张西漏一张的,弄得手忙脚乱。而对於王子微微皱紧的眉头他也只是挠挠头笑,不想不二非但没一丝不耐,还很有兴致地说『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然後也伸出了十个脚趾头,『嗯,很方便的样子呢,龙马你也来试试吧』。再然後麽,在他和不二共同坑蒙拐骗之下,某个别扭的小孩只能妥协。在不二趁机抓拍的照片上,扑克牌被抓在王子的脚趾头上东倒西歪的,而王子则是一副忍到极处快要爆出来的样子。不二还不怕死地打趣说,『瞧,我们龙马保险了几百万美金的脚趾头个个都是这麽可爱』。再再然後麽,即使是不二周助,即使是在屋内,也得小心墨发小猫儿的外旋发球。最後,大家一起大扫除咯~~~~
是呢,回想那个周末,和那对情侣在一起,他们没给他一点被排斥或电灯泡的感觉,仿佛他已经认识了他很久很久,那样的融入与温馨,就是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回家的感觉。
他这两天反复想,接近王子前想过的破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行下去,现在他只想再努力一点,也许他就会拥有两个毫无芥蒂的朋友,甚至,是亲人。
Heaven冲去找导演,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了出来:“只要你每星期六放我三个小时假其他时间随你压榨如果有下次合作片酬也可以少算你一点~~~~~”搞得他的经纪人在旁边横眉竖眼,Heaven你怎麽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自贬身价,Heaven扔下一句,放心『你的薪水一分都不会少』就乐滋滋地拉著越前开溜了。
至於这麽一闹又会造出什麽绯闻後续他不想管了。
回到家,所有菜色正在进行当中。
不二在捏饭团,越前很自觉地乖乖洗手去厨房帮忙了。Heaven跟在後面凑脑袋瞄了半天,举手申请道:“最後五个饭团就交给我来吧,虽然可能会捏得很丑,不过我也不想当个吃白食的,呵呵~~~~”
不二很爽快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王子就不怎麽客气了:“捏得不好看就自己全吃了。”
“OKOK,越前你能不能有一天不打击我诶!!!”Heaven嘟囔著把两人请出厨房,“给我二十分锺,我好好研究研究。”
事实上,能捏出一个成形,Heaven就喜到天上去了,迫不及待想要让不二来鉴定成果,可蹦到厨房门口想喊出声动作却定格了,不二正半躺在沙发上,头枕著靠背,栗发铺散,那搭在额上的手与半阖的双眸显示著疲惫的痕迹。
是了,大四的课程本就不轻松,还要开四个小时的车从波士顿赶来纽约,会累也是正常。
越前将一本影集放到了不二身後的书架上,然後转过身去握住了不二的手,轻问道:“很累吗?”
不二睁开眼睛笑了下,又闭上:“还好。”
越前将交握的双手移到旁边,左手拨开不二额前的发,捧住他的脸,轻轻在他额上吻了一记。
不二向上探了探身子,头仰得更後。
越前吻过後并没离开,唇缓缓下移,直到两人的额抵到一起。
看著这幅画面,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心里,竟也是无比宁和。
真的,就是这样简单的,对栗发少年的那份爱恋,就转化成了对他们两人最诚心的祝福,不是他爱得不深,只是那两人那样浑然天成的相属感,让人连羡慕都做不到,更何论嫉妒。能给予的,只有祝福。
Heaven微微一笑,将脑袋缩回了厨房。
晚餐全部上桌正准备开动时,Heaven的手机响了起来。
金发少年看了下来显,按掉了。
片刻後,又响。
再按掉。
第三次响起时,Heaven瞅瞅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两人,尴尬地做了个鬼脸,接通了。
电波那头顷刻传过来的叫骂声几乎要把Heaven的耳朵震掉,不过他只是很平静地听对方骂完,然後很平静地说了句:“对,我是放弃了,论朋友或者亲人,谁都比你更够格。”
直接关了机,Heaven头沈默了一会,眼睛又恢复成一片明亮:“抱歉耽搁了点时间,那麽,我们开始吧。”
基本上越前对一日三餐,只要合口,吃到饱,就可以了,绝对没有一顿饭吃上一两个小时的习惯。
可另外两人不知怎麽就上了兴致,一边吃一边聊,越聊越投机──
“嗯,那还是龙马第一次参加地区赛,从来都是单打的小家夥竟主动提出要和一个叫MOMO的去双打,上场後那真叫惨不忍睹啊,两个人争著把球往对方脑袋上打,差点还打起来,後来两人在球场中央划了分水岭,各占半块自己打自己的,不准逾越……”
“Cool!!!然後呢,比赛赢了吗?”
“赢了,可是还被教练罚跪。”
“诶?”
“因为把球场分成两块这种事根本不是平常人会想到的嘛,把青学的脸都丢光了。”
“咦~~~~~那那,越前这是真的吗,噗~~~~”快要喷出来了。
“切~~~~”闷不哼声地去著鱼刺,过一会又道,“周助还不是那次打保龄球时被青醋放倒了~~~”
“诶诶,这又是怎麽回事,那个,青醋是什麽?”
“呵呵,龙马,你怎麽能揭我疮疤~~~”
“那我的丰功伟绩就有劳你恭维了。”
“喂喂,你们两别相互谦虚,快继续讲啊~~~”
……
……
聊得太久,爱泛困的小猫儿实在撑不住开始一个接一个打哈欠,那两人也终於舍得收拾饭桌了。
先把越前搬到沙发上去,不二和Heaven一起在厨房清晰餐具。
“Heaven,”不二冷不丁问,“你是不是有个叫…Rebecca的表妹?”
“诶?……嗯,不二怎麽会突然提这个?”这本是个众人皆知的事,可不二这麽一提却免不了让他有心虚的感觉。
“呵呵,因为这两天总有新闻在报啊,说玉女Rebecca要来纽约做客串啊,就是你正在拍的那部偶像剧。然後说兄妹联手,大卖点什麽什麽的……”
“嗯…Rebecca正要开始休假,不过完全歇下来也没事干,所以想说来我的剧组晃晃。”
不二笑笑道:“等她来了纽约,呐,Heaven,不知道能不能给个面子,让我给你们一起做个独家访问?呵呵,这是职业习惯,拿到一个独家就能多拿一份提成,呵呵。”
Heaven搞不清不二是不是真的很在意这个『独家』,在栗发少年的招牌笑容里他看不出一点端倪:“其实拉,虽然我很小的时候就寄住在Rebecca家,不过跟她也不是特别熟,她老是骂我,还跟我抢玩具,呵呵,她可凶了呢!”Heaven故作轻松地笑,“希望我们在剧组里别大眼瞪小眼咯~~~~”
“这样啊,反正……”不二竖起一根手指指著Heaven,“你的独家总归跑不掉。”
“嘿嘿,那是那是。”
收拾完厨房,Heaven先去洗澡,搓搓泡泡也弄了不短的时间。
从浴室出来,那对情侣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越前小猫儿枕著不二的大腿已经基本进入睡眠状态,却还在很本能地寻找热源直往不二臂湾里缩,不二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在小猫儿的墨发里磨娑著,不二的脸上,是那麽多年来心满意足的相处所沈淀的宠溺。
这样,无论如何都已经超过了学长学弟的正常关系。想到之前越前落在不二额上的那个吻,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打算向他隐瞒,他们之间,除了一些更为私密的事,一直都是这样,亲而不溺。
Heaven揉了揉眼睛,他想,无论如何,他都想守护这份宁静,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