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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章君 ...

  •   邹老板没想到的是,邹密居然和温玉竹相安无事的在家吃完了饭。邹密很自然的把碗一推就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歪着头没骨头似的摊在凳子上玩手机。等邹老板吃完,邹密还没反应过来,温玉竹就很自然的端碗去水槽洗碗。
      邹家父女都喜欢做饭,但都把洗碗列在第一项不愿意做的事情里,所以自从陆梅女士成家立业之后,他们一直有请一位阿姨负责每天的打扫,每天吃过的碗就堆着,等第二天阿姨过来洗。
      邹密看看温玉竹做小伏低的样子就直撇嘴,同学你当初对付我那副样子去哪了,不是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还要嫌弃老子皮太厚肉不够多的高贵冷艳范吗,现在这副样子做给邹老板看,真恶心人。
      所谓能称得上是宿敌的,都会比一般的情人还心有灵犀,所以当邹密腹诽的时候,温玉竹正在用眼角小心的瞥她。
      当然,看到邹密这副做派的还有邹老板,自从五十岁之后,邹密觉得他明显的越来越难伺候,从前吃过饭邹密不管摊成什么样,都是一味的放纵,现在的邹老板很自觉的想起作为老子有教养自家闺女的责任,冷哼了一声,提醒邹密什么是坐有坐相。
      邹密从小被陆梅女士教养的底气在那,女诫背的麻溜的很:“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齐音斋),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远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论语述而第七)。此之谓也。”
      抖着二郎腿,头都不抬。嘲笑邹老板找的温玉竹这幅德行就别忙着教训邹密了。
      邹老板从哪里知道自家闺女受过这份气,只当是这臭丫头又皮痒找抽,用邹密的话说,是在这种欠抽的行为里寻找一份与邹老板的情感交流。邹密曾经介绍过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生给邹老板认识,所以邹老板的脑海里就没有邹密会为温玉竹生气的概念。
      所以邹老板就按他们父女惯常走的套路继续走。
      “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是以《礼》贵男女之际,《诗》着《关雎》之义。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妇之不可不御,威仪之不可不整,故训其男,检以书传。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礼义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于彼此之数乎(数,道也,董仲舒春秋繁露:圣者法天,贤者法圣,此其大数也。得大数而治,失大数而乱,此治乱之分也)!《礼》,八岁始教之书,十五而至于学矣。独不可依此以为则哉!”邹老头看自家闺女一副臭小子的样子,再加上想起之前陆梅女士和他势均力敌的感觉,瞬间不爽了,越说越气,血压都有点往上飙了。
      听到后面一段邹密感觉到邹老板的语气,就知道不对劲了,一看老爹的脸有点红暗叫不好,麻溜的端了邹老板的茶,一边给老头顺气。
      虽然曾经关系还算是客气的时候,温玉竹说过自己高中成绩怎样亮眼。但是,温玉竹一直是那种假话里搀一两句实话的,邹密后来见到了她的为人,就一直是奉行眼见为实的标准,管你说的天花乱坠,见不到说的上话的证据都当做放屁。邹密和邹老板拽文的时候,温玉竹一副“请说地球语”的文盲表情让邹密略爽。估计刚刚那段话,这姑娘单个字都听得懂,连起来没几句听得懂。
      所以说,斗小三,在消灭她们斗志的时候,有文化还是很重要的事情。中国人几千年里传下来的的对文化人的尊重就像是过年吃饺子一样自然。
      更何况,占嘴上便宜这种事情是打击女人最直接有效的利器。
      在邹密分别用冷笑、白眼、表情等小规模杀伤性武器对付温玉竹的时候,有点后知后觉,这会血压降下去恢复英明神武的邹老板终于领会今天他家闺女情况不对了。
