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千年骨妖

8、浅笑顾盼间，光影映流年

　　“宿兮，若冰，你们在说什么呢”一名身着石榴裙的少女笑着走来。
　　“纤纤，你也来了啊，怎么不早跟我说一声呢？”怜落公主有些责备的说，
　　“啊啊……若冰，今天父亲上朝时，我骗他说你宣我……所以……”那个叫纤纤的女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不知道颜卿家的女儿将若冰的礼仪教的怎么样了？”武后穿着金色的底裙一边踱步一边说。
　　“呀！糟了！宿兮，纤纤快！”怜落公主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端好了仪态……
　　“走路的姿势要端正”颜兮一边走，一边轻声说。
　　“还有，扭头时的幅度不要太大，像这样就可以了……”说罢，纤纤轻轻的走了两步，然后微微低头，再轻轻转动，如水一样的长发就流动了起来……
　　“这谁家的女儿？没一点规矩，怎么披头散发的？”武后微皱眉。
　　“回皇后，是柳大人家的二小姐……”丫头怯怯的说道。
　　“柳怀莫家的丫头真是标致呢……”说罢便走了……
　　见二个黑影不见了，怜落公主松了一口气……
　　“唔……终于走了呢……”她笑道：“一起去赏花吧？”
　　“好啊！”其余两人应道。
　　御后花园……
　　盛夏，各色的蝴蝶充斥了后花园，生机盎然……
　　“纤纤，帮我捉只蝴蝶吧。”怜落公主笑着说。
　　“为什么”纤纤微微皱眉。
　　“因为……只要你捉够五十只，在日落之前我就有办法让你父亲出来……”
　　“啊呀，若冰，你想玩就自己捉嘛，干嘛难为小妹妹啊……”那个叫宿兮的女子打着圆场……
　　“宿兮，那柳纤纤也太不懂事了，你教我她不吭声不就没事了……真多管闲事……”
　　“算了若冰，你比他大那么多，又还是公主……”宿兮无奈摇摇头。
　　“不！蝴蝶那么多，捉五十只算便宜她了……”
　　“若冰，你变了……”良久，宿兮说罢，轻叹道。
　　“变了？”她哽咽道。“原因为你了解……”
　　“对不起，怜落公主，民女请罪。”
　　“滚！颜宿兮你给我滚出去！”怜落公主哭着喊道。
　　宿兮愣在那里。泪水决堤……“好。”说罢转身出去。
　　“呜……宿兮，你不知道啊，萧王侯他爱的是那个贱臣柳怀莫家的黄毛丫头……我都看到了……”怜落公主呜咽着。
　　那一幕又在她脑海中清晰。
　　鸢尾花正开的灿烂，萧王侯坐在凉亭上，微笑着看着捉蝴蝶的柳纤纤，眼神中尽是温柔……“给你”他蹲在纤纤身旁掏出一块白色的绢织手帕递给了他，而她则笑着接住了。
　　白若冰，作为一名盛唐的公主，怎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呢？
　　五十只蝴蝶，只是想发泄一下心情而已。
　　她换了一件红底绣金的石榴裙，头上顶着镂空的如云般的金簪又贴了花黄，妆成……
　　“怜落公主，安，民女已奉旨将五十只蝴蝶捉到了。”此时的柳纤纤不知何时将那件淡红色的石榴裙换成了这月白色的素衣，不过在姹紫嫣红的牡丹丛中，一朵茉莉格外惹眼。一种如猫抓的感觉涌上她心头。
　　“行了，你退下吧。”白若冰皱着眉说。
　　于是柳纤纤行了礼就退下了……
　　良久…….
　　怜落公主才开始端详这刻有山水图样的透明玻璃瓶子里那不断怕打翅膀的粉翼蝴蝶，叹了口气。
　　“柳纤纤，要怪不要怪我，怪沈峰喜欢你吧！”说罢她一拂手，将玻璃罐摔的粉碎……
　　黄昏……
　　“纤纤？！怜落公主她没难为你吧？”沈峰祥装不在意的问。
　　“没……”纤纤的眼神有些躲闪。
　　“你要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他有些失望。
　　“还是——没能够走近你的心吗？他墨色的瞳孔看着她，睫毛有节奏的闪动着。
　　她稍一迟疑，低头浅笑着：“萧王侯即将成为驸马，民女不敢存有非分之想。”
　　“如果，我不当这个驸马呢？”
　　“不要说这样的话，公主才貌双绝，萧王侯您和公主才是天作之合呢？”
　　“纤纤，你看着我的眼睛。”他急切的说。
　　柳纤纤这才缓缓抬头……
　　“繁花尽落相思夜，落入梦中思锦年。”
　　她顿了一下。
　　“当时道是春色好，如今只可故梦还。”
　　“真的这样吗？”
　　“就如你写的故梦……”她的眼角有晶亮的东西。
　　“那还有流水……”
　　她迟疑的看着他。
　　是啊，那一年的江南……怎可能忘却？
　　“小姐，穿上吧，小心着了凉。”一个身着红底镶金边衣服的小丫头追逐着一个年纪甚小却在言行中透着一丝高贵的女孩子。
　　“不！不要打扰我。”女孩子微微低头。
　　“湘姐姐，你说能写出‘醉看娉婷流水前’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恩，有才气、温柔、洒脱的人吧。”
　　“应该还有孤独。”女孩子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那个被女孩唤作湘姐姐的女孩轻轻的将一件藏青色的披风搭在了她肩上。
　　“不要想了小姐，老爷还要你弹琴给客人听呢，听说今天的晚宴连朝中最有前途的武将萧王侯沈峰也来了。”
　　“恩，我知道了。”女孩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湖心的凉亭四周就绕了一层粉色的纱幔。
　　“哈哈，哪有哪有，沈大人过奖了，小女不才，只是略懂文墨而已。”柳怀莫笑着说道。
　　纱幔中的纤纤听罢话，就开始拨弄琴弦，一曲悠扬婉转的《姑苏行》将周围的景也衬得脉脉含情。
　　“铅华洗尽风月夜，莺啼风鸣绕船行。
　　借问明妃何处还？一方黄土留倩魂。”
　　琴声将际，一阵轻幽幽的的女声传出，一语惊众人。
　　“素白渲染春朝前，凤舞花落尘归土。
　　觅遍江南万水中，芊芊尺素寻前尘”萧王侯听罢笑着说。
　　“柳兄家的千金真的是才思过人呢。”那个媚眼还略带羞怯的少年淡淡的说道，
　　“哪有哪有。”但柳怀莫的眼中净是欣喜。
　　入夜了……
　　几点稀疏的繁星闲懒的挂在墨般的天空中，空气也被染上了月光，树上张扬着的是早春的新芽。
　　塘中的红尾鲤鱼慵懒的摆动着尾巴，柳纤纤独自在此徘徊。一阵略带孤寂的萧声传来。
　　“萧王侯的意中人……”纤纤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萧声停住了。
　　“啊？！没有，柳小姐不要多想了，只是想我父亲和娘亲了。”
　　“恩，没有。”柳纤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奇怪，我为何要向她解释？”沈峰自言自语道。
　　“不打搅沈大人了，小女子先行告退。”纤纤的脸灼的痛。
　　良久……
　　“一个人，小心点。”一字一顿的声音也掩不住思绪。
　　纤纤闭着眼睛，牙一咬，像决定什么似的。
　　“我很喜欢沈大人写的那首流水前。”
　　沈峰笑了。
　　“傻丫头。你想看，随时来萧王府找我啊，多的随你看个够。”
　　“恩”纤纤脸红到了脖子根。
　　月色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