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孰能无过》陵水之南

6、一波三折

　　那日回去之后，郭靖夫妇二人对于怎么回应杨过决心学武一事也是发愁了好久，可是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对策。这时郭靖突然张口对黄蓉说：“蓉儿，不如我们……”说到这里郭靖停住了。

　　“靖哥哥，你想到什么好的对策了？你倒是快说啊！”虽然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但是郭靖说话一直还是吞吞吐吐，这一点可真是一直急煞了这急脾气的黄蓉。

　　“蓉儿，其实我想到的这个办法你多半是不会同意的……”郭靖依然是吞吞吐吐，黄蓉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也像是若有所失一般。

　　“靖哥哥，都到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办法你就快说吧，真是急死我了。难道我们还真的要教他武功，等有朝一日他学有所成来找我们报仇吗？”说到这里，黄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甚至语气里还有了些哭腔。

　　一看到黄蓉这般，郭靖心里可真是千万个不舒服，于是赶紧张口：“蓉儿，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说到这里，黄蓉打断了他，“我也觉得现在杀了他是最简单的方法。”

　　黄蓉这话一出确实让郭靖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发妻竟然动了杀害自己结拜兄弟遗孤的想法，“蓉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被郭靖这么一说，黄蓉仿佛如梦初醒一般，“靖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随口一说，无心之失啊。”黄蓉知道，纵使她心里无论多么想置杨过于死地，但是她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来的，她这丈夫为人敦厚老实肯定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所以她只能极力地辩解。

　　听了黄蓉的解释，呆头呆脑的郭靖心里显然放心了不少，我觉得黄蓉的解释就像是一种承诺，而她刚刚说的话确实是无心之失，脱口而出的，甚至是她根本就没有在想过儿的事。

　　他又开口，“蓉儿，其实我想的是芙儿和过儿的年纪也相当，而且我看两个孩子好像也很好，不如我们……”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可是却突然被黄蓉生硬地打断了，“不行，绝对不行，靖哥哥，上次我不就说过了吗，你这次怎么还提这件事，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坚决不同意把芙儿许配给杨过那小子！”

　　郭靖被黄蓉突然爆发的情绪吓得一惊，忙问她：“蓉儿，你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黄蓉的抵触情绪差不多已经高涨到了极致，冲着郭靖大吼着：“有何不妥？我觉得这事有大大的不妥！靖哥哥，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个好主意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杨过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将芙儿许配给他。”

　　郭靖对于黄蓉不顾多年夫妻情分，如此地挖苦自己，心里也觉得十分不快，但是他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和她说：“可是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了吗，他要习武报仇，将来有朝一日他找到我们报仇该怎么办？把芙儿许配给他，日后的情况应该就会不一样了。”

　　黄蓉根本就听不进郭靖说什么，她吼着：“想报仇的话就让他放马过来，我就不信就凭他一个小杂种能做些什么？”

　　“蓉儿，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些严重了！”郭靖怎么也想不到在黄蓉心中杨过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定位。

　　黄蓉脾气也上来了。一点也不让着他，“我就这么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郭靖气的在屋里来回走着也不吭声，抬脚踹碎了一个紫檀木的凳子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本来想来找她娘的郭芙碰巧在门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听到凳子碎了的响声把她吓得一惊，后退了两步，碰巧碰到了一块碎瓦片。

　　“谁！”屋内的二人立刻警觉了起来，起身朝门口走去，可是推开门一看，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郭芙一边往房间跑，一边想着爹娘刚才的对话，杨大哥，你该怎么办？

　　两个人回到屋里还是继续沉默，黄蓉见他还是不吭声，心里更是生气，转身坐到床上，对着郭靖又是一顿滔滔不绝，郭靖依旧不吭声，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这一大群人围坐在桌旁，今天不知为何，郭襄难得的和大家一起吃饭了，柯镇恶问襄儿的上怎么样了，郭襄眼睛直直地看着杨过说已经不碍事了，柯镇恶还在滔滔不绝地告诉他以后要注意什么的，可是她却一直盯着杨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大小武今天也是关完禁闭第一天出来，很是高兴，对郭襄郭芙都很是殷切，而郭靖还在跟他们讲习武之人是为了惩奸除恶，而决不能仗着自己的武功欺凌弱小，他们之前的喜悦之情一扫而空，表面上点头应允，心里想着，杨过你小子也别想好过。