      于是,邹密虽然心想自己爹爹心脏不算好,怕气出个好歹。但是温玉竹可能是被邹密那种要死不活,把鄙视挂在脸上的表情刺激到了,开始刷自己的存在感。左压右压,邹密好歹没把自己的那股火给压干净。
      长期当甩手掌柜的家长宣示自己户主地位的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查儿女功课。邹老板看看小情人桌子擦得干干净净,下令邹密滚到书桌前写大字给他检查。
      邹密的一手簪花小楷是陆梅女士手把手教的童子功,打小练得功夫最拿得出手。不过自从陆梅女士结婚后,邹老板只要一见邹密那笔字就一副欲说还休的痛苦表情,邹密实在是见不得自家爹爹这种样子,于是转头开始练颜体。
      以前的知识分子传统技艺邹老板也是熟得很,他还是省书协的会员,教教邹密足够了。于是要求邹密每天写五篇大字,不管什么事都不能耽搁。邹密于是每周都背了自己的“家庭作业”回家,给邹老师检查,还得当场写给邹老板,写的不好就得挨板子。
      是真的挨板子,两指宽的竹板,打在手上蛮痛的。自从试过一次之后,邹密就勤恳刻苦起来。不过最近邹密忙着把之前分数差强人意的课程都重修,有点耽搁,有没有进步她当然心知肚明,所以邹老板邹眉头的时候,她就知道坏事了。
      邹密伸手出来挨打没什么低头认错表示认罪态度良好的觉悟,一般是扭头不看。
      十下板子还是挺实诚的,邹密心想老头这是不是亲爹。温玉竹就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邹密挨打,她就歪着头看,邹密一心的草泥马奔腾而过,你大爷的,老子挨打你看戏。但是无可奈何,老爷子在,她总是要收敛着。
      等邹老板哼哧哼哧打完了,邹密狗腿的捧着他的手,一副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哎呦哎呦,孩儿不孝,累着我家爹爹,啧啧,您闺女这皮糙肉厚不碍事,累着爹爹这为人民服务的身子就不得了了。”
      邹老板被她这副厚脸皮的样子逗得不怒反笑:“臭丫头,滚。”
      邹密笑的没皮没脸,斜眼扫到温玉竹的脸上出现一种奇怪的神色,等她转头准备看仔细的时候,温玉竹还是那副恬淡微笑的样子。不过,以前的记忆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邹密瞬间了然。
      曾经在金大人和邹密和好后不久说过,邹密总是喜欢左一句我妈说,右一句我爹说,这让温玉竹很不舒服。
      因为温玉竹十岁那年,父亲因饮酒过量去世。
      邹密这种小孩,虽然父母离异,但很少见过夫妻之间惨烈的战况,大人都尽可能的护着她,她的眼里,不管父母有没有离婚,家就是家,她从来没有过被抛弃的感觉,她的世界里阳光从来都不少。
      但是温玉竹是那种真的缺失了一部分的爱,曾经因为初中同桌女生的炫耀,找校园里的小流氓解决问题,在她眼里很多事都是炫耀,都是在刺伤她的伤口。
      那么,邹密这种总是没心没肺高兴的人自然讨不到她的喜欢,甚至讨厌的不行。也许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当初那么不对盘的原因。
      在你眼里最自然不过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过分的炫耀,自然处不到一起。

      邹密拍邹老板马屁也是从小练的童子功,邹老板在邹密的连哄带骗里,看着自家语笑嫣嫣的闺女怎么看怎么好看,突然就想起来一件事来。
      “密密啊,明天周六晚上有个饭局,你去一下。”邹老板在他专属的那个大书桌面前,愉快的练自己的字。不怎么走心的交代自家闺女。
      邹密小脸一垮,凑到邹老板眼前,拉着哭腔:“又是哪个小祖宗吆喝的啊,都闹到您老人家跟前了。”
      最近邹密忙着重修考试的事情,就和那帮狐朋狗友断了联系,人为地在那群小混蛋面前人间蒸发了。可是千算万算没料到他们把主意打到邹老板头上了。
      邹老板宠溺的用手里的毛笔头敲了一下邹密的脑袋,开腔教训起人来:“臭丫头就知道你忙,人家金檀都喊她爸来我办公室了,说是你手机把她拉进黑名单,其他什么方式也联系不上,那小姑娘可是憋了一肚子邪火,扬言要是你再不主动联系她,她就把你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发到你们学校的网站去。”
      邹密也不敢喊冤,撅着嘴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到考试的时候就和高考也没什么差别,这金大小姐怎么就炸毛了啊。”
