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与王》息沐

9、s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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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病的时间远比阿尔弗雷德要长。

　　而阿尔弗雷德总是允许亚瑟睡在属于他的小床上，并且在早上的时候守着日出等待亚瑟迷迷糊糊地醒来。

　　“嘿，亚瑟，昨晚睡得好吗？”他总是这么问。

　　亚瑟也总是先哑着嗓子要一杯水，然后瞥了这个聒噪的家伙一眼又睡了回去。

　　“亚瑟亚瑟亚瑟！虽然国王我很能理解不能被上帝保佑的庶民的苦楚，但你一直这么病着HERO我超无聊！”阿尔弗雷德忍无可忍地摇着床上的亚瑟。

　　一口水还没完全下肚的亚瑟也天天都被这个混蛋给折磨得七荤八素、不得安生，只得一逞口舌之快地骂道：“混蛋……这样鬼才会好起来啊！”

　　“亚瑟，快点好起来嘛。没有亚瑟做我的大臣，国王我真的超寂寞的。”阿尔弗雷德撒娇般地道，手上的动作好歹轻些了。

　　亚瑟忍无可忍地伸手捂住耳朵，有气无力地道：“我不是庶民吗……”

　　“我说是大臣就是大臣啦！”阿尔弗雷德一派理所当然，“快点起来陪我玩啊！”

　　亚瑟有些不耐烦甚至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用被子捂住脑袋，这个蚕一般的生物拼命扭动着以摆脱国王的蹂躏，厚厚的被子里传来沙哑的抱怨声：“你不是还有那些蔷薇花吗！去打理蔷薇花好了！”

　　“我才不要，满园的蔷薇花都不是我的那一朵蔷薇。”阿尔弗雷德失望地道。

　　“什么啊，琼斯大少爷！所有的蔷薇花都是你的，所以快去呵护她们吧！”亚瑟忍不住敦促道，在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硬是把那句‘放过我’吞进了肚子里。

　　阿尔弗雷德突然一下子蹦到亚瑟床上，险些把他压得喘不透气。不顾亚瑟虚弱的呻吟和柔弱无力的挣扎，阿尔弗雷德孩子气地道：“我就要守着亚瑟，那些蔷薇花谁爱管谁管。”

　　“照顾它们是HERO的责任吧！”

　　“我才不是HERO我是国王！”

　　“那就是国王的责任。”

　　“我才不是国……诶？国王的责任？”阿尔弗雷德似乎十分感兴趣地问道，压着亚瑟的手脚也知趣地移开了。

　　亚瑟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便强打精神解释道：“当然啊……国王嘛，必须要对自己的臣民负责，就算是不愿意也要去呵护和保护他们的吧。想想看，要是一位国王不愿意履行他的职责，那么好多好多无辜的臣民就会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而那全部都是国王的过失。”

　　阿尔弗雷德湛蓝色的眼睛越瞪越大，一副非常惊讶的模样。听亚瑟头头是道地说完，他立即激动地握住了亚瑟的手，“亚瑟，你真是一位伟大的大臣！所有的臣民都会对你感激涕零的！”说罢，这个精力充沛的孩子又冲出了房门。

　　总算是放过我了……

　　亚瑟心底如释重负般地呻吟一声，调整了一下僵硬的姿势，准备再好好休息一天。

　　“亚瑟！对了！”而此时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冲了回来，像一阵龙卷风席卷了整个屋子，“我忘了早安吻！”

　　“不必了……”

　　“一定要！”阿尔弗雷德刚说完，亚瑟眼前就出现了那家伙放大无数倍的脸……

　　亚瑟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与他一起醒来的阳光，十分刺眼。

　　是梦啊。

　　他一边揉着还睡意朦胧的眼一边坐了起来，以自嘲般地语气道：“哈……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啊，这些天受得折磨还少吗，怎么梦里也摆脱不了啊……这不就和那个白痴国王一样了吗……

　　“什么国王、蔷薇臣民啊……真是童话风十足。”亚瑟说着说着，自己却被自己的话惊到。

　　蔷薇？臣民？

　　他脑海里突然不可遏制地冒出华尔德意味深长的话：

　　“你以为蔷薇只是花吗？”

　　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无法确定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头，打算不再去深思。正在这时，他抬起头却发现床边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难得专注地在忙些什么。

　　“阿尔弗雷德？早上好。”亚瑟一边在心里祈祷着刚才的话不要被他听见了，一边试探性地打招呼。

　　“早上好，亚瑟！你醒了！要水的话请等一会儿，我把这里做完。”

　　这家伙看起来比平常顺眼、有礼貌多了，这反倒使亚瑟有些不安地问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阿尔弗雷德，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阿尔弗雷德回应他一个灿若阳光的笑容，视线却还是紧紧停留在他手中金灿灿的纸张上，解释道：“琼斯老爷来信了！”

　　“琼斯老爷？你父亲？那可真是太好了，他一定很想你。”亚瑟一方面心里暗暗惊奇着阿尔弗雷德对他父亲的称呼，另一方面又想着如果是他父亲来信，那么自己一定也会有一封的吧。可是阿尔弗雷德却半点没有提及这件事的意思。

　　“嗯，他每次都会寄一张漂亮的金色纸片来给我做皇冠，上次那个坏掉了。”阿尔弗雷德认真而专注地在制作的竟然就是属于他自己的纸皇冠。那份少有的专注神情让亚瑟觉得他似乎就是真正的一位对自己的皇冠格外看重的国王。

　　看了阿尔弗雷德一会儿，亚瑟也温柔地笑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也只是普通的小孩子，喜欢金光闪闪的皇冠，”亚瑟笑着低声喃喃道，温润的绿色眸中露出少有的艳羡之色，“这家伙的国王梦原来是从父亲那里来的啊……真是融洽又幸福的父子呢。”

　　“啊……又剪错了！果然都是这张纸的错啊！真难做！”

　　“什……”

　　“又没有皇冠可以戴了啊！可恶！”阿尔弗雷德对着纸片发脾气，把纸片撕得到处都是才肯罢休。

　　看着阿尔弗雷德失落的表情，亚瑟的笑也转变为苦笑。

　　果然真的只是普通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