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雨凉晚晴空》蛋花熙

11、第十一章 皇廷夜宴遇仇家

　　有些事，要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有些事，穷尽一生也不会弄清楚。我一直都不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恨一个人又是什么样子。谁爱过你，你爱过谁。
　　－－－宛青
　　那日春阳灿烂辉映在正宇殿－－皇帝的御书房，高楼殿宇在日光的照射下拖曳出浅短的剪影。我一路随着奉命而来的公公到了正宇殿的台阶前，抬头看着眼前庄重凝厉，散发着皇室应有的威仪，更让我格外郁闷那日太池湖旁的渔翁是否真的是我眼前的皇帝。
　　据我了解，隆谨帝向来谨慎，生性多疑，大概做皇帝的都是这么个样子。可是如今隆谨帝竟然如此轻易便将我收到正宇殿，对外称是要培育女官，着实是让我想不通。
　　那太监将我领至正宇殿前便退下，从殿内又迎出另一名装扮高阶疑似总管的公公将我引至殿内。
　　我跪在皇帝御案前的绒毯上，暗叹皇家的奢侈，心里也是无不忐忑。隆谨帝从我进殿前从未抬起过头，我拿眼瞟他察觉他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再无过多反应。
　　“朕老了，很多事都觉得无能为力了。有些事朕并不想做可又不得不做。”他几步踱至我面前，抬手扶起我，又道“人有很多无奈，有些事...你不明白。我为何收你来此地，你懂吗？”
　　“回皇上，宛青并不觉得您老。您正当壮年，威武如初，。宛青觉得没有人是万能的，只有上天才是万能。皇上今日召奴婢来此地，定是有您的深谋远虑，圣意不可妄加揣测，请圣上恕奴婢愚钝。”
　　“哈哈，你很聪明，所以朕将你招至身旁，让你伴侍左右。你需好好表现，说不定真高兴就将太池的鲜鱼皆赐予你。”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带着促狭的笑意贯彻我的神经，瞬间秒杀脑细胞。我只记得自己回了一句谢恩的话，便随着太监回住处打点了。
　　这世上有那么多事情不可思议，有那么多事情匪夷所思，又有那么多事情难以置信。隆谨帝将我留在身边随侍左右，其实大多时间我都是在一旁自娱自乐。大概是估摸着我年龄尚幼难以做什么有出息的大伙计，而且这个皇帝也不是特别勤政，总是时不时教我或考察我一些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大规模的场合从未带我出过席，哪怕是偷偷让我瞄上一眼。我曾弱弱的问隆谨帝原因，他只是扶着额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吗，朕不记得了。那下次便带上你吧。”
　　大概是隆谨帝终于记得他不曾带我出席过重要宴会，我也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目的，可是结果的确说明皇帝从来不记得这件事。
　　我在这个皇宫里的身份一直是特殊的，从易衡莫的冀毅殿到如今的正宇殿，估计是前无古人后不一定有来者的足以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人。或许皇后这类人物都会注意到我这么个小人物了。
　　七日后，隆谨帝身旁的大总管、四十五岁左右的林公公亲自来接我赴宴，且是将我悉心捯饬了许久让如今的我看起来有些人样。
　　可惜我如今这幅样貌着实不能与初时的美貌相提并论，顶多称得上是小家碧玉、清秀佳人带点可爱，所以我看着铜镜中我这经过悉心捯饬过的样子，还是暗暗的伤心不少。“小宛青这么打扮打扮还是有些小姐家的气质的，还这么小，千万别被皇子们看上了啊~”林公公看着我这番样子眯着眼睛打趣我道。
　　我不满的撅起嘴：“公公您可别取笑我了，青儿长得是个什么样子青儿比谁都要清楚的，您这么讲，真是的，我不理你了。”他的话里藏话，这么影射我与易衡莫、易衡澈的关系不简单，让我心里惊了一惊，我表现出幼女的平常表现，嗔怒道。
　　他哈哈笑了笑，又道：“哎，看你说的，你是真的很漂亮哦。算了，不说了，皇上说不定都开宴了，我们快走。”
　　建筑可以作为一个国家实力的象征，皇廷则代表一族皇室的威仪及统率能力。不过有些是不具有代表性的。比如阿房宫，当时天下疲敝，秦始皇极度所能敛财，苛政徭役，民不聊生。这样的奢华建筑群是不足以代表整个国家的。望天朝位于最北部，实力并不算是最强的国家，但是也是称得上一方霸主。今日我我所见的皇廷夜宴是在皇宫邻近御花园，或者说其实就是御花园的一部分所设的。御花园整体是呈现龙形，夜宴便设在龙头龙眼上。（ps：其实，我好想知道这条龙，是有多大......）我瞧着路上的花花草草都觉得新奇欢喜。我最近也是很爱花的，我从前所居住的那处小院原本只有一株海棠，因着想起玉佩上的印纹便有寻人帮我值了一株合欢。我离开小院时，朵朵红花相映红。
　　“小青儿，可别再东西乱瞅了，千万可别乱了规矩。要是被主子们看到了，可是要罚你的。”林公公边小声对我说着，边带着路。俗话说曹操是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人，有些东西确实是说来就来。
　　“林公公，这是要去赴宴吗？”突兀间一个男声响起，首先映入我眼前的是一双暗纹镶银纹的官靴。我抬头看到来人，顿时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抖落一筐。
　　这是我这辈子最该恨，却始终无缘相见一面的仇人。他害死我的父母，又雇人要杀我一族，当今皇帝最信任的佞臣，奸诈狠毒口蜜腹剑贪奢淫逸的何况。
　　他那双尖若猎鹰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一直探寻者我的身份，终是问出口：“这个小婢女是谁，怎么看着这般面生？”是命令口吻。
　　林公公理了理手中的拂尘道：“何大人，瞧您说的，这皇宫这么大，您怎么都会认识呢？她这是个小宫女罢了。这不，皇上吩咐奴才快些到宴上，是在没时间陪您谈谈心了，是在叨扰，这便要去宴上了。”林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总是也有威仪的。何况虽然受皇帝重用却还是要尊重他这个奴才的。
　　“哦？是吗？公公既然要赴宴，恰巧微臣也是顺路，就陪同公公你一道去吧。”何况又开口道，很明显是听出了公公话中的含义却仍是执意要去。
　　“既然如此，那您便请吧”
　　当日我尚居住在易衡莫的宫内时，他曾专门告知过我一些关于我仇家的信息。那日风影随他一路而来，手中拿着几幅画卷，摊开全都是人物丹青。易衡莫告诉我说，这边是你的仇人。我一直觉得古代丹青图比较抽象，所以眼前的画卷对我来说不起丝毫用处。我对易衡莫提出了这个症结，他想了想道：“也是，他们这家人长得都不出众，也没什么特点，其实你不是特别笨，就努力看看天天记忆吧，总会记住的。”因此如今我看到何况，实在是难以不把他认出来。
　　我一直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夜宴上，隆谨帝听了传报后笑着看了看我道：“来，丫头，到朕身边让朕瞧瞧是个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