      邹老板也觉得自家闺女辛苦了,摸摸她的头:“再忙好歹联系下,打个电话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打小的交情可不容易啊。”
      一看到邹老板有感慨人生的迹象,邹密忙不迭的点头称是。不过突然想起来:“爸,金檀别说是一周没和我联系,一两个月不联系也有过啊,怎么突然一下这么激动,出什么事了吗。”
      邹老板这才想起来金檀爸爸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还是给忘了,于是不由得有点气短:“有事,王诺从美国回来了,结果你闹失踪,拖了将近一周还没联系上你。”
      邹密这才知道金檀急着找自己哪是真想她了,分明是想要敲王诺的竹杠。她默默下巴暗自盘算,按金檀的胃口,王诺得有卖肾卖血的觉悟。
      听到发小要回来,邹密一蹦一跳的搜罗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给金檀报备,突然邹老板在她背后补上一句话:“把竹子也带上吧。”
      邹密被邹老板弄得不知所措,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邹老板也有点不好意思:“王诺这次回来,你王伯伯准备让他接手一部分的生意,所以搞了个晚宴。竹子准备毕业以后做医药代表,想要认识些人积累些人脉。你王伯伯家就是做医药方面的,你带竹子去见些人。我那天有事就不去了。告诉你王伯伯,改天带王诺过来,我和你金叔叔一起私下弄个家宴,我们几家好好热闹热闹。”
      邹密好久没这么被气过了,特别是温玉竹还摆出一副小白兔一样纯良的样子,瞬间就让邹密吃不消了。如果在知道温玉竹黑她之前,也许她还能因为她是邹老板的女朋友带她去,以前的就当没发生过,只要邹老板开心就好。
      但是邹密心里窝火的是,凭什么你前脚装清纯我后脚就得马不停蹄的听你使唤。明明以前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现在装什么失忆,对人说利用就利用,没有一点的心理压力。
      邹密的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字在刷屏:我呸。
      邹密的脸色一变,邹老板就暗叫不好。今天下午小女友才娇滴滴的拜托他,他上个女朋友也没多大,一口一个大叔叫他,密密旁边笑的不怀好意,和那个姑娘倒还是融洽。怎么到了现在的女朋友,就又变成了当初面对魏美芳时的一级战备的表情。
      邹老板表示困惑了。
      想来想去,邹老板委屈的想到,自家闺女是在讨厌他呢,于是语气也带不了多少好。“嗯?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邹密简直要被自己理直气壮的老爹给气疯了,哪有让自己闺女带着亲爹的新任小女友去参加世交家晚宴的道理,果然最近纵欲过度智商下降了吗。
      “我凭什么带她去,我和她不熟,犯不着照顾她。”
      “邹密,谁让你照顾她了,你带她进去就行,到时候你玩你的就好,竹子比你会照顾自己。”
      “邹老板你拿我跟她比,你还当我是你闺女吗。”
      “邹密你无理取闹什么,怎么就不拿你当闺女了,竹子哪里不好了~”
      邹密眼睛气的通红,是啊,温玉竹那种货特码怎么和她比,温玉竹从大一陪酒一年,大二夜场跳舞,大三男人包养,拿她邹密和这种女人比真好。
      邹密嘶着嗓子问:“你知道她的过去吗?”
      邹老板眼神心疼的看向温玉竹,那种怜惜的表情看的邹密小心肝气的一颤一颤的,什么玩意。
      再看温玉竹一脸坚强隐忍,邹密那颗钛合金的狗眼真要给亮瞎了。

      于是,怜香惜玉一心护着自己小情人的邹老板和暴怒的邹密掐的势同水火,一声比一声高的吵架,邹老板就差掳袖子揍邹密了。
      而在这中间,邹密一直没有意识到,温玉竹冷眼旁观的样子,像极了当初金大人替她到邹密这里伸张正义时的表情。
      别人帮她争,帮她抢,她只是一脸冷漠就好。
      邹密同学当然也意识到了些东西,比如:有些人总不能总这样愉快的想怎样怎样,不让她吃点苦头,她邹密就不算是英雄好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一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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