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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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手搭在外面，指甲没有泥，加上整个庙里只有他是直视着我，眼神又很熟悉，我走到他面前，踹了他一脚。
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认出来是谁，我挨打不亏；如果认错了，也不过就是挨顿打的事情。
那人一愣，迅速爬起来拎着我的脖子就要往外走，现在破庙里所有的人都看过来了。
他做了个很凶的样子，但是力气并不大，我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瞬间一凛，这双眼睛是沈挽澜的。
我第一反应是看向老头，揣在怀里的东西也变得滚烫，老头没有反应，昏昏沉沉好像马上就要睡过去，沈挽澜稍微用了点力拽了拽我。我心里苦笑，如果这是下的套，那我只能不钻也得钻了。
他一路拉着我来到后面，抵着脖子把我怼到墙上，这一下他的力气并不小，我被卡住脖子，呼吸困难：“……沈少。”
沈挽澜退后了几步，把我松开，我靠着墙壁咳了几下，沈挽澜拍了拍手：“认出来了，不错嘛，我们才见过第几面？四面？还是五面？还是更多？”
他这句话出来，我就意识到几次的擦肩而过，曾经误以为的人其实都是他。
我边咳边说：“您…气…宇轩…昂，小人见…之不敢忘。”
沈挽澜笑出来，走过来帮我顺气：“慢点咳，我是报复你踢我一脚，你看我都没舍得使劲儿。”
我心说这还不算使劲儿，那使劲儿了我怕不是要在天上替严四报仇了。
他见我不说话，便蹲下来仰视我：“老爷子给了你什么？我的人撬了好几天都没能让他开口。这张脸这么好用吗？”他说话的时候离我极近，逼得我不得不微微仰视，那是一个真正好奇的姿态，可用在这里就略显怪异了。
我干笑道：“沈少哪里话，我的面子才值几块大洋。”
沈少表情很不赞同了：“你的当然不值钱，严嗣的才值钱呢，那老爷子是严家的旧部，当年跟严俊德一起闯天下的，也就是你父，后来脚跛了就退下来了，算起来他还是你的叔叔，叔叔说的话得信。”
我表情复杂地看着他：“沈少…我的四是一二三四的四，家里排行第四，贱名好养活。”
沈少露出一个让人非常难以忍受的，仿佛是看小孩的眼神：“我怕你以后扮严少爷的时候露怯。”
我想了想，说道：“沈少…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功过都跟我无关，全凭主事的人拿主意。”
沈挽澜直起身，他高我不少，现在变成我仰视他。
“你…”
“我？”
沈挽澜笑起来： “那我就听你的，全凭你家七爷做主——但是严四，与虎谋皮的下场只能是葬身虎腹。”
他这话认真中透露着几分诡异，跟粱安警告时如出一辙，我忍不住想笑。
沈挽澜见我也笑：“你觉得不对嘛？”我连忙摇头：“我不谋皮，一个混饭吃的……”
“哦？”沈挽澜拉长音调：“这么说你也觉得粱安是虎了？”
我哽住：“——不！”
沈挽澜笑嘻嘻地问：“那我是什么？与狼共舞吗？”
好嘛，现世报来得太快了，现在是跟我心有灵犀了。我紧紧地皱眉，四处看了看，这次来庙里我没让牡丹跟着，一是我不信她，二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但是我又担心她暗自跟过来。如今我寄人篱下，生怕有一点话柄被人拿住就再也翻身不能。
沈挽澜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别找了，牡丹归粱安管，如果不是我的人把她绊住了，今晚老爷子就得横尸当场。”
我叹了口气，沈挽澜又问：“怎么？不信？那你大可以走出巷子告诉她，我们赌一赌就是了。”
他赌得起，我赌不起，只得沉默了片刻：“那你是说严家是梁家人杀的？”沈挽澜挑眉看我：“你既然不是严少爷，为什么想替严家人报仇？”
我沉默地看着他，不做解释，半晌才说道：“如果老爷子死了，人就一定是你杀的。”
“那我也可以把你一并杀掉，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见面的次数远不如粱安多，但是我清楚沈挽澜目前不会杀掉我，倒也不是很怕，想了想说道：“那正好，您就凑齐了严家三十六口了。”
沈挽澜不笑了，表情异常正经：“三十四口人命不在我手上，加上你也凑不齐一对，严大少爷。”
我微微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沈少，那就别怪我把锅甩到您身上了。”
沈挽澜又道：“你这威胁，还不如打我几拳来的管用，我早就跟梁家撕破脸了。”
“跟梁家撕破，跟粱安和七爷又没撕破，我听说你们三个还是发小，总有些交情。”
沈挽澜眼睛里慢慢蓄起笑意：“如果严少爷没出国，那我们也是总角就相识了。”
我打了个寒噤：“那还是让我打你几拳吧。”沈挽澜摇头，清了清嗓子：“严少爷是文人，拿笔杆子的手怎么能用来打人？”
我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沈挽澜，不觉有些窘迫:“您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应该我打你，不是你踢的我吗？\"
这是什么逻辑！
当然最后沈挽澜也没打我，只是气势汹汹地拎着我把我丢到庙门口，我从地上摸了一层灰，又用鞋底在脸上印了一个脚印，做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连跪带爬地从庙门口狂奔回严家大宅，牡丹还被绊在菜摊旁边跟一个买菜的拉拉扯扯，一看吓了一跳：“爷，你这是怎么了？”
“别……别提了，七爷的车到了吗？我去跟七爷说。”
牡丹就不再多问了，搀着我往车那里走，七爷跟车等了有一会儿了，看到我先开口道：“你是上胡同里让人揍了一顿吗？磨成这样。”
我脸色瞬间就变了：“七爷您……您刚才看到了吗？”
牡丹一脸惨不忍睹，七爷气笑了：“你来这儿是为了接你还是听你挨打的？”我做了个面目狰狞的表情：“我从菜贩那打听到破庙里有人知道严家的事情，结果去了只碰见一个从里面拿到过东西的老头，被我威胁了几下就给了我一个小包，我还没打开，门口看见有个人眼熟，就过去碰了个瓷儿……”
“然后就让人揍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七爷又问：“那认识吗？”
“不认识，认识还能挨打吗…”我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地答话
牡丹表情从急切到惨不忍睹之间走了两个来回，最后停在了面无表情上。七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