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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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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然/月儿弯弯的海港/夜色深深灯火闪亮/东方之珠整夜未眠/守着沧海/桑田变幻的诺言/让海风吹拂了五千年/每一滴泪珠/仿佛都说出你的尊严/让海潮伴我来保佑你/请别忘记我/永远不变黄色的脸......
香港...沉寂了许久的巷子里又响起了悠扬的歌声,那全是当时都不怎么流行的歌曲。歌声悠扬,嗓音清亮。唱歌的少年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嗓子,长安认为,他的嗓音和希腊神话里奥菲斯的琴的声音一样,可以感动引渡人和地狱三头犬。
唱歌的少年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嗓子,就像所有的邻家大哥哥一样长着一张温柔和善的脸。他最常唱着《东方之珠》。每天早上,长安在院子里练功,练着练着,巷子里就会响起悠扬的歌声,不紧不慢,好听极了。就像是所有满怀春心的少女一样,长安感觉她喜欢上了那个比自己大了起码十几岁的男孩,她对他一见钟情了。喜欢这个词是从王奶奶送的书里看见的,当时她看完那本胡诌的爱情小说不久——她那个大小的孩子,喜欢着世间的一切。他们会喜欢昆虫,泥巴,以及路边随处可见的漂亮的石头,但长安在里面最喜欢的是那个少年的歌声。有月亮的夜晚,她还会在床上幻想着长大的自己身穿漂亮的婚纱或者头上盖着喜庆的红盖头嫁给声音好听的少年,想完以后,没羞没躁的傻乐。其实啊,她那个大小的孩子哪里懂的了见一见钟情呢?一个只有9岁的女孩,心里装着天大的秘密。
直到有一天,那一首首不流行的‘老歌’变成了情歌,少年用世界上最好的声音唱着,少女用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和着。对呀,那个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嗓子的少年有了爱人了,是一个有着世界上最动听的嗓子的少女。原谅长安用少年少女来形容他们两个18.9岁的青年,只是她觉得用少年少女更加浪漫——谁来拯救她的三观?
长安哭了一个晚上,还好师傅不在家,王奶奶也没有上门来给她送吃的。
少年没能等到长安长大就爱上了别人,少年会拉着少女的手一起步入教堂或者在洞房花烛夜掀开少女的红盖头。那时的长安多伤心啊,到了很久很久以后——等到长安长到和少年那么大的年纪的时候,她应该会对自己说“笨蛋,喜欢一个人就去说啊,就算被拒绝了也总比闷在心里好,他不会在原地等你,你要自己去追啊。”
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那么几个人,长安在错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了错的少年。她的小小的心抽了一下,但很快就好了,她依旧和同龄的孩子一样喜欢着夏天,秋千,和糖果。
现在长安看着东方之珠——香港,又想起了那个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嗓子的少年,她觉得,她应该并不是对他一见钟情。因为她还是个孩子,还需要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才能懂得一见钟情的前提。爱。
“师傅,我们要去哪里?”长安问
“去见你的师妹,一个叫一平的孩子,你会喜欢她的。”风弯起和那个人一样漆黑的温柔的眼睛,这样说着。
一平是个很小的孩子——比长安小了一半,这让长安挺开心的。一平扎着可爱的冲天辫,穿着和师傅还有长安一样的可爱的红色唐装,可爱的脸圆圆的,可爱的眼睛眯起看可以得出是重度近视。长安想要把一平形容的更加好一点,但是她贫乏的脑细胞暂时不能找出那么多形容词,只能用很多很多的可爱来堆砌自己对这个师妹的喜爱。
一平的武功很好,但是比起长安还差了一大截,没办法,睡觉长安是师姐呢,师姐一定是比师妹厉害的。一平说她是一个杀手,把长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可是得到师傅肯定以后长安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十二岁的长安似乎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件事,在她的认知里,杀手都是2.30岁的成年人,男的身着一身西装,武器不离身。女的则是身着性感,往往从出人意料的地方拿出武器解决敌人。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性感和一平联系起来。虽然长大以后的一平确实透着一股....别样的性感?
长安最后还是接受了一平是个杀手这个事实。而且其中也没有在道德伦理上有过多的纠结——王奶奶没给过她相关的书。
而且的而且,长安一脸兴奋的说着她也要当杀手。——谁来再拯救一下她的三观?!
风没有反对,于是长安全当他同意了,兴致勃勃的要和一平一起先体验体验当杀手的生活。当杀手多酷啊!长安的心血来潮就和她当年满怀春心的想着要嫁给少年一样。
晚上是长安施展她糟透了的厨艺的舞台,她端出一盘又一盘看不出食材的乌黑油亮的东西,不仅卖相差,东西还难吃到令人发指。如果没有王奶奶的小灶,长安可能早就饿死或者被自己毒死了。风只好亲自下厨,长安和一平可怜巴巴的等了一阵以后,吃着师傅做的菜,心里乐开了花。
第二天一大早,长安在香港还没把屁股坐热就和一平就搭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一平说是要去执行任务,长安是想去【划掉】玩玩【划掉】搭把手,和师傅告别以后拿好还没拆开的行李,就第二次乘着飞机,飞往日本了。
飞机窗外飘着大团的云,透过它们,长安看见了蓝蓝的大海,水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就像是透过层层叠叠的榕树叶子落在地上的光斑一样闪耀。
长安按捺下激动的心,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一平,摸出口袋里包好的柿子饼,突然觉得无所畏惧。
飞机之下,那片沉淀着五千的风霜,干涸着滚热的血的土地目送着那块可以在空中飞行的铁块就像一只飞鸟一般的,振翅高飞,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划过天际,钻过一朵云,然后消失不见。
用老套的话来说,长安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听见了命运的齿轮转动着破旧的轮子,嘎吱的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