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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犹记当时少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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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的时候,手中握着一块白玦。我们家恰好又姓白,所以我那在起名一事上懒得不行的阿爹就为我命名白玦。凤九姐姐知道后抑郁了好一阵子,抱怨为什么她的名字一定要是三个字。白辰哥哥则是很兴奋,抱着还是狐形的我,央求姑姑让他在青丘多留一阵子,却被姑姑凉凉的一句“伙食自理”打消了陪我玩的兴致。直到我被阿爹阿娘丢到到九重天,尝过夜华姑父的手艺后,才明白为什么我的魅力还比不上洗梧宫的一日三餐。
我爹白玄,是青丘白止帝君的长子,年近二十万岁才得了我这一个女儿。按理来说他和阿娘应是极宠我的,可他们却把我丢给了祖父母,自己不知跑哪里去了。五百岁上爷爷奶奶又要外出游历,我只好拎着小包袱,由四叔和折颜护送着上了九重天,投奔姑姑姑父。
九重天上的日子精彩而梦幻。我因生下来便身子骨弱,没力气跟着团子哥哥和滚滚外甥四处惹祸,只好每日窝在洗梧宫里看书,或是去太晨宫学东华姐夫钓鱼。一百来年下来,洗梧宫里所有的书,从姑姑的话本子,到墨渊上神那里借来的博物论,都被我倒背如流;一十三天的鱼也被我钓得所剩无几,凤九姐姐非常高兴,因为姐父钓不到鱼,她就不用再吃会让她掉毛的糖醋鱼了。
我就这样平静的长到了一千岁。这五百年,每逢生辰,阿爹阿娘都会托朋友给我送礼物来,或是一块稀罕的玉石,或是某些神树的种子。可他们却从未亲自来过。今年恰好是我满千岁的生辰,姑姑决定在洗梧宫给我好好办一办。
团子哥哥很是吃醋。
已有三千多岁的团子哥哥已初具个美少年模样,性子却和姑姑一样欢脱。今日他又被滚滚外甥打击到了,于是拖着我到滚滚过敏的三十三天的沉香林子里诉苦。
凤九姐姐曾教导团子哥,做神仙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脸。可是面对深得姐夫真传,已将脸皮视为身外之物的的滚滚,团子哥哥始终弱爆了。
“阿玦,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呢?父君总霸占着娘亲,成玉又被三爷爷拐跑了,现在连白滚滚都会欺负我。”白辰甚没风度地靠在沉香树上。
我扶额:“看开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好歹是天族的太子,多吃点苦是正常的。”
他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白玦,连你都打击我。”
我伸出食指把他白嫩嫩的脸蛋戳到一边:“这招只对姑姑管用。”
他突然笑了出来,伸手揉乱我的头发:“阿玦,不能没大没小。”
明明是你先为长不尊的,我腹诽。
白辰揉够了,又把我的头发捋顺:“今年想要什么礼物?”
我双手支颐:“我想要阿爹阿娘来陪我。”
白辰突然沉默了,静了片刻,方说:“我去问问娘亲。昨日凤九姐姐说你把东华姐夫的佛经都看完了,我明日正好要去灵山,寻几本孤本做礼物可好?”
他这话题转的还算妙,我便顺着他转了下去:“若是孤本,佛陀会与你吗?”
“大不了抄下来嘛。”他装作满不在意地说。
我默然。上回抄法华经抄得向姑姑讨饶的是哪位啊。
夜幕渐升,我和白辰赶回洗梧宫去吃晚饭。今日姑姑新得了些话本子,晚上我便去蹭书看。白宸则回庆云殿收拾行囊。看来他会在灵山多待一阵子。
次日清早,我的卧房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这么大清早敢这么敲我的门的除了白辰再无第二个。我使了个术法把自己弄整齐了些,去给他开门。
“团子哥哥你大清早的怎么起得来啊?”望着神清气爽的团子,我揉着眼睛问。
他又把我的头发揉乱了:“这回我恐怕要到你生日那天才能回来,乖乖待着别乱跑啊。”
“我能跑哪去啊。”我咕囔着,目送他离开。
白辰走后的日子微有无聊。我去太晨宫找白滚滚辩了一回佛理,辩得他几乎哭着去找姐夫求救。能让小冰块脸冰裂,我也算是有本事了。可惜姐夫三言两语又逼得我去找姑姑。
这样打发时间终是太无趣。恰好成玉和三爷爷又闹了别扭要离家出走,我知会了姑姑一声,一起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