　　郭芙则是满面愁容，愁眉不展，饭也吃不进去，要么是用筷子搅着碗里的粥两眼发直，要不就是一会了看看杨过，一会看看她娘。心里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发愁,杨大哥啊杨大哥，我到底怎么做才能帮你啊！

　　杨过看着桌上这些人个个心怀鬼胎，也懒得去想这其中都有些什么故事，他抬头看向往日总是滔滔不绝，今天却默不作声的郭靖夫妇，他想起来那日之后他们并没有再提起教自己武功的事情，莫不是忘了吧，想到这里他又开口提起这件事：＂郭伯父，教我练武那件事＂一听到这，两个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一般，尤其是黄蓉，直接就扔了碗筷站了起来。

　　看到她这么过激地行为，除了郭靖和郭芙之外的人都有些吃惊，尤其是郭襄，在旁边拉了拉她娘的衣角，说：＂娘，你怎么了？＂

　　黄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慌忙又坐了下来，这时郭靖缓缓地开了口：＂过儿啊，我觉得你练武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这里杨过心里很不舒服，而黄蓉却松了一口气，现在看来缓兵之计是最好的方法了。

　　还没等黄蓉高兴太久，郭靖就又接着说：＂明天我就亲自教你！＂听到这里，杨过立马起身向郭靖深鞠一躬，＂郭伯父，我代先父先母谢过您了。＂听杨过这么说，郭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觉得更加愧对杨康和穆念慈了。

　　而黄蓉着实被郭靖的这个决定震惊了，真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怎么也不能让那贼娃子称了心意。想到这里，她起身说：＂靖哥哥，不如让我带劳教过儿吧，也是一样的。＂

　　郭靖搞不懂黄蓉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难道是昨天一夜想通了？看来是这样的，想到这些，郭靖很是欣慰，蓉儿终于想通了，这样有可能还能改变蓉儿对过儿看法，就算不也可以让两个人多多交流，也是很好的。想到这里他便说：＂既然如此，那就听蓉儿的吧。＂可是郭靖傻傻地，怎么知道黄蓉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这样，虽然杨过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但是一想到要学武功了心里就由衷地开心，不过郭伯母真的会那么会教自己吗？他心里虽然有很多的疑问，但是一想到自己可以习武报仇，还是止不住的兴奋。

　　而郭芙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娘，她不知道娘要干什么，但是她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自那日起，黄蓉虽然嘴上说要教杨过武功，可是平日里也不见动静，她也不给杨过看什么武学典籍，只是每天让他看《论语》、《大学》之类的书，对此杨过虽然心里恼火，但是嘴上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既然郭伯母这么做了，想必早就想好了对策，就算他告诉郭伯父非但不会有什么改变，结果也还会被批评一顿，搞不好还要被关禁闭。

　　杨过只能这般受着，敢怒不敢言，平日黄蓉面前言听计从，专心学学问，但是他心里想，郭伯母，这样就不要怪我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咱们走着瞧。只是郭伯母这么做难道是郭伯父默许的？难道他在心底里也一样嫌弃我？他们如此百般搪塞，难道爹的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心里冒出一连串的疑问，同时也不禁一番辛酸：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如此，那我就还是自学他们的武功吧。这么说其实也只不过是他要夜里跑到郭家的书房去偷学罢了。事不宜迟，杨过决定今晚就行动，这样也好早日完成他的复仇计划。他的心里现在都被报仇的想法占满了，一心想早点完成这个心愿，因为他把自己这十几年来所遭受到的一切不公和委屈都归结于此。

　　那日晚饭时，他看着这一桌子的人，心里是止不住地厌恶，依旧是快速地吃饭然后就出去了。以前每天吃过他都去山坡上坐着或者是在那里练习汇川掌法，可是今天她去早早地回房睡觉了。当其他人路过他房间的时候都在想，他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可是谁也没对着反常的事情有什么疑心。

　　大概到了二更天的时候，杨过估计所有人都睡下了，边穿好衣服起身去书房。到了书房，他被这一屋子的武学典籍惊呆了，以前虽然来这里找过郭靖，但是他并没有仔细瞧过，整间屋子四面墙一共整整齐齐地摆了十个红木书柜，上面满满的都是武功秘籍，杨过不禁来了兴致，这些自己只要学会个三四成，估计当今武林也没有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了。

　　说动就动，想到自己内功底子浅薄，他就在书架上翻找了一番，可是不知道自己该练什么好，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门口有人，他心里想，还真是不顺利，怎么第一天来偷学就被人碰见了，到底是谁这么晚还没睡，自己又该怎么解释呢，想了这么多，他决定先躲到门后，静观其变。

　　等那人进来之后，杨过才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郭芙。他从她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郭芙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转身，发现是杨过，杨过做手势意思是告诉她不要出声，郭芙点点头，杨过松开了手。

　　郭芙已经很久没有和杨过离得这么近过了，她有些紧张，低声问：“杨大哥，你这么晚不睡在这里做什么？”

　　杨过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好半天没有说话，心里在想自己可以相信她吗？

　　郭芙仿佛看出了杨过的心思，说：“杨大哥，无论什么样的秘密，我都会替你保密的，你可以放心地跟我说。”

　　杨过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她娘黄蓉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她和她娘不一样，他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觉得的，想到这里他也放心了，便把自己要报仇的事情详尽地跟她说了一遍。

　　郭芙边听边点头，这些再加上昨晚她在她娘房外听到的连在一起，整个事情就连贯了。

　　杨过还跟她说了自己想找典籍练内功的事情，郭芙在书架上帮他找了本易筋经，说：“杨大哥，我一定会帮你的，这个你就放心练吧，肯定会对你的内力有很大的提升。”

　　看着她灵动的双眼，仿佛美艳移动，就有彩霞飞舞，还有那白皙的面容，红润的嘴唇，杨过不禁走上前一把抱住了郭芙，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缓缓地说：“芙妹，你是这十几年来对我最好的人。”

　　这话虽短，但是听杨过这么说，郭芙觉得自己为她做再多也是值得的，也许他们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是在他们身上，我们的确看到了这世上最真挚，最纯真的一种感情。

　　“既然这样，杨大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离开我。”郭芙情到深处，不仅一句话吐露出小女生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杨过虽然也还不大，但是他知道责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什么意义，他不能贸贸然地给出承诺，他说：“芙妹，等我报仇之后，就再也不离开你了。”

　　听到这里，郭芙喜出望外，把杨过抱得更紧了，这坚定了她为杨过愿意付出一切的想法，那日洒落在花园里的雏菊花瓣也不算白费，总算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杨大哥，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赶紧开始练功吧。”她虽然也贪恋这一时的温柔，但是听了杨过说的报仇以后，她满满地都是希望和幸福。忍一时，为一世，她心里想着。

　　杨过就开始练功，郭芙在一旁翻着别的典籍，为的是让杨过可以快一点提高，这样离他们的目标也就更近一点。

　　他们一直在书房待到了四更天，怕再待下去会遇到早起的郭靖黄蓉，说来杨过也是一个武学奇才，一晚上就练到了易筋经的第三层，这让他们两个小孩子都着实很高兴。

　　早饭的时候，两个人虽然都是一夜没怎么睡，但还是挺精神的，郭襄看了看姐姐说：“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被她这么一说，黄蓉也发现了问她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郭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忙说没什么，但是又想到昨晚的事，她抬头看了一眼杨过，又低头偷偷地笑了。

　　她不说什么，别人也都没有多问什么，一顿早饭就这么过去了。白天杨过跟黄蓉说自己在房里看书，实际上他是在巩固昨晚的易筋经，这一天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晚上又是一样，杨过要去书房练功，郭芙还没来，他就边练功边等她，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杨过背对着门口，他以为是郭芙，就没有回身，说：“芙妹，你今天怎么来的晚了些？”

　　说完这话杨过突然觉得自己身后突然间杀气腾腾，只听那人说道：“杨过啊杨过，本想让你好好读写书，到时候考个功名，好好地过了这一辈子，可你偏要学武，那就不要怪我了。”

　　听到这里，杨过赶紧转身，这是打狗棒已经到了面前，杨过慌忙连连后退，他怎么招架得住黄蓉的招式。这时只听门口有人大喊：“娘